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父皇的性格，不至于因为你说的三言两语，就开始认为辱没了朕的面子，进而疏远于你或是怎样，所以你直说就是了。”
段鹤的确是个好脾气，不然也不会容忍殷家、陆家或是殷如蹦跶那么久。
“父皇这些年的做法，的确是让儿臣有一些不解……”段锦鸢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说出口来。
毕竟父皇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她若是什么都不说，反倒是容易显得两人身份，倒不如将过去存在着心里的心结，一五一十说个清楚，省得到时出现问题。
“不解？那就说说吧！”
段鹤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都是温柔半分，没有胁迫段锦鸢说出心理感受的想法，也半分没有让段锦鸢感觉到紧张。
于是，段锦鸢便在越来越平静的心情中，将自己心里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她当然有隐瞒，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她还是将很多事情和段鹤说了个明白。
“父皇，儿臣就想要知道几件事情，第一，那个殷如是怎么成为父皇您宠爱的女人的？第二，殷如她做了那么多事情，父皇您究竟知道不知道？第三，父皇您是真的真爱殷如吗？”
段锦鸢这话里话外句句不离殷如，倒是让段鹤觉得有些意外。
他本来以为段锦鸢会询问，他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对她和她皇兄之间有了那么一点点嫌隙，而为什么那些嫌隙现在全部都消失不见。
可是段锦鸢给出的问题，却和他心中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父皇，这些问题很难回答吗？也是，毕竟儿臣是晚辈，问这个问题的确是有些不太合适。”
莫名其妙去管父皇后宫里的事情，任何一个公主或皇子都不会有这样的胆量，也就是段锦鸢被段鹤宠爱，所以她才会如此作风。
“没什么，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既然你想要知道，朕告诉你就是了。”
段鹤眼神中带着一丝温和，连忙收敛起了那一点疑惑，而后给段锦鸢解释。
“当初朕宠爱她的时候，的确不知她是一个心思如此恶毒的女人。”
“在这后宫之中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家族的利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手段，所以对于那些能够看过去眼的事情，朕也从来不会太过计较。”
段鹤毕竟经历了自己母后在后宫中沉浮的日子，所以对于后宫女人的那些手段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了解。
对于不太严重的不会伤及性命或其他利益的事情，他多半都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成了他的女人，他愿意给自己偏好的人一点点特殊待遇，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明白了段鹤心中在想些什么，段锦鸢了然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能够理解父皇突然对那个女人宠爱起来的原因了。
毕竟大部分人在一开始的时候，不可能一下子就变成一个坏人，那个女人也许是在后宫这么多年，慢慢成长为一个坏人的也说不定。
“她成为朕宠爱的女人的契机，只不过是各种时候都恰好到处，所以才会那样，要说有什么具体的原因，朕还真是分辨不出来。”
“至于你说的真爱，除了你母后，朕大概对你和你皇兄是真心疼爱，对这个江山是真心爱重，对朕的长辈是真的敬爱，其他的倒也不至于了。”
在这后宫之中，所有女人都是她的妾室，他宠爱哪一个或是不宠爱哪一个，这种心理其实都跟养一个小宠物一样。
只是有些宠物格外得他看重，感觉能够陪伴一辈子罢了。
听到这些话，段锦鸢突然不知道应该为殷如那个女人悲伤，还是应该讽刺。
毕竟被当成一个宠物宠爱了这么多年，像是殷如那样自尊心极强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朕知道你心中在介意些什么，那些年的确是朕错了，不该为了一个宠妃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受委屈，所以朕一开始以为你会问这些问题的。”
段鹤说出了这话之后，段锦鸢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在听见了自己的回答之后怔愣了一下，才接着给出了答案。
原来是因为两个人之间对问题的预期有差别，所以才会如此。
“儿臣能够理解的，父皇平日里为了前朝的事情已经很忙很忙了，所以后宫这里，就算是父皇想要稍微和稀泥一点，儿臣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看见段锦鸢如此坦然的样子，段鹤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朕之后不会再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了。”
“想来，那所谓的宠爱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你们这些值得朕疼爱的儿女，才是最重要的。”
段鹤不知为何会突然一下子将一切事情看得很开，这样段锦鸢心里觉得有些慌张。
她忍不住拉住了段鹤的衣袖，而后说：“父皇，您最近看了些什么书呀？怎么突然一下子像是悟到了一样，难不成最近看了《老子》或者《庄子》吗？”
段锦鸢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父皇的身体究竟有没有事，可是她不能将这话说出口。
毕竟在她面前的人不只是她的爹爹，还是整个国家的皇帝，若是她将这话问出了口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危险。
所以她必须要冷静下来，用这样的方式一点一点探寻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最近的确是读了一些道家的学说，怎么样？是不是还挺有悟性的？”
段鹤顺着段锦鸢说的话顺了下来，可是段锦鸢心里却如打鼓一般雷声轰动。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段鹤，而后才笑着附和。
“没错，父皇在这方面确实挺有天赋的，不过这天赋，不应该由儿臣来评判吧！”
两个人又笑着闹着，将这个话题岔开，说了一点其他的事情。
天色渐晚，段锦鸢也不合适在这里多呆下去，于是便和段鹤说道：“父皇，儿臣该回去休息了。”
“你的那个计划书留下吧，朕看看，看看你这个当姐姐的心意。”
“那既然这样，小十四那件事，儿臣就当你答应了，计划书让小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你明日看一看，若是能行的话，就给儿臣一个答复。”
段鹤点了点头让段锦鸢将东西放下，赶紧回去休息，看着小喜将手中的一沓纸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之后，段锦鸢这才心满意足的从养居殿离开。
看着段锦鸢远离的背影，段鹤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之前一直很担心这个女儿的以后，毕竟在他眼里，女儿是这样的单纯、可爱、没有心机，万一他遇到了什么事情的话，女儿又该如何应对。
可是现在看来，段锦鸢还是有些自保手段的，再加上有了沈逸做未婚夫，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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