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同窗听到陆长兴的话,都饶有兴致的看着陆彩儿。
又看到陆彩儿身上,穿的虽然是新衣裳,但是料子却是最简单的粗布麻衣。
料想这人肯定是一个农家的小姑娘。
旁边有一个身着华服的公子,手拿折扇。
看起来一行人,都隐隐的以他为首。
他问道:“陆长兴,这人你认识?”
“既然认识,那正好。”
“不如让她给我们让个位置?”
“这位置还算不错。”
“赵公子,这……不太好吧?”另一个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
赵公子说:“君子酒,自然是给我们君子喝的。”
“这一个农村妇人,她喝的起吗?”
这人说完,又看着旁边的陆长兴说:“陆长兴,你说是吧?”
陆长兴也是一个农家人出生。
平日在县学里,认识了不少家有钱的同窗。
为了不落人后,他也时常装出一副大方的样子。
现在听到别人这么问他,他也丝毫没觉得别人顺带调侃了他。
只看着杵在那里的陆彩儿,满脸的不高兴。
被他们这么一说,他更不想告诉让人,这是他的亲妹子了。
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妹子,他可一点都不想认。
陆彩儿正被人用眼光打量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
陆长兴又开口了。
“这位置是你的?”
陆彩儿讷讷的回答:“夫、夫君的……”
陆长兴直接说道:“你那个混子夫君?”
他又“嗤笑”一声。
“也不知道哪里坑蒙拐骗来的银子。”
“还敢来醉轩楼丢人了。”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紧走。”
陆长兴说完,陆彩儿还站在原地。
一旁的伙计有些看不过去了,劝道:“几位公子,小的再帮你们找找别的位置吧。”
“这位置……”
“有你插嘴的份吗?我们几个就要坐在此处。”
那赵公子不满的呵斥着。
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这几个都是读书人,被大家这么打量也不爽。
这时。
赵公子又说:“陆长兴,你这不行啊。”
“一个小娘子都搞不定。”
陆长兴被众人的眼光打量,又被人调侃。
顿时有些急眼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陆彩儿,咬牙说道:“我说的话,你听不到吗?”
“找了个野男人,胆儿就肥了?”
陆彩儿小身子哆嗦了一下,她咬了咬牙,抬起脸。
大眼睛里一片水光。
“不、不可以。”
“这是我夫君的位置......”
“是、是陈老爷......”
陆长兴不可置信的听着陆彩儿口的拒绝之语。
这才嫁了几天,居然就敢拒绝他一个兄长的话了?
果然是女生外向!
陆长兴怒道:“你给我出来!”
一向唯唯诺诺的陆彩儿,居然敢当面忤逆他的意思。
这让他不禁心头火起。
然而陆彩儿眼里噙着泪水,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不行......”
“夫君要回来的。”
陆长兴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他自小被家里骄纵。
他娘姚氏天天在他耳旁,说着自己的妹子是扫把星的话。
他也从小对着陆彩儿没什么好脸。
以前陆彩儿腿没伤的时候,他娘还打着算盘,要把她彩礼提高一些。
自从腿伤了后,名声又不好了。
彩礼即便降了,还是嫁不出去。
每次出门,听到那些人的闲言碎语,陆长兴都觉得膈应得不行。
他自认清高,听到村里人的话,自然觉得这些都是陆彩儿的错。
后来,姚氏便想了一个主意,最终还是收了不少的彩礼。
也把陆彩儿正经嫁了出去。
但是无论如何,这陆彩儿,都是姓陆的!
他是她的兄长!
陆长兴还要再说什么。
那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但是明显带着怒气的男声。
“几位身为读书人,却蛮不讲理,要当众抢夺我的座位?”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苏策黑着一张俊脸走了过来。
陆彩儿看到夫君,眼里的金豆豆瞬间就忍不住了。
苏策走过来,她躲在他的身后,擦了擦眼里的小眼泪。
“夫君,这是我哥......”陆彩儿小声的说着。
又抽噎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没有给他们让位置,这是夫君的位置。”
苏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才转头扫视了一遍面前的几人。
那高大的身材,还有冰冷的眼神,让站在最前面的陆长兴不禁后退了一步。
退完后,他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丢脸,赶紧止住了脚步。
陆彩儿刚刚那么大胆的顶撞自己,忤逆他的意思。
看来就是想着背后有人撑腰的缘故。
陆长兴自觉自己气势不能输,赶紧挺直胸膛说道。
“你一个坑蒙拐骗的地痞流氓,拿着坑来的钱到醉轩楼潇洒,也不怕被人笑话?”
他身后有个同窗,拉着陆长兴道:“算了算了。”
“我们换一张桌子吧?”
陆长兴挣脱了他的手,不满的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今日醉轩楼,来的都是读书人。”
“这人心术不正,又怎么好意思混迹其?”
“要和他同屋而食,我都觉得膈应!”
陆长兴的话说完,围观的人看着苏策两口子的眼神也有些变了。
“说起来,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啊!”
“我记得了,这以前好像是个混子来着。”
“整日和他的那些猪朋狗友在街上溜达,这里坑一点,那里坑一点。”
“前一阵子,赌坊少东家的朋友,不是遇到人做局吗?”
“那些做局的混子,好像就是他的朋友!”
“我先前看到过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的!”
大堂里人多。
其有人认出了苏策。
一个人开口说了之后,周围的人都纷纷听到了。
大家瞬间从这群读书人抢座位的事情,变成站在道德制高点对着这苏策指指点点。
楼上的陈员外几人,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纷纷走了出来。
看到台子下这么大的动静,他皱了皱眉。
“这几个县学的学生,怎么来我醉轩楼捣乱?”
旁边年纪稍大的人,看着底下的陆长兴等人,眼神闪了闪。
楼下。
苏策没有理会旁人的议论。
只是听到陆长兴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想与我同屋而食?”
他眼神沉沉的盯着陆长兴,一字一字道:“你确实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