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让焦松莫名的后背发凉。
不是因为他看穿了自己下手的事实，而是他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说实话，各地的负责人，有同个不贪的呢？
这些，总部的头头们，心里也都很清楚。
只要不超出一定的量，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事情。
可是，焦松超出去了。
还超的不少！
因此，他这才想了个办法，把帐目做的如此细致。
一般查帐的人，看到这么多帐目，大多都会脑子发懵。
再加上他适当的给予，往往都不会深查，只是简单的翻翻了事。
甚至回到总部之后，还会替他美言，说他帐做的细致。
他也因为这个，收获了不少的奖励……
陆小川虽然聪明，刚刚说的那些，也确实能切中要害。
不过，说和做是两码事！
这些帐目，都是他找了几十年的老帐户做出来的。
别说一般人了，就是高手也很难看出破绽。
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年纪这么年轻，当真有那份手段吗？
还是，他在诈自己……
“陆先生说笑了。能得陆先生照应，焦某自然感激不尽。焦某为联盟问心无愧，陆先生能体量焦某，那是再好不过了。”
“真的问心无愧？”陆小川眯着眼睛笑着。
“当然，当然。小老儿为聪明做了几十年，是有感情的。”
“焦掌柜，话可不要说的太满噢。万一打了脸，可就不好了。”
陆小川仍就那付贼兮兮的笑容，反倒让焦松，有点儿不敢轻易回答了。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若是真让柳云裳卯足了劲，那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家伙是柳云裳的红人，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刚刚的帐房。
帐房里，正有三个头发花白的先生，在纸上演算着数据。
那小山的一样的帐本堆，并没有落下多少。
倒是三人的唱喏声，让陆小川听的很人味道。
“庚子年三月五日，进八宝盆五个。三月六日，进八宝盆五个。三月……进八宝盆五个。共计十一天。”
“三月六日结余十个。三月七日结余十五个……共计五十五个。”
一页纸唱完了，帐房先生又翻了一面，开始继续喝了起来。
焦松和柳云裳，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方式，自然不以为然。
只是习惯了另一个世界的陆小川，听到这样的对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两位，你们各自相加不好吗？这一个唱一个听的多累呀？就算你有一付金嗓子，恐怕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吧？
还有，总共十一天，你乘以十一不就完了吗？干嘛还要一个个的加呀？
你们不是，连乘法口决，都不会吧？”
“乘法口决，啥是乘法口决？”
柳云裳看向陆小川的眼睛，顿时又是一亮。
陆小川暗道一声：完蛋。
这些家伙还翰不知道选乘法口决。
看着几个帐房先生不怀好意的目光，他也有点恼怒了起来。
好嘛，治不了刘管家，还治不了你们几个？
要是不把姓焦的手脚给提出来，他还不好讹钱了呢？
啊不，不是讹钱，是向他融资，搞点赞助费……
“陆先生，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不妨说出来，我听听啊！”
听？那还不如我直接做呢。
反正都得动手，我自己动手还快一点儿。
“两位请稍等，我出去一下，去去就来。”
简单的告了个辞，陆小川飞快的跑了出去。
焦松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在想着：要不是这会儿出去，先打点打点呢？
正考虑呢，就听柳云裳说道：
“焦掌柜，时间还早。不如，你给我讲讲平南城的趣闻吧。”
“是，长老。说起这平南城，奇闻逸事还真不少。听说三年前……”
陆小川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没等焦松的一个故事讲完，他就提着一个东西跑了回来。
见柳云裳看他，他把手里的东西晃了晃，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个叫算盘，主要是用来演算数字的。至于功效嘛？我还是先给大家演示一下再说吧。两位，请问，我们可有完相的帐目？”
“有，我等刚刚完了一本。只是不知……”
“那就好，现在我开邕演算这相已经完本了的。等一会儿，咱们便对数字好了。”
说完，陆小川接过了那本帐目，开始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作为财会专业的学生，珠算是基本功。
虽然毕业之后，他找到的工作没一样和财会有关的，但是早年练下的功夫还没丧失。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着，陆小川的手指，不停的翻动着页面。
在场的人，一个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他们心里想的，倒不是陆小川朋多厉害。
而是在想，这家伙练的，应该不是手上的功夫吧？
然而渐渐的，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陆小川拨着算盘珠子，时不时的停下来，在纸上写上那么一两笔。
有时，他还在帐本上作个标记，或者画一个圆圈出来。
原本那三个帐房，也在作着自己的事情。
可是渐渐的，他们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也看起了陆小川。
那张纸上，陆小川在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
有的像圆圈，有的像小蝌蚪，还有的干脆就是一竖，或者是些弯曲的字体。
这让三人的心里，渐渐的都有了想法。
莫非，这小子是在写什么暗语？
柳云裳目不转晴的盯着陆小川。
她面带微笑，心里却透着狂喜。
没想到啊，这捡来的保镖，居然还是个宝藏。
这要是能把他心里的想法都给挖出来，那指不定会有多大的收获呢……
最难受的，其实是焦松。
他做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陆小川在纸上画的，全是有猫腻的地方。
仅仅中介一睹，他就差点儿被吓破了胆。
这还只是其中一本，要是所有的都被他给挖出来。
那他……
“好了，完了。你们的数字是多少，拿来对对吧。”
陆小川轻轻的帐本放在一边儿，在纸条上了起来。
这次他写的，当然是这个世界的通用文字。
三个帐房先生接过了纸条，目瞪口呆的看着结果。
柳云裳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怎么样，对吗？”
“当然了，你放心，绝对没问题的。”
看着三个帐房先生不情愿的点头，柳云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焦松有些紧张了起来，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个时候，陆小川忽然对他笑了起来：
“焦掌柜，怎么样？你要不要再复核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