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些事情要做。
之前自己和叶寒臣一起回家，怕是给楚附载心里留下个不小的疑影，自己也是时候回去，跟父亲好好解释解释了。
隔天，楚倾歌一大早就去了楚附载那儿。
“爸，我也是不得已。”
楚倾歌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淡淡的哭腔。
楚附载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楚倾歌，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这个从小如珠如宝呵护到大的女儿了。
颤抖着手，楚附载想要抬手给楚倾歌一个巴掌，好打醒她，却迟迟下不了手。
“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连这样的事，都能做的出来？”楚附载怒喝道。
楚倾歌低着头，声音中的恨意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他能为了董小雅，为了给董小雅报仇，让人绑架我！”
即使后来叶寒臣的种种表现，让楚倾歌觉得，他可能心里对自己的看法有了什么变化，可楚倾歌还是无法释怀。
再说了，她和叶寒臣，早就跟毛线团一般，剪不断理还乱了。
“不可能！”楚附载十分激动，气的脸通红，“那孩子，那孩子纵使是当年......但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缓缓的抬头，楚倾歌不可置信的看着楚附载，“爸，你究竟，是不是我爸？”
她站起身，像是想起什么觉得好笑，但是又忍不住眼泪，“你现在是觉得，是觉得叶寒臣很好是么？爸，你忘了，都忘了是吗？你忘了我脸上的疤，忘了豆豆的病，忘了我们一家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了是吗？！”
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让楚附载渐渐的红了眼眶。
这个曾经偌大的楚氏集团的主人，楚家的顶梁柱，一点点的，被女儿一声声的质问，给戳的心都千疮百孔，老泪纵横，“女儿，爸爸是不想让你再沉浸在这些事情里面了！无论是小雅，还是寒臣，还是你妈妈......你都放下吧好不好......”
“放不下！”
楚倾歌怒吼道。
一提到肖湘媛，她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立马变得激动起来，“别的我都能忍！但是我妈妈的死，我不能！她绝对不可能抛下我自杀！绝对不可能！”
楚倾歌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熬过这许许多多个漫长的夜，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在梦中一次次梦到肖湘媛，然后痛哭着醒来了。
那种痛，像是一种慢性毒，一点点腐蚀着楚倾歌的五脏六腑人，让她不能再翻身，也不能再好好的去看待每个人。
“爸爸，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也不用你来支持我，所有的事情，都让我一个人来做，一个人来承担就好。”
楚倾歌觉得，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是她承受不住的了。
多痛的苦她都熬过来了，还会怕这点事情暴露之后，叶寒臣的雷霆之怒么？
大不了，就杀了她。
说完，楚倾歌面无表情的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隔段时间，我会给您换个大点的房子，您好好在里头颐养天年。至于叶寒臣给您的那一点股份，我劝您尽早还回去。”
楚倾歌的音调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没有一点温度，“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这家公司破产，让叶寒臣也尝一尝挫败的滋味。”
她说到做到！
“你！倾歌！”楚附载徒劳的在后头喊着女儿的名字，而楚倾歌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楚附载颓然的坐回了沙发上，双目茫然。
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楚倾歌下了楼，还没有把糟糕的心情整理好，一抬头，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叶寒臣，正在她家单元门口站着，静静的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顿了顿，楚倾歌镇定的上前，淡声问道。
叶寒臣的心里闪过一点疑影，但是很快又被自己强行给压了下去，他看了看楼上，又看向楚倾歌：“我来看望伯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语气，这儿倒是像他家了。
楚倾歌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来看我爸爸呀，叶总是不是搞错了，这儿是我家呀。”
叶寒臣失笑，把那一点点担忧完全隐去了。
楚附载，应该没有跟楚倾歌说什么吧？
“走吧，既然你都看过了，我就不多此一举再过去了，我送你先回去。”叶寒臣侧身，示意楚倾歌同他一起离开。
楚倾歌点点头，跟上了叶寒臣的步伐。
“我告诉我爸爸了，我好多事都不记得了，这样瞒着下去也不是办法。”楚倾歌轻叹一声，眉头紧皱，有些烦躁的样子，“但是我说了之后，我爸爸的表情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刚到傍晚时分，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红彤彤的挂在天边，很是好看，两个人迎着霞光，叶寒臣却感觉自己跟走在黑暗之中没有什么区别。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呼吸都有点苦难了，半晌才道：“伯父，是怎么说的？”
“他的表情很奇怪，跟上次第一次我和你一起回去的那次一样。我问他他也不说。”楚倾歌苦恼的道，看向了身旁的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叶寒臣放缓了脚步，特意跟上了楚倾歌的速度，淡声道：“这个，可能是伯父太久不见你了，所以有些激动，你别多想。”
“不是我多想。”楚倾歌叹气，站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叶寒臣。
叶寒臣也转过来，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楚倾歌，只不过多了一点局促，也多了一些微微的闪躲。
他垂眸，道：“那我也不知道了，伯父好像从伯母去世以来一直都是这样，伯父还跟你说什么了？”
楚附载拿了那家公司的股份，希望他能闭嘴，说自己该说的事，做该做的事。
“他先是问我为什么会和你一起回来，我就很纳闷，跟他说了两句。”楚倾歌一头雾水，很是不解的样子。
叶寒臣着实松了一口气。
楚附载算是拎得清，这些事应该还没有告诉楚倾歌。
“你今天来是干什么呀？”楚倾歌先是问了一句，而后释然的笑笑，像是很感激的样子，“反正也是来看我爸爸的吧？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叶寒臣说了一句，而后又像是强调什么一般，“不麻烦的，今天正好事少。”
两人一起走到了停车场，楚倾歌拉了一下副驾驶的门，又想起什么，讪讪的收回了手，“我坐前面是不是不大好？”
说着，她要去拉后面的门，但是又觉得这样更不妥，便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叶寒臣不禁莞尔，“没事，你想坐哪儿都行，不用顾及我。”
楚倾歌想了想，还是开了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我做副驾驶位不大好，还是坐后面吧。不过我先说好哦，我可不是把你当司机。”
她俏皮的笑了下。
叶寒臣发动车子，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好，淡淡的笑道：“没事。”
真的做一回司机，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最近见楚倾歌的次数越来越多，叶寒臣仿佛是在拼命的补偿从前他欠下的债一样，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而且，他不是感受不到，失忆之后的楚倾歌，仿佛也在慢慢的......
“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你有时间么？”楚倾歌坐在后座，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是憧憬一般的看着他，语气中满是期待。
让叶寒臣不忍心拒绝。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想吃什么？”
楚倾歌遂眉开眼笑，而后道：“去吃日料吧！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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