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夕微笑着,手想要动,却觉没有力量了,嘴巴张开,说了一句话,却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八 ?一中文?网w?w?w?.?8?1?z?w?.?c?om
她好像是很开心的,她似乎是很失落的,她有着很多繁复的念想……又什么都没有了。
她好想对李裕宸说些话的,是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可是,说不了了。
李裕宸来到她的身边,无尽的血液在他身上,化作最为纯粹、浓郁的生命力量,却是无法减缓她生机的逝去,更是无法改变她将离去的事实。
或许隔了很久吧,或许就在他看到她的那个瞬间。
她离开了这世界。
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只有一股向着杀戮的念,想着将异界生灵统统都杀尽!
可是,有一些事情总需要做。
他把她埋在了土地里边,和季怜月在一起。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应该这样,并没有多想,或者说这就是他那最简单、纯粹的念想。
之后,又是血腥的杀戮!
他想着加快度,更加拼命,不理睬身上是否会有伤,因为伤是最没用的,只要血液就能填补,他饮戮所有生灵的血液,让自己更强大!
只有变得强大,才能改变一切,才能够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强大,但是,还不够……始终不够!
所以,杀!
一直杀戮!
“杀!”
他喊着,大喊,不断地大喊。
这个声音仿佛是他杀戮时的全部,在黑暗轮回的每个角落响亮。
同一个字的重复,重复了无数次……轮回中都有了他的意志,每一次的杀声响起,都似一种鼓舞士气的力量,落在三界生灵的心中,让他们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杀声。渐渐雷鸣!
杀声,屠灭异族!
杀声,便是杀生!
“杀!”
“杀!”
“杀!”
整个黑暗轮回都沉浸在杀戮之中,无时无刻不上演着杀戮!
血与肉。满了骨,魂灵渐渐泯灭,轮回之中无限血杀凄苦!
很久之后,李裕宸觉得疲倦了。
还是想杀的疲倦,还是向杀的疲倦……他一直都杀着。杀得生灵渐少,于视线之内不可看见。
逃了。
怕了。
异界的生灵都不敢看着他了,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都不是他们想要呆下去的地方。
他所在的地方,不再有生命。
“你们也会怕么?我还以为你们不怕的。”他笑,声音平静又带微寒,“我以为你们都不怕的,可是,为什么会怕呢?”
他觉得自己想不明白了,就像是为什么会有三界战场一样的。有怎样的为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所谓的清算?难道是为了证明只有强者才能生存?难道仅仅是谁觉得生命太多了,会影响所有世界的展,必须来一次杀戮?
这是一个可以推演出无数问题的问题,简单的探究便是可以,深究下去,无任何意义。
无论是怎样的,这都是事实!
无论是怎样的,这就是事实!
这是事实啊!
怎能抗逆呢?
总还是有些想法的,总还是想要做一些事情的……像是已经逝去的人,还活着的人会有很多或许相似又甚至相同的想法。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杀了你们,那就是杀了,简简单单的结果。”
“你们都该死,来到这里就是该死。你们活着……那就是该死!”
“所以,你们都应该死去!”
“我要你们都死!”
“死吧!”
怒吼般的声音在轮回中,惊惧了无数已经死去的生灵,让那些或是残缺或是完整的魂灵颤抖不已。
泄之后,李裕宸决定回去看看。
就在这里,他觉得自己有一个家。
那埋葬了季怜月和涂山夕的地方。是他内心的安适地,能够获得片面的短暂的安定,能够让他有着更多的杀戮的力量!
回“家”。
确是回家。
他忽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他看到了三个人,也不能说是三个人了……白雨、林嫣和天雪躺在漆黑的土地上,躯体已经彻底绝灭了生机。
“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呢?”他笑,笑得很开心,“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呢?不应该这样的呀!”
他觉得自己笑得很开心,他确定自己笑得很开心,可是,眼泪忍不住离开了眼睛。
他问着,他问着为什么。
他好想得到一个答案的。
谁又会来回答他呢?
他如何知道答案呢?
其实,他不需要回答的。
其实,他是知道答案的。
可是,不相信!
他不愿意相信!
又不得不相信!
这就是事实啊!
这天杀的事实!
他问过了,眼泪就不掉了,心中就没有痛了,一点都不痛……像是没有了心。
他知道他的心还是在跳动,跳得很欢乐,还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他知道,他是悲伤的,他知道自己的心是处于哀痛之中的,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知道自己……他知道自己是什么都知道的。
他其实不知道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默默地,他做事。
他把三人都埋下,埋在土地里边……仅仅是埋在了土地里边。
他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知道自己应该做一些事情的,可是,暂时不想做了,真的疲倦了,想着要休息一下。
这里没有墓碑,这里也没有坟包,这里只有一个人守护着几个暂时沉睡的人。
黄泉流下来的忘川河,河水到不了这个地方,河水流动的声音也在很远的地方,触碰不到这处轮回之中的安适地。
还有很多声音的,黑暗轮回中有很多的声音,可是,这里是安静的,绝对的安静!
这里有很多东西,这里有很多思绪……
终于,坐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离开了这片安适地,离开了家。
离家,便是出走。
到黑暗的轮回中,收割那些应该死去的生命,送他们的魂灵在这那条流淌着黑色血液的河流中苦苦挣扎。
走动在轮回中的人,光着脚踩地面上厚实的粗大又渐渐细碎的肉与骨,偶尔与河水亲密接触。
“翻腾,你知道怎么听到声音吗?”
“我可以告诉你,我也可以帮你。”
“我只说一个字,你要听清楚了。”
很无趣的声音,因为听话者是听不到的,可是,说话者始终是要说的。
“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