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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到亥时,若是在平常,此时城中的百姓早就各自归家,今日却不同。
因为街上发生了大规模的斗殴事件,被打者又是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鲁腾,再加上一百多人被两个男子和一个小孩殴打,县府的官员也在街边“看热闹”。
这些异常现象,让百姓们越发好奇,街上的人迟迟未散,不少邻近的百姓也不愿错过这场好戏,甚至打着灯笼火把前来一探究竟。
百名舍吏赶到后,他们无法劝离这些百姓,只好尽力维持治安。
“刘公子,已经查清楚了:金满楼共有72个女子,她们全都是汉籍;其中,没有户籍的姬女65人,另有3名姬女是被迫卖身的荆南百姓,其他4人是拐来的吴国百姓,这四人曾经拥有吴国的户籍。”
“刘公子,我等付钱后,金满楼并未主动给付税契,我等主动索要,他们也拒绝提供税契。”
“不错,查得挺清楚。”刘闪冷冷地说道:“按我大汉的律法,雇佣汉籍百姓不付佣金者,经举报或查实,每人每次罚金一千铢;私下买卖汉籍奴隶者,没收奴隶,每人每次罚金一万铢;偷税漏税者,一次罚金五千铢;你们帮我算算,这得有多少?”
“刘公子,这……末将……没上过大学……”
“罢了。”刘闪也懒得去计算,盯着几名县府的官员问道:“依照汉律,无法足额缴纳罚金者,应该如何处治?”
“回禀刘公子:按律应判没收家产,再罚做徭役,直到抵足所有罚金;若十年徭役仍然不足抵扣,可判斩立决。”县令战战兢兢地说道。
“金满楼的陈氏,跟鲁腾有何关联?”
“回禀刘公子:鲁腾本是吴国人,自蒲圻县归汉后,他并未向县府申报户籍;鲁腾经常出入金满楼,他与陈氏应无关联。”
“何以确定?”刘闪依旧冷冷地问道。
“回禀刘公子:若鲁腾与陈氏有关联,他的家丁当街被打时,陈氏必会有所警觉,必会前来打问或逃离。然,陈氏知道他被打,依旧经营金满楼,由此可见,二人之间只是普通的生意往来,并无深交。”
“不错,你的推理非常符合逻辑,适合断案。”刘闪将县令夸赞一番,然后说道:“事实已经很清楚!该干什么就干么!如果要斩首,务必让全县百姓知道!”
“诺!”县令再不敢犹豫或拖延,大手一挥,几十名舍吏直扑金满楼。
“刘公子,那……这些人咋办?”向宠指向躺在街上的鲁腾和百名家丁。
“这确实不好办!”刘闪仔细回忆着现有的律法,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户籍乃是自主申报,并未强制要求吴国人转为大汉的户籍;若说强抢民女,若说欺压良民,这也算不上。因为案发时,卫薇还没有户籍,暂时只是奴隶;若要论罪,最多就是“买卖汉籍奴隶”,只能罚没奴隶,罚金一万铢。”
“刘公子,难道……就这么便宜他?”向宠心有不甘地问道。
关索挠挠头,欣喜地说道:“刘公子,他带领家丁,袭击官兵,按律可判“聚众谋反”,这是死罪。”
“这也算不上。因为案发前后,向将军、关将军都未穿军服。如果强行定罪,实在难以服众。”刘闪否定了关索的建议。
几人毕竟不是专管刑律的官员,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定罪。不过,从百姓关切的目光中,几乎可以断定:鲁腾平日里在蒲圻作威作福。
若由县府出面,寻求百姓指认或告发,要定他“欺压百姓”也不难,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刘闪并非要与鲁腾过不去,他只是想抓两个典型,顺便把事情搞大,更希望借金满楼和鲁腾之事,震摄买卖汉籍奴隶的世家望族和富户,并且震摄所有的偷税漏税者。
刘闪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就说鲁腾是吴军的细作,横行乡里,欺压良民,已经查实,判罚没家产,斩立决;所有家丁以欺压良民暂且收押,待县府核实后,按律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