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旦先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林琳,又一脸钦佩地说道:“我真的很佩服林琳老师的修养,换做我的话,如果被人扣上剽窃抄袭这种大帽子,我肯定得跟他撕个天昏地暗。
编剧写个出成绩的本子容易吗,那简直跟十月怀胎一样!
那个叫丁墨的无名小卒,竟然在网上大放厥词,说《坏家伙》是他的作品,您是剽窃加侵占,他可真是想红想疯了,我都替林琳老师您抱不平!
这种碰瓷的疯子绝对不能惯着,林琳老师您就该去法院告他侵害名誉权,让这疯子认错道歉赔偿一条龙……”
林琳打断了于旦的滔滔不绝,皱着眉头说道:“被疯狗咬了难道还要回咬疯狗一口吗,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我们不要再谈这些无聊事了,说回剧本吧!”
“对对,谈正事,林琳老师你稍等。”于旦笑着拨通了电话,在嘟声中向林琳解释:“这位是我的合伙人,他今天有急事没能赶过来。
故事的灵感和框架都是他想出来的,我嘴笨,怕再复述的走了样,还是让他跟您说比较好。”
电话接通,于旦打开了免提,把电话举到靠近林琳的位置说道:“林琳老师就在我旁边坐着呢,你跟她说吧!”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却迟迟不肯开口说话。
林琳按耐住心中不快,主动打招呼:“喂,您好。”
“好,我好的很!倒是你,没有我的本子可偷,就只能写出《悲伤故事》那种狗屎一样的东西吗?”丁墨的声音中没有怒意,只有嘲讽和不屑。
林琳脸色骤变,眼神像飞刀一样射向于旦,伸出手就要抢录音笔。于旦灵敏地抢先抓起桌上的录音笔,同时对着林琳使用“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说服技能。
“和丁墨先生对线聊几句吧,孰是孰非也该有个说法了!”于旦盯着林琳的眼睛,声音极度温柔。
“好。”琳琳气急败坏的神色骤然舒缓,微笑着答应道。
电话那端的丁墨愣住了,他没想到林琳竟然会同意和他对峙。
陈自力手举微型摄像机,猛冲丁墨打手势,示意丁墨别再愣神了,赶快想说什么说什么。
“林琳你还没老到不中用的岁数吧,以前给你做助理时就知道你是个资质平庸的三流编剧,但那时你起码智商还在线啊,《悲伤故事》从头垮到尾,这是你在茅坑里拿厕纸写出来的吗?
你抓住我得病的痛处,知道我没时间跟你走法律程序来回耗,就有恃无恐地厚脸皮到底是吧!你既然有本事在网上删我的控诉贴,怎么不干脆把网友骂你写雷剧的帖子都删干净啊!哦,我知道了,骂你的帖子实在太多了,你根本删不过来。
我给你念两句比较有代表性的网友评论哈,‘真的很怀疑《坏家伙》和《悲伤故事》是同一个编剧的作品吗,就算创作状态有高低起伏,也不可能差得这么多吧。而且不光是水准问题,作品中显露的三观都完全不一致啊。
如果真的都是林琳自己写的本子,只能说她晚节不保,建议她尽早退圈吧,带着曾经的光环卸甲归田,别再出来恶心观众了。’
你盗我的本子也就罢了,后续你倒是给点儿力啊,好歹把你金像奖大编剧的人设立稳了,现在搞成这样,我都替你臊得慌!”
祖安文科状元丁墨对着电话骂得酣畅淋漓,接过陈自力递来的矿泉水猛喝一大口,换了个舒服坐姿继续喷道:“怎么不说话啊,被我骂的羞愧难当了?不对,羞耻心这种东西你从来就没有过!”
于旦笑着看向林琳:“就光听丁墨这么骂你吗,犯人都还有自辩的权力呢,说说你的心声吧。”
林琳在于旦的引导下,整个人都处在失控状态,无视桌上的录音笔,更无视身旁的于旦,狰狞大笑着回骂道:“我羞你个狗臭屁,丁墨你个土埋半截腰的短命鬼,竟然还敢跟我耍横!
《黑色蜥蜴》的本子是不是你他马自愿卖给我的,我给你的二十万是真金白银可不是冥币哈!
早知道你是个没几年活头的短命鬼,连那二十万我都不该给你,反正你也没命花!但是我还真挺佩服你的,写电视剧本子那会儿累得跟狗似的,竟然还有余力写出《坏家伙》。
丁墨你别像个疯狗似的跟我在这儿穷叫唤,老娘没占你便宜,在医院那次我是不是赏了你三万块!嫌钱少?眼红?我告诉你,本子卖高价是老娘自己的本事,要不是我睡完制片人睡导演,能他马卖出来一百五十万的价吗!”林琳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一言不合直接开始自爆。
林琳刚开始回骂时,于旦就打开了会议室的门,这会儿助理编剧们都站在会议室门口探头探脑,没人敢进来,也没人舍得不看好戏。
“丁墨你还有几天活头啊,有跟我这蹦跶的时间不如好好安排下后事!
你要是求求我,看在宾主一场的份上,我再甩你个三万两万的也不成问题!毕竟我对你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感激之情的,又肯出力又好糊弄,多难得啊。
你在的时候我还不觉得,走了才显出你用着有多顺手。这两年我请的这些傻叉助理编剧,活干的不怎么样,毛病可是一身身的,三天两头要加薪,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活干得有多糙!呵呵,不然我给你补一句谢谢吧,谢谢你以前那么听话!”
会议室门外看热闹的助理们面面相觑,老板肯定是疯了,但是疯了怎么还不忘埋汰员工。
丁墨沉默两秒,大笑着说道:“林琳你这怎么还突然懂礼貌了,跟你爹我客气你马呢!卖掉《黑色蜥蜴》是我猪油蒙了心,《坏家伙》被你抢了也算我的报应,你爹我现在不跟你掰扯钱的事,也不跟你掰扯对错,就要让世人看清你是个什么货色。
你等着瞧好吧,我要用《恶人传》把你脸都扇肿!”
陈自力目瞪口呆地拿着摄像机,丁墨骂人骂得也太溜了。
于旦脸上淡定地握着录音笔,内心也是惊诧不已,文邹邹的编剧们对线互喷起来竟然如此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