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忱轻轻把她抱了起来,纵然她极力强忍依旧奈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忍不住轻嘶出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他把她放在昭阳宫偏厢的床榻上,尾随而来的宫女打来了热水,他接过剪刀把粘连在血肉模糊身体上的衣服一点点剪了下来,有的地方已经与血污混合凝结在一起,稍稍扯动便疼得她浑身颤抖。
他用热帕子耐心轻柔的帮她清理干净,往常她惯喜欢哭,惯爱对他撒娇的,现下她不哭不嚷反而让他的心更难受,“琯儿,痛就叫出来。”
“不……不疼……看到你……就不疼了……”
“乖。”他轻抚着她的发,声音哽咽。
太医把脉之后只言伤势过重,气血两亏,需卧床慢慢调养,他挥退前来上药的医女,亲自帮她包扎上药,压制不住的情绪几欲喷涌而出。
她喜欢吃糖葫芦他怕她硌牙,她稍微淋一点雨他便唯恐她着了风寒,她当值一整日他给她揉肩捏臂什么都不舍得让她做,她在他面前无法无天他怕她心里不舒服半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他捧在心尖上的人竟会被别人如此肆意践踏。
“琯夷姑姑。”
萧璟身穿赤红箭袖长袍焦急的走了进来,李成忱看她阖目趴在床上睡着了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过薄被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李总管,琯夷姑姑怎么样了?”
“无性命之忧。”他眸色冷淡,起身往正殿走去,“太子殿下一个人回来的?”
“我和母妃快马加鞭一道回来的。”萧璟坐到床榻上看着琯夷身上手上的层层纱布,抹了一把眼泪,“欺人太甚!”
秦曦箬靠着床榻上已然醒转,手筋被挑断,失血过多动了胎气,询问了琯夷、留夷的状况方舒了一口气,萧赭一勺一勺喂她喝着安胎药,魏泠徽坐在一旁的圆凳上眼神略有飘忽,不知是不是连夜赶路的缘故,脸色并不好看,气氛无端有些压抑。
“她当真以为可以在宫中为所欲为朕不敢治她的罪吗?”萧赭气竭,双目赤红。
李成忱双拳紧握指节泛白跪在地上道:“皇上三思,筹谋两年之久,眼下不宜打草惊蛇。”
“无视朝廷法度,简直无法无天,这天下是萧氏的天下,朝堂也并非他文家的朝堂。”
萧赭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魏泠徽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蛰伏了那么久不急在这一时,若被他们反将一军,以后处境会更加艰难。”
秦曦箬平静道:“此番封锁昭阳宫,消息并未对外泄露,她并未对我用刑,其余宫人死无对证,罪名未定,尚在屈打成招阶段,有文府做依仗,无论如何都不能构成她蓄意诬陷的罪名。
皇上若兴师问罪,她大可推的一干二净。”
“你如今有孕在身,不要想那么多,此事我自有定夺。”萧赭轻声安慰眸色暗了暗(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