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鹤不是没有在认真翻看这些证据,只是他的视线很快被这上面所写的那些东西吸引,他很难相信,这件事情竟真是殷贵妃一手操作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往常训斥段锦鸢的那些画面,岂不是一个笑话。
只要想到这些,段鹤心中便愤怒极了。
他平日里对殷贵妃如此温柔体贴,甚至在殷贵妃做错了事情之后,自己还想着如何压下这些事情,让殷贵妃能够逃脱责罚,可这一次。
段鹤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曦文,也知道这事儿压不下去了。
白家人已然插了手,若是他还想要将此事压下去,白家那边势必会为段锦鸢讨个公道,到时闹得更大,殷贵妃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这又该如何是好?”
看见段鹤似乎在犹豫,沈大人拱了拱手而后说道:“其实一开始臣想由白大人来为陛下汇报此事,可白大人说此事同十三公主相关,他害怕诉说的时候,会带一些个人情绪,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由臣来为陛下答疑解惑会更好一些。”
说完这话,沈逸又从手中拿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了大太监。
大太监成到了段鹤面前之后,沈逸这才是说道:“因为已经调查到了殷贵妃暗害公主一事,所以臣就顺便调查了一下殷贵妃为何会对公主殿下下次毒手。”
沈逸指了指放在案几上的那些证据,而后说道:“多余的臣也不必多说,殷贵妃乃是陛下信中的妃子,臣为前朝外臣,自然不可对后宫之事过多评价,但希望陛下能够开张圣听,以免被那有心之人蒙蔽。”
沈逸在说起这话时,脸上的表情非常大义凛然。
段鹤知道沈逸对段锦鸢有好感,可是在看到了对方的神情之后,也不能说沈逸应当是有些私心的,因为他完完全全表现出一副对段鹤誓死效忠的神情。
“父皇,此事父皇打算给儿臣一个什么样的交代了,是打算将她打到冷宫里,是吗?”
听到了这话之后,段鹤也知道这个决定定然不妥,若只是将殷贵妃关到冷宫里去,长此以往下去,这后宫之中还如何维持秩序,后宫一乱,前朝必然会发生动荡。
“那小十三你想要个什么结果呢?”
“儿臣,儿臣想要她死啊!她这不口口声声、字字句句、每件事情都是想要儿臣的命吗?那儿臣想要她来偿命,有什么奇怪的吗?”
段锦鸢说这话是一脸理所当然,完全不认为自己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反而是段鹤皱起了眉头,心中忍不住有些想要阻拦的意思。
“怎么?父王难道在这时候还认为儿臣说的有问题,想要去替那个女人开脱吗?”
就算段鹤一开始有这样的想法,在听到了段锦鸢的话之后,也知道此时提起这事儿定然不妥
“父皇,儿臣是段氏王朝的公主,可是在父皇心中,却比不上一个嫁入宫中的妾室,儿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起这些话时,段锦鸢眼眶中已经满含热泪,似是下一刻就要泪流满面。
“要不然她赔命,要不然之后我们两人不死不休,父皇您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这些话后,段鹤罕见的没有生气,若是以往段锦鸢在她面前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恐怕段鹤早就生气了。
可现在段鹤却是一副心虚的样子,实在是让段锦鸢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
她还能不知道父皇为何会表现出如此神态吗?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他劝不回来又舍不得。
“不知公主殿下可否听臣一言?”
这事儿白曦文不适合开口,毕竟若是白曦文开了口就证明白家的立场,始终会有些偏颇,所以由沈逸来开口是最合适的了。
“沈大人,不愧是父皇宠幸的臣子此时还要替后宫之人开脱吗?”
段锦鸢自然知道沈逸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段鹤坐在上面,他们这戏还是要演的更充足些。
“那殷贵妃同陛下之间,情谊深厚,若是在公主的威逼让她做些什么事情,反倒容易影响陛下和公主之间的感情,不如就将,贵妃娘娘贬入浣衣局中,如何?”
段鹤听到这话,眼神顿时一亮,和要了殷贵妃的命相比比如换一局,的确是个不错的抉择。
“陛下,臣知道那浣衣局是个艰苦之地,可这一次殷贵妃所做之事确实非常严重,若是放在其他妃子身上,恐怕诛杀九族也不为过,所以还请陛下能体谅公主殿下心中的那些伤心和难过。”
沈逸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也是白曦文该上场的时候了,他上前两步朝着段鹤拱了拱手,而后对段锦鸢说道:“公主,沈大人说的有道理,那殷贵妃虽然可恶,可却不可因她,伤了你和陛下之间的父女情谊。”
白曦文这话恰到好处的表现了白家的立场,既不会让段锦鸢伤心,也不会让段鹤的利益受到伤害,这也让段鹤心中非常满意。
段锦鸢冷冷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难过的说道:“是啊,父皇,对那个女人的喜欢多重要呀,我的安危算什么,谁让我命贱当不起,别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报酬呢,就这样吧!我还能说些什么?”
段锦鸢这话说的沈逸和白曦文心中心疼极了,他们谁知道这是戏言,可是这些话同段锦鸢现在的处境又何其相似。
“去给朕拟旨。”
段鹤看到段锦鸢眼中的那些委屈,心中也知晓这一次段锦鸢是真的伤心了。
同前几次一样,他又一次让真心为他的儿女受到了伤害,既然如此,那一开始答应的事情便不可再有任何偏颇。
看着大太监跪在下首,段鹤说道:“殷贵妃不堪称谓,德行有差,谋害皇嗣,罪无可恕,故贬去浣衣局,卸去拆环,交还宝册,以示惩戒。”
段锦鸢听到这话之后,眼神中划过一丝惊讶,可她依旧做出一副忍气吞声的神情,给段鹤行了个礼,而后才转身离开。
能让那个女人直接被卸去贵妃位置,确实是段锦鸢没有想过的。
如今事情能够得到这般,结果已经让段锦鸢非常惊喜了。
而另一边,正待在宫中准备休息的殷贵妃,在得知了这消息之后,神色中慢慢染上一丝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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