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意识到陈常惺抛出来的只是天石与灵石的时候已经晚了,陈常惺等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知道陈常惺逃亡方向的白冷玉并没有追上去,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陈常惺的对手,现在得罪得太狠,说不定在海选赛的时候会被针对。
在白冷玉眼中,一切已自身利益为重。
更何况,烈焰巨岩蜥身上宝贵的东西远不止一枚妖丹,无论是鲜血还是肉皮以及利爪都是好东西,修行坊市里面可以卖出很高的价格,留着自己用也是可以的。
而杀出重围的陈常惺等人并没有多加逗留,马不停蹄地冲出白岩镇。
一行人直到冲进了白岩镇的山谷里方才停下身形,全都气喘吁吁地瘫软在了地上。
令狐晚歌刚喘了两口粗气,就立马跑到了陈常惺的面前,担忧地看着陈常惺左肩胛上的伤口,道:“你没事吧?”
陈常惺笑道:“幸好没有刺中我的骨头,只是皮肉伤,我已经用灵气封锁住了伤口,现在已经止血了,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
令狐晚歌看着陈常惺,眼中光波流转,道:“刚才……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知不知道你险些没了性命?”
陈常惺笑了笑,道:“事实证明,我还活着,不仅活着,我们还抢来了一个四阶妖……”
陈常惺说话间就将手放进了怀里想要掏出四阶妖丹,但是忽然间面色一变,因为他没能摸到四阶妖丹,却摸到了一样奇怪的物体。
陈常惺之前就觉得怀里怪怪的,本以为是四阶妖丹在滚动,但是现在才意识到事情与自己想象的似乎有些出入。
“呼。”
当陈常惺将怀中的古怪事物抓出来之后,立马惊讶地扬起了眉梢,道:“嗯?这小家伙是什么时候钻进我怀里的?”
周围几人定睛一看,只见陈常惺此刻手中抓着的,岂非正是先前那个山洞里与四阶妖丹待在一起的小兽……烈焰地龙?
龚青藤立马瞪着眼睛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眼睛冒着绿光,道:“射挑吓唬艮听艮视线吧这小家伙肯定很值钱吧!”
此言一出,原本在陈常惺手里老实巴交的小东西,忽然抬起了大拇指般大小的脑袋,张开仅有两颗小奶牙的嘴巴,冲着龚青藤嘶吼起来。
倪天雅立马神奇地道:“它竟然能听懂龚胖子的话?还真是神兽啊。”
小东西想要努力做出一副狰狞可怕的样子,怎奈身体实在太小了,脑袋也就陈常惺的大拇指那么大,看起来非但不显狰狞反而煞是可爱。
陈常惺笑了笑,然后冲着小东西问道:“那四阶妖丹是不是被你小子给偷吃掉了?”
小东西立马顿了顿,然后缩了缩小脑袋,低了低头,一副委屈无比的样子,小身体也虾子一样缩了起来,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陈常惺被逗笑了,立马道:“好了好了,吃了就吃了,我不怪你,既然你跟上了我,那就说明你我有缘,以后你便跟着我好了!”
一听这话,前一刻还情绪低迷的小东西立马在陈常惺的手掌上欢呼雀跃起来,还用小脑袋幸福地摩挲着陈常惺的虎口,后面两只脚跳跃的时候,前面两只小脚就撑起来,前面两只小脚跳跃的时候,后面两只小脚就撑起来,看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令狐晚歌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孩子,见状立马少女心泛滥,伸手要接,道:“哇,太可爱了吧!”
陈常惺要将小东西交给它,结果小东西怪叫一声,立马顺着陈常惺的胳膊爬到了陈常惺的肩膀上,站在陈常惺的肩膀上冲着令狐晚歌嘶吼。
倪天雅道:“得,现在这小东西是认你当妈了!”
陈常惺见状一笑,道:“这小东西通人性,刚才有人杀进洞里的时候,我特意将它藏了起来,想必是它心存感激,便认我当了主人。说实在的,我还真的很好奇,为什么烈焰地龙族的小崽会出现在这里。”
令狐晚歌扬眉道:“之前你说过,烈焰巨岩蜥拥有烈焰地龙族的一丝血脉,所以算是烈焰地龙族中地位比较卑贱的一类,妖兽之中本就有血脉压制这么一说。肯定是这头小龙的长辈遇到无法兑付的敌人,恰巧经过此处留下小龙,并命令烈焰巨岩蜥保护它,烈焰巨岩蜥肯定也是因此受伤的,否则这白岩镇附近没有什么人与妖兽能伤害得了那个已经成长到巅峰状态的烈焰巨岩蜥。”
陈常惺点头道:“这个分析倒是有理有据,有很大的可能性。不过既然这小家伙已跟上了我,目前还是留在我们身边比较安全。”
说话间,陈常惺环顾四下,发现天色已彻底黑了,便叹道:“白岩小镇我们是彻底回不去了,今天晚上就勉强在这里休息休息吧。”
龚青藤哭丧着一张胖脸,显然从来也没有在这么荒凉偏僻的山谷里睡过觉,有些害怕。
深夜已降临,龚青藤却始终睡不着,总觉得有蚊子在咬他,登时挥舞起胖手与蚊子大战了三百回合。洪三从小就在山林中与狼群一起长大,倪天雅更是十分独立的一个人,这两人睡得倒是比较快。
而除了龚青藤没有睡,陈常惺也没有睡。
陈常惺一个人坐在树杈上,遥望着天空中的明月,脑海中思绪万千。
陈常惺怎能不思绪万千?短短月余,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却是前世做梦都不会想到的。
被最深爱的女人联手野男人背叛,经历重生这等玄幻到极致的事情,还没有在新家稳定下来就被未婚妻的情哥哥强行退婚打了脸……
这些事情对于陈常惺来说太复杂也太乱,即便一直默念清心咒,也无法纾解心中的愁绪。
纵然他曾是北极天域之主,但一个人的成熟表现在遇到心事的时候不会说出来让别人也发愁,而不是从来不在乎压力。
这时,树干一阵晃动,却是令狐晚歌爬了上来,与陈常惺坐到了一处。
陈常惺看了看令狐晚歌,但是没有说话。
令狐晚歌双手撑着树杈,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陈常惺的身边,也没有说话。
陈常惺抬头看月亮,她也抬头看月亮。
两个人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因为他们忽然发现此刻的氛围很好。
星空下的呼吸声平淡且均匀。
东面吹来的微风清爽且舒适。
月光下的彼此,安静而美好。
令狐晚歌忽然觉得这样的坐法有些不舒服,最先表现出不舒服的地方是脖子。
令狐晚歌忽然想要找一样东西靠一靠,于是就将脑袋靠在了陈常惺的左肩上。
陈常惺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温馨美好的感觉了,本来想着一言不发默默地享受这份美好,但令狐晚歌这一枕却让他左肩胛处的伤口微微一震。
陈常惺没有喊出声来,但身体微微一震,立马引得令狐晚歌的注意。
令狐晚歌立马抬起头,面露忧色,道:“对不起啊,我忘了你的伤……”
陈常惺笑道:“伤不伤的倒是无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令狐晚歌立马一怔,然后低头道:“你……我……抱……抱歉啊……”
陈常惺道:“你用不着抱歉,因为我这个人历来睚眦必报。你占了我的便宜,我自然也要把这便宜占回来才满意。”
令狐晚歌道:“啊?”
就在令狐晚歌愣神之际,陈常惺的双唇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印在了令狐晚歌娇嫩欲滴的唇上。
陈常惺印下去的时候速度很快,收回来的时候却又很慢。
陈常惺一点一点地离开令狐晚歌的唇,然后饶有兴致地打量面前这个有些措手不及的少女。
圣洁的月光打在她羞红的侧脸上,月光很美,但这一刻,又怎及得上她脸上的那一抹绯红?
这一刻,这一抹红,当真是胜却了人间无数。
陈常惺的心忽然安定下来,所有的荒诞与恐惧都在这一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一刻,他比这寂静无声的月夜还要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