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妃抛弃了我，将我当做弃子，让我平平安安的长大，教我文治武功的是娘娘，二十余年枯守冷宫，甫一出生就被人定下了人生的方向，你觉得我活的悲哀吗？”
凤羽微微垂下了眼眸，没有说话。
“若是说我身世凄惨，可我如今重权在握简在帝心，若是说我命好，这个天下，除了一个我要称一声主上的妹妹，我却像是孑然一身，我的荣华富贵，绮罗娇妻皆是帝王恩赐……凤羽，你觉得我的命好还是不好？”
“我们不一样。”凤羽垂着眸，盯着面前木桌上的纹理，淡淡的道：“至少你身边的一切都很纯粹。”
至少……没有如他一般认贼作父，没有如他一般将杀母仇人当做亲生母亲孝顺。
善便是善，恶便是恶。
而不是如他一样，傻傻的被人欺骗这么多年，认了一个害死自己生母的女人做母亲，孝顺了这么多年。
至少，从来没有人欺骗过他。
“那又怎样？”
顾御轩笑了笑：“人以诚待我，我亦以诚待人，这个世上，能够伤到你的只有你在乎的人，若是不在乎了，你有何惧？”
顾御轩看着眼前一袭红衣的男子，淡淡道：“凤羽，你在乎吗？”
凤羽一震。
他在乎吗？
他羡慕墨言，羡慕其余的三王，羡慕他们家族上下齐心家族和睦，他宁愿留在帝都留在女皇陛下的身边也不愿意回去王府，甚至，他更愿意和墨言他们在一起。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他其实是在乎的，只不过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等到这一天他终于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终于被伤的遍体鳞伤。
“素来听闻大焱的朱雀王神秘妖娆，心狠手辣却美艳不可方物，凤羽，你这个样子和传闻真的一点儿都不符。”
“传言那是别人的事情，关本王什么事？嘴长在别人身上本王还能去管别人怎么说？”
见凤羽似乎终于有了点精神，终于又开始恣意张扬的自称本王了，洛霆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端着酒碗慢慢的喝完了仅剩的一点儿酒。
他没想到顾御轩居然会主动去宽慰他。
“就如同有人说战王殿下惧内一般……”
凤羽说道：“战王殿下觉得这传言需要在意吗？”
“咳，咳咳……”顾御轩乍一听闻这话，猝不及防的被呛到了：“这传言哪儿来的？”
凤羽托着下巴，一扫之前的沉闷阴郁，饶有兴致的开口：“都说你对王妃言听计从，这话是真是假？”
顾御轩一静，随即慢条斯理的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淡定的道：“凤羽，尊重自己的妻子并不是一件坏事。”
凤羽撇了撇嘴。
是这些位高权重又有点本事的人都是个情种，还是因为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凤羽扬声道：“来人，送酒来。”
“慢着。”
洛霆看了凤羽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无家可归，人家家里还有娇妻在等着，凤羽，你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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