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光,虽然咱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却也不用这么生分的,以后我们家二毛可要拜托你照顾了。”有句话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李淑静的表现就是如此,全然不在乎梁葆光略显尴尬的表情,拉起他的手就是一阵猛夸,“在报纸上登的照片就很帅,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好看,要说我也见了不少娱乐圈里的帅哥美男,但能跟你比的却连一个都没有,啧啧啧,这气质……”
作为一个人到中年的医生,被五十多岁的阿姨拉着夸长相,梁葆光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只能说韩国实在是个看脸的国家。这样下去很可能到晚都量不成尺寸,为了自己的睡眠着想他觉得很有必要打断一下郑家阿姨,却又偏偏不知道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也就一般帅,一般帅。”
“这孩子真谦虚。”李淑静依然不肯放开梁葆光的手,她的眼里似乎只能看见未来女婿的优点。
“我们家孩子别的都不行,就是谦虚这点好,随我。”谢嗣音连连点头。
梁葆光皮那么厚的人都开始脸红了,要是说自己一般帅都算谦虚,那他到底得帅到什么程度啊,怎么早上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就没发现?更搞笑的是他亲妈,自大自我刻薄毒舌都是遗传自她的,居然还好意思和别人说谦虚二字,“咱们在人家店里这样聊,不太好吧。”
“也是,赶紧量好尺寸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店的名字就叫沙龙,衣服还卖得死贵,所以salon d homme会给顾客提供酒和甜点,作为招徕回头客的手段,不过谢嗣音和李侑晶并不打算在这里久坐,她们准备找个更私密点的地方。
量体裁衣是做衣服的基本,裁缝也算不得什么高端职业,不过随着服装业标准化大规模生产模式的不断发展,过去十分寻常的东西如今变得金贵了起来,高级定制四个字光听着就特别厉害的样子。
裁缝普遍都很会看人,店里光顾的也都是不缺钱的客人,梁葆光手臂一举就知道他是经常定制衣服的人,熟悉整套流程,“尺寸已经量完了,裤子方面,您是习惯放在左边还是习惯放在右边。”
“左边。”梁葆光忍不住把腿分得更开了一些,被个大男人盯着下面看,怎么都觉得怪异。
“左右还有区别?”李淑静也带郑经仁定制过衣服,却从没见过问得如此细致的。
“那当然了,要是梁先生不怕惊世骇俗,都能第三条裤腿了。”这是看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沙发上坐着的是两个年轻的姑娘而不是两位大妈,裁缝肯定不会开这么恶搞的玩笑。从刚才的对话中他已经听出来了,今天是未来婆婆和未来丈母娘带着新姑爷来做衣服的,他这样说也是为了讨两位女士的欢心而已。
梁葆光上过几次报纸,绯闻也确实闹得很大,但还远远没到能被人随便认出来的地步,裁缝知道他姓梁也只是因为李淑静在预约时留了他的名字而已。如果krystal来了,这裁缝肯定能认得出来,因为她在时尚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腕儿,经常会上服装杂志或女性刊物,可她的老妈和绯闻男友谁能认得出。
人家只是说说而已,谢嗣音却认了真,跟李淑静扯起了闲篇,“我们家人常开波士顿到纽约的那条路,有时候这家伙在高速上内急了就只好用瓶子解决,小时候随便找个矿泉水瓶子就行,可后来长大点之后就得用功能饮料的阔口瓶子了……他高中毕业那年夏天全家人去加拿大,半路上拿了个薯片桶才给他塞进去。”
“薯片桶!”李淑静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薯片桶的样子,随即口里一阵发干,用力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不自觉第往不该看的地方瞟。自家二女儿的情况她最清楚不过,平时表现得非常会运动,实则身体虚得不行动不动就会晕倒,要是女婿没轻没重来几下猛的,说不定能把她弄坏了。
“妈妈,您就不能先消停一会儿。”要是地上有条地缝,梁葆光保准立刻跳进去,老妈喜欢满嘴跑火车就算了,还硬要把他也给带上,他要是真有那么大的家伙不成怪物了,早被人拉去生物研究室从事被研究工作了。
晚上陪两位女士吃了晚餐聊了一堆没营养的废话之后,梁葆光才得以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了诊所,因为没有病人的关系姜苿萦已经回家去了,谢嗣音又跟李淑静跑去大学路看音乐剧,所以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显得寂静又冷清。
在纽约的时候房子也很大,不过那是合作公寓,楼下好歹还有一户人家,而现在下面是他的诊所,感觉完全不同。一个人住在医院里,这恐怕是都市怪谈和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好在他是个迷信科学的人,睡的十分踏实。
“叮咚。”楼下的门铃响了一下。
“我去,谁啊。”好不容易才睡下,被吵醒的梁葆光气冲冲第跑到了楼下,看向可视门铃的显示器,上面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差点没叫出来。迷信科学是一回事,大半夜被个脸色惨白的女人吓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oppa,是我。”崔雪莉刚跟电影制片人进行过商谈吃了饭,回家时突发其想就绕了点路过来看看。
梁葆光无奈地打开了大门,“都半夜了还过来干什么?”
“过来向你道谢啊,荷拉欧尼的病多亏你了。”崔雪莉咯咯直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开心,“下午她做完手术就给我发了信息,说要不是我给她介绍了医生,连命都有可能保不住呢。”
“行,你的感谢我收到了,没什么事情就快走吧。”梁葆光皱起眉头,酒店那边的房间还没退掉,但谢嗣音已经把行礼搬到他这里来了,晚上看完了音乐剧指不定是在那边过夜还是来他这边,万一遇上了他可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