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柳城侯府里,她趴在墙头,借着旁边的大树枝叶遮挡住身躯,窥视着侯府里行动。
侯府侯爷柳江陌年纪并不大,却如此大张旗鼓做寿,明显趁机意在笼络各地人心。
她家系统突然传消息给她。
[主人,拘灵瓶虽然只起禁锢作用,不会对妖有什么伤害,但我们把怜雪放出来吧。]
“你想她了?”
[哪里有,我是看主人您想了,才把您心声说出来。]
这个系统,明明就是自己想见怜雪,还口是心非。
她从怀中秀囊里掏出拘灵瓶,拔开瓶塞,往下对着侯府内的草地,唤着怜雪。
“哎呦。”
怜雪落在草地上,扒拉着头上的兔耳,似乎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怜雪,这里。”她跳下墙头呼唤。
“姐姐。”怜雪见到她后,眼里的星星都要冒出来了,扑到她怀里后,哇哇大哭。
“姐姐,我一来到这里,就被一人给抓了,他虽然看不到我,但是他对气味异常敏感,发现我的妖气后,就把我抓进了一个破瓶子里。”
怜雪委屈地向她叙述着自己的经历。
她只得不停地安慰道:“怜雪乖,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别看平时系统沉默寡言,有事就发心声,可是健谈得很,现在哄着怜雪,说个不停,她都插不上嘴的。
“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温常如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转身一看,是那天卖扇子的摊主,不禁想起那日人群里闲糟糟的八卦。
“可是扇子有不妥之处?”那摊主平淡地问。
“没有,只是无好诗可题,故来询问,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她见这人并没有发现她是擅闯,便随口一说。
“小生柳青。”那人行礼报上名字。
“在下沈千绝。”她还礼。
“沈公子既是来题诗的,可随我来。”
一路弯弯曲曲,她跟着柳青在府内越走越偏僻,直到一所荒凉的住所。
她走进陈设破旧的屋子,被潮湿的怄气熏得干咳了两声。
屋里唯一看过眼的东西,就是四周摆着形形色色的箫管。
“你不是柳城城主的儿子吗,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她好奇地问。
“他们说我是个不详之人,打发我来了这里,不过还好,清净。”柳青尴尬地笑了笑。
啪嗒几声,数根箫管从桌子上掉下来,滚落遍地。
桌子一旁,惹祸者怜雪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仿佛在说不是故意的。
当然,这些柳青是看不到了。
她弯下腰,拾起一根箫管,看着还挺别致,夸赞道:“你做的箫管很好看。”
柳青将箫管全都捡起放回原处,微笑着说:
“不是我,是另一人做的,他只会两件事,调香和吹箫,只是他说他调出的香都不是什么好香,唯有做箫管的手艺还好些,便时常做了送我。”
她点头,无意间向外瞥见了丁香的身影。
“沈公子,你不是要题诗吗,扇子呢?”柳青见她只顾看着窗外,提醒她道。
她从袖口抽出那把画有海棠湿雨图的扇子,递给柳青,顺口说:“在这里有点闷,不如我出去等,你题好后叫我就行。”
“好。”柳青随即摊开扇面,饱蘸墨笔,冥思苦想。
在外面,她凭着丁香以往潜伏的喜好,找到了丁香,亮出郡主令牌。
丁香见此,立刻行大礼道:“参见郡主。”
“我易容到此查访,你来这里是为何?”她问丁香。
“郡主,那日您和百里世子夜晚出去后,很快招了贼,从您书房里盗走不知什么,属下一路追查到此,那东西就在那屋里公子的手上。”
丁香将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她忙让丁香起来,将自己的经历也告诉丁香。
“你可查明,那贼从我书房偷的东西到了柳青手中?”她再次确认地问。
“是,属下细查过了。”丁香眼里闪着坚定光芒。
“你隐在暗处跟随我,我去试他一试。”她吩咐道。
……
“柳公子,可题好了?”她迈进屋内,不露声色。
“嗯,你看。”柳青将扇子拿给她。
只见上面题着一首散诗,却有颇有意境。
“一夜凉风酥雨后,莫道绿肥红瘦,自有香雾云鬟,海棠湿透,似数朵烟霞等候。”
她合上折扇,抱拳聊表谢意,试探问道:“你可知夜城郡主府遗失了东西,现正大肆寻找呢。”
柳青的脸色微微泛白。
“不知,沈公子怎么得知?”
“我为郡主府官医,自然知晓。”她看着柳青,表明身份。
柳青听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开口撵人道:“我有点不舒服,沈公子还是另择他处歇着吧。”
她摇着扇柄,心中已明了大半,告辞退了出来。
怜雪一直跟着她,和系统聊天,乖巧得不行,她倒也懒得说了。
侯府曲折小路上,她正想着夜里如何再来探消息时,好巧不巧地撞上一人。
“沈护卫,你不保护我二弟,来此何干?”百里萧寒大有讽刺之意地说。
“找人往扇子上题诗。”她拿出扇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百里萧寒一声冷笑,将她顺势扯到路边静谧的柳树下,万条绿丝绦掩映着二人的身影。
他钳制住她的手腕,狠狠往上一提。
这小手腕还挺细!
百里萧寒勾起阴沉的笑意,带着浓重戾气问:“从郡主府官医到我二弟的护卫,你到底有何目的?”
她深知百里萧寒的脾性,不问出一个他满意的答案是不会罢休,硬是反抗的话,定会招来麻烦。
“帮你。”她信口开河。
“帮我?为何?”
“我看上你了。”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完全不顾她现在可是男儿身。
“哦?”百里萧寒眼波里转着沉思,挑眉道:“那我要说我对你不感兴趣呢。”
“从现在开始,我便缠着你了,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她毫不顾忌形象,潇洒地说。
“你,在找死!”
“是吗?那为什么还不动手,杀了我。”她反问。
没错!她就是咬定了百里萧寒不会杀她。
“有趣!”百里萧寒饶有兴致,一把松开了她,笑问道:“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
“嗯嗯,跟着世子混饭吃。”她不经意地将手往空中一挥,颇为大度地说。
不好,这个动作也是她以前常用的,不会被认出吧。
果然,百里萧寒凝视她身上的每一寸形影,猛然逼近,双手搂住她,喃喃自语道:“你,是谁?未艾!”
“不是。”她扭过脸否认,欲挣脱束缚。
百里萧寒掌心紧致地贴着衣料拂过全身,她的身形在灼热下渐渐勾勒明晰。
“你是!”百里萧寒肯定道,不由分说将她肩膀上的衣衫褪去,露出雪白的一片。
“你的胎记印痕呢?”他近乎失态。
“我都说我不是。”她沉住气。
还好,她将左肩上的那块疤痕用脂粉掩去了。
路边,白叶发现百里萧寒的影子,低头走过来抱拳道:“世子,属下打探清楚……”
当白叶微微抬头,彻底看清这一幕后,眼前一黑。
他家世子什么时候改喜欢男子??
白叶连连稽首,慌张地说:“属下打扰,属下告退。”
“何事?不必忌讳外人。”百里萧寒放手,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这位沈公子也是我的人。”
嚓!世子,您这样说,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她心虚地瞧了瞧白叶。
果然,白叶以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她好久,才禀告:“这侯府宴请的一些天璇贵宾,悄悄地进了设在半空楼台中的棋阁,而不是宴宾堂。”
“棋阁?”百里萧寒眼底一沉,蕴起暗色道:“真是个有去无回的好地方。”
白叶担心地说:“世子,您昨晚查了大半个侯府,一夜没睡,现在去棋阁恐怕……”
“你以为我要杀去棋阁?”百里萧寒反问,悠悠然地说:“倒不用,以梦华城世子的名帖进去,应该不难。”
“棋阁是什么地方,可以睡觉吗?”她深深打了个哈欠,昨晚熬夜赏月,现在补回难。
都是月亮惹的祸!
“去了便知,你不是要混饭么,来,来,来,跟着本世子有肉吃。”
百里萧寒拉着迷糊的她往棋阁走去,不由得让身后的白叶又多想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