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决定给自己挽回一波,“刘医正,本宫倒是听尊夫人说之前她也曾头晕乏力,需你时时陪伴才能好些,本宫大约也是患了那种病。”
刘医正不愧是直男中的战斗机,想到爱妻之前行径,他挠了挠头,羞赧一笑,“下官惭愧,内子之前,乃是装病。”
“噗嗤”,是砚青没忍住笑出了声。
宁歆歆万念俱灰,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累了,毁灭吧。
第25章老梁哄妻“现在还叫我小歆歆,他日……
梁彦昭心里也憋着笑,脸上却未显现,只示意砚青和刘医正退下。
门轴转动,待门合上、人走远,他才轻轻拍了拍被子,“歆歆把被子掀一掀,莫憋着。”
“不要!我没脸见人了。”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话音。
宁歆歆又羞又恼,芸娘把自家夫君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怎么连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她装病。
好赖不济她也是个挂名太子妃,不要面子的吗?
梁彦昭又轻轻拍了拍,她就把被子裹得更紧,还严严实实压在身下翻身向里。
“歆歆可是在恼我?”梁彦昭说话的尾音都有些上扬,被她的孩子气逗得忍俊不禁。
“恼你什么?”这句给宁歆歆整迷惑了,他有什么好被恼的,那个不开眼的刘医正才让人恼。
“恼我许多日都傍晚才回府,害你一人在府中无聊。”
这句一下给宁歆歆打通了关节,对啊,她装病的初心难道不是想泡梁彦昭吗?既然是要泡,那总得天时地利人和,人都不回来,泡谁?
她蹬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顶着乱糟糟的发髻,神情哀怨又彷徨,“对,就是恼你。刚成亲时还是午后回来,几日功夫便成了傍晚,日后怕不是要彻夜不归?现在还叫我小歆歆,他日是不是该唤我梁夫人?自古便是多情女子薄幸郎,可怜我二八年华嫁与你,却迟早要落个秋扇见捐的下场……”
再也不能说看的小说点儿用没有,理论实操诚然有壁,但戏瘾上来的时候,撒泼台词是念得着实顺溜。
眼下这一通数落,火铳强弩一般把梁彦昭打了个手足无措,剑眉拧起,从头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未尽人夫本分。
想了半天,发现最近确实因为调查一起牵扯甚广的贪墨案而冷落了她,前几日晚睡惹她生气也是全因此事,但是已经调查了一半,断无收手之理。
“也好,总归三媒六聘礼毕,八抬大轿也收不回去,如今我自是别无他法,只能在这异乡高墙之内荒芜余生。”宁歆歆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侧身低眉,拎起被角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芸娘追夫第二式:哭!卖惨!大凡男子对你有情,定看不得你流泪。
第二式补充说明,要是真哭不出来,就假哭,但是要演得像。
刚刚想到哪儿了?梁彦昭的思路被完完全全打乱,听着眼前人的哭腔,心里仿佛百鸟迷途,四处冲撞,呕哑嘲哳让人烦乱无序,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他,人设崩了。
他慌张伸手想要替宁歆歆擦擦眼泪,宁歆歆就扭着身子躲开,一副气头上避他不及的样子。
开玩笑,要是给他擦,不就发现自己没哭了吗?翻车二度?那不行。
梁彦昭还道是自己把人气得紧了,讪讪收回手,“歆歆,我知你恼我,但是我近日回府晚,的确是因朝中事,绝非移情。”
宁歆歆小心论证、仔细推敲:绝非移情,那不就是说,有情,且情在我?
小宁,趁热打铁,支楞起来!
“那你以后会早些回来陪陪我吗?”
梁彦昭面露难色,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今审案到了后期,黄昏回府已是他争取过、且要晚上赶工的结果,之后半月怕会越来越忙。
他迟疑道:“怕是不能……”
宁歆歆冲天翻了个白眼,那她俩刚刚是聊了一个寂寞吗?
“不过,要是你在府上实在无聊,可以去宫里转转,母后时常会约人推牌九、斗叶子,或者是听戏听曲儿,要是你不愿参加这些,也可在我幼时居住的重华宫里折腾吃食。”
梁彦昭顿了顿,有些忐忑,仿佛接下来的话要占人大便宜一般,“若你去宫里,我便与你一同用午膳,待你午憩后再去议事,傍晚接你一道回府。如何?”
这听起来还有点“邻班异地恋”的感觉,当然非常棒啦,宁歆歆傲娇地抬了抬下巴,笑得既不显山也不露水,“那好吧,明日我跟你一道去。”
见她松口,梁彦昭终于展颜,“我去得早,不需跟我一道,安心睡醒了再去。”
“嗯,”宁歆歆乖巧应下,一头扎进梁彦昭怀里,双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肢,“刚刚生气费了好大心力,需要一个抱抱。”
芸娘追夫第三式:多多争取身体接触,身体比嘴巴更诚实!
梁彦昭身子一僵,颇生硬地回抱,右手抬起半天,直到看够了手相,方鼓足勇气抚了抚怀中人的脊背。
二人一处许久,直到一声五脏庙抗议的声音打破了欲说还休的暧昧气氛。
梁彦昭揉了揉怀中人发顶,轻笑出声,“歆歆还未用晚膳?”
“还说呢,忙忙活活一下午,可就是等不到你来吃这口面。”
考虑到梁彦昭并非哮喘,膳食里可以渐渐加些海货,她今天烤了大地鱼吊汤,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抬了几个小时的粗竹竿子,擎等着他回家给煮一碗云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