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万万不可!”咳嗽结束左寒立即地说出了这句话。
单就左寒的反应来讲,仿佛是视雪娥如草芥,弃之如破鞋,唯恐避之而不及。
这种拒绝是他下意识的反应,没有考虑屏风后姑娘的自尊。
“公子不必替雪儿为难,雪儿自知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屏风后的雪娥说道。
“姑娘误会了姑娘我,”左寒抬起一只手,急忙的想要解释什么,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啥了。
“公子何必解释?雪儿也不是那样无耻纠缠之人,公子大可放心。”
和淇奧一样做左寒也是个工作狂似的人物。一心一意想着的都是事业上的事儿,情感方面却色彩平平,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也不是个依赖女色的人,从不觉得养一些戏子伶人是必须的事情。
“只是我所居住的地方并不适合女眷出入。”
左寒觉得自己还未成家,所以从未为自己置办过什么宅院。现在一直居住在海璃宫城近旁的驻守营地,那里条件极其艰苦,稍有官职的都不愿在那里居住。
左寒留在那里,一个是离皇城比较近,还有一个就是,他比较喜欢待在那里的感觉,他早已是王侯等级的人物,却从不觉得自己应该受到怎样优异的待遇,何况那里有他熟悉那群人,所以一直还是过着这样朴素的生活。
“不过,左寒倒是可以为姑娘赎身,叫姑娘远离这烟柳之地,也可为姑娘寻一个差事或者寻个人家,叫姑娘下半辈子的生活可以有所依靠。”
心意冷清的雪儿,听到左寒这般温热的语言,心里似乎有那么一根弦被轻轻撩了一下。而更多的则是感激,她倏忽的抬起头来,隔着屏风倒是能看见左寒大致的形容相貌,然而看不真切。
“小女子可否看公子一眼当面给公子道个谢。”雪娥将自己的古琴放在一旁,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当然!”叶倾绝不知何时从手中变幻出一柄折扇,他激动地向屏风一指,身形随意面带笑容。
雪娥点头走到屏风的侧旁,她未敢抬眼看厅中众人,便匆匆地跪下,此刻的雪娥,心里只有感激二字,也庆幸上天的垂怜,让自己有这样的机会得以脱离这般是非之地。
“诸位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我无以为报,谁将我从这烟柳之地赎出,雪儿便是谁的人了。”
雪儿缓缓摘下了面纱,抬起头来,凝着墨玉一样的眸子,泪眼汪汪地看向左寒。
她不曾有几回被感动的时候,也不曾有几回落泪,雪娥是个平静的人,性子虽然冷清可也知道知恩图报。
何况左寒,是这样俊貌的后生,叫人不能不多想,他能来天香阁**宴饮,身份也自然非富即贵。
雪娥看向左寒缓缓对视上左寒的眼睛。
左寒盘腿坐在沓子上的,放在膝盖的拳头,不自觉地舒张开来。
两人的视线汇到了一起,似乎有些奇异的情愫闪烁其间。
“咳咳!咳咳!咳咳!”
吃着糕点的麟儿突然的咳嗽了起来,她用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使劲儿地敲击着木头桌子。“快给我水,咳咳咳咳!”麟儿好像是糕饼吃得太多被噎住了。
麟儿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全屋人的注意,这动静打断了左寒和雪儿的对视。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麟儿。
灵硕拿起水杯急忙端给了麟儿。
“怎么呛得这么厉害。”她用一只手拍着麟儿的后背。
麟儿拿着水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又咳嗽了两声,方才顺过气儿来。
“我吃的太急了。”她说着低着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乖乖,幸好自己机智,她暗自思索着。
麟儿哪里是被吃的给噎住了呀!谢家大小姐什么样的精致糕点没有吃过,怎么会对天香阁的糕饼厚爱到狼吞虎咽的地步。
只是看着眼前的情形,那左寒的模样,那雪儿的模样,要是这两个人勾搭上了,自己不是又要落了单,左寒是自己的!半路杀出来个狗屁雪儿,哼!狗屁!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麟儿的身上,因此没有人看到叶倾绝脸上那老狐狸一般阴谋得逞的微笑,他摇着折扇遮住自己的半个脸,很是清闲的用手肘撑着脑袋半躺了下去。
这麟儿还真是有趣啊。小丫头片子还怪有心思。他当然知道麟儿不是真的被噎到了,刚刚就察觉出她对左寒有些心思。但是叶倾绝实在没想到,这灵儿居然敢作出动作来,这么小的丫头片子哪里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啊!叶倾绝活着的一大乐趣便是有戏可看,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他一边叹息一边摇头,一边微笑,老狐狸一般的惬意。
雪儿还跪在原地,因为事情突然,所以被冷落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做如何的举动。
就在雪娥尴尬的时候,顺过气儿来的麟儿却突然将脑袋转向了她。
“姑娘,让你去谢文丞的府上做琴师你可愿意?”她一定要把这雪娥和左寒隔的远远的!一定要远远的!放在自己家里,被自己监控一举一动,这样的打算简直是天衣无缝!的选择.
“麟儿的这个提议不错,叶倾绝双眼冒光,却故作沉思,他淡淡地插话进来。心里却直赞叹着有趣,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不过左寒公子已经说了要为雪娥姑娘赎身,麟儿你的意思是?”
“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谢家书香门第,向来喜好舞文弄墨弹琴作赋,一位优秀的琴师,可称家中一宝,来谢府,姑娘的本事尽可得到施展,待遇自然也是优厚,有我照应也没人敢欺负!谢家门房众多,适合的俊后生也不在少数。所以雪儿姑娘去我们谢家,是最恰当的选择,我这可都是为了雪儿姑娘好啊!”“你们要是没有更好的安排那就听我的!”麟儿的话说的有理有据,叫左寒和叶倾绝听了都禁不住赞同的点头。
“那么等我赎出了雪儿姑娘就让雪儿姑娘到谢府作琴师。”左寒边说边点头,他刚刚还愁要怎样安置雪儿妥当,现在似乎找到了最好的方案。
雪儿的心里涌现出复杂的情绪,其实她早已经看出那名叫麟儿的公子是个姑娘。
她的思绪飘的有些远,然而又清醒的警告自己,如果能去谢府做琴师已经是自己莫大的荣幸,又何必再去思考那些。不过,那个叫左寒的公子,她记下了,如果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