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厨房后,宁歆歆先抓了些花生黄豆,安排红苏二人宽油炸酥、舂蒜泥、切姜末。
然后把肥瘦三七的猪肉剁碎,葱姜、粗辣椒面、大料下锅爆香后加入肉末,翻炒变色后加盐调味,最后加入高汤备用。
起了锅热水,把芡粉和红薯粉拌成糊糊,把糊糊倒进漏勺里轻轻晃,入开水锅就是粗粉条了,煮熟后捞出控干。
见宁歆歆取了三个碗出来,红苏凑上前,“太子妃,我还许诺砚青,说带他一起吃来着。”
闻言,宁歆歆又拿了个碗,“那你去叫他过来,省的端过去烫手。”
见红苏一溜烟跑了,红露在一旁小声道:“太子妃,奴婢跟您一同用饭,怕会失了礼数。”
“你不说,我不说,红苏更不守规矩自也不会说,”宁歆歆在碗里布着佐料,抬头对她一笑,“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四个大碗底下各铺了一层蒜泥、姜末、酱油、陈醋、盐,泼上一勺半热热的高汤,分进适量的红薯粉条,加入花生米、黄豆。
想了想还差些东西,宁歆歆闭上眼、忍住恶心在心里喊了三声“口袋宝贝”,召唤出系统来买了一包酸豆角和一包榨菜丝。
刚把小咸菜加到碗里,红苏就带着砚青回来了。
“好香啊,”砚青还没进门就感叹了一句,紧接着冲宁歆歆行了个礼。
宁歆歆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这么多事儿,马上就要唏哩呼噜一起嗦粉了,还整这些虚礼就没意思。
“红苏,上次给你做的油泼辣子还有吗?”只有肉末的辣味明显不够重口。
红苏自厨房格子里取出来个封口的小陶罐:“还有呢,就在这放着。”取完又招呼砚青和红露在角桌入座。
宁歆歆掀开封口布,给自己挖了一大勺,还不忘吩咐砚青和红露:“听说南潞不常食辣,你俩少加一点,悠着点来。”
砚青猴急,此刻已经捧起碗,不住点头道:“诶诶,知道了太子妃。”
待他挑起一筷子粉,眉头就不禁拧了起来,这粉...…咋是黑的啊?能吃吗?
他砚青自问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太子妃不至于拿吃食针对他吧。扭头一看,红苏碗里也是一大碗黑粉。
这…...他捧着碗,不知此粉当吃不当吃?
唉,红苏误我!
“快吃啊,愣着干啥?”红苏呲溜滋溜开嗦,烫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催促砚青。她在别业里已经吃过一次酸辣粉了,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今天可算又吃到了。
看孩子这样,应该是没吃过红薯粉,不知道这玩意儿就这颜色,宁歆歆也说:“砚青尝一口,不好吃算我的。”
红露也觉得,这粉条实在没长出个能吃的样子,但是作为一个受过良好规矩教育的忠仆,她深知太子妃肯赏脸做吃食给她,别说就一碗黑不溜秋的粉条,便是致人死地的毒药,她也得连汤不剩地吃完,末了还得夸上一句“太子妃好手艺”。
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态,红露吃下了第一根红薯粉,薯粉劲道弹牙,浸透了酸酸辣辣的味道,肉沫和高汤的香味也紧随其上。
好吃!
她又挑起来一大筷子粉条,学着宁歆歆和红苏那样,嗦地呼噜呼噜,粉里夹进了肉沫、榨菜、黄豆和酸豆角,比单吃粉口感更丰富,酸辣咸鲜的味道也更浓郁。
红露不太能吃辣,这几口粉下肚,鼻尖已经沁了些汗珠,郑重道:“宋管事,真的很好吃。”
砚青也是个心思活络的,见红露能与太子妃一道吃饭,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句“宋管事”他可再受不起了,便道:“跟红苏一般叫我砚青就行。”
语毕便开始吃粉,他还没吃过这般滑溜的粉,味道也好,一口还没咽下便开始贪图第二口了,只是辣味浅了些。
红苏刚好要加油辣子,他便端起碗来也讨了一勺。加完辣子猛嗦一大口,满足地眯起了眼——够味。
红露碗里的榨菜很快挑完了,跟宁歆歆说道:“太子妃,这个黄黄绿绿的菜可真好吃,真脆生。”
“这个叫榨菜,你喜欢吃吗?”宁歆歆撇头见她捞着找榨菜,便从自己碗里挑出来给她,“我碗里还有,给你。”
红露激动不已,险些要掉泪。
然后桌头畅快嗦粉的四人便听见一声:“砚青,你不是说晚膳吃得好饱吗?”
说这话的人是周扬,他身前还站着冷脸下视的太子爷。
话说梁彦昭今夜本打算去批折子,后来想到还没给宁歆歆要的物件脱模,便叫上周扬去了锻造房。
二人脱模、打磨完往回走,行至院里便被饭菜的香味吸引,走近小厨房一看,却是太子妃带着下人开小灶。
太子突然现身,几人都愣了,砚青嘴角流了一串红油都没顾上擦。
还是宁歆歆先反应过来:偷吃都能被抓现行,怕不是水星逆行?
她拿起袖口擦了擦嘴,跑过去黏在了梁彦昭臂上,声音是更甚往日的甜腻:“遇明,入夜天寒,出来怎么没穿件披风?”
梁彦昭看着她袖口擦嘴的动作,一丝嫌弃在心头划过,却终是忍住了别开她手的冲动,只说:“行得急,忘记了。”
宁歆歆挽住梁彦昭,“那我们回房吧。”
剩下几人纷纷行礼相送,周扬走到砚青身边,“还有吗?给我也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