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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第 109 章(1 / 1)

[欧巴]

卯生中午到酒店时估计孙甜差不多该起床了,她提着买来的快餐去敲门,果然孙甜已经洗漱穿戴整齐准备退房。见卯生带着吃的来她有些意外,“你上班赶来多不方便?”

“我请了假。”现在剧院无人在意一个小年轻请假个把小时的事儿,连排练都不走心。排给谁来看呢?造血机能不是一天两天重建的。卯生其实有些心虚,还是和孙甜说了实话,“是……早上我出门时碰到一个……老同学,约了中午见面吃个饭。”

孙甜的大眼睛将她的表情摄进,“俞任?”

她的直觉吓到了卯生,“是……”她在孙甜的追问下提过那两段感情,于是俞任和印秀在孙甜那儿有了代号,“高材生”和“小老板”,卯生嘴里除了个“好”问不出她们别的。提交分手原因,卯生说和俞任是她自己不好。和印秀是错了。

那和我呢?孙甜想问。女孩还有个问题,“怎么不喊上我一起吃?”她抓卯生的耳朵,“小白,不会想旧情复燃吧?”

“怎么会!”卯生脸急红,“她有恋人的,今天也在电梯碰到了。”

“没事儿,撬她的!”孙甜大大咧咧地开玩笑,再亲亲卯生,“和你开玩笑呢,去吃饭吧。”

卯生凑上前想继续那个吻,被孙甜推开,“小白,你心虚才会这样儿,哼,我就不遂你的愿。”说完抓起个鸡翅吃起来,再睨恋人,“还不去啊?你不会想让人家高材生点单付钱吧?”

卯生心里动了下,“下班我就去找你。”她笑着和孙甜告别。

门带上后,孙甜平静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她放下鸡翅叹了声气。

中午十二点时俞任准备下楼和卯生碰头,齐弈果抱着她的腰哼哼唧唧,“彩彩不要走,彩彩留下来,姐姐要彩彩。”俞任说一早上陪着你逛了省城,中饭你去你爷爷家吃,别让老爷子等得着急。元旦假期她们一起回了柏州,昨天晚上才赶到省城。小齐的本意是多出一天的二人空间,打得旗号是看爷爷。俞晓敏心说有小齐陪着就没事儿,还开开心心地送女儿出了门。

“不干,她比我好看,我吃醋。”齐弈果还不松手,俞任被她磨得没法子,转身说恋人,“弈果,你二十七了,该长大了。”

“我三十七也这样儿,四十七还能逆生长。”齐弈果看到卯生第一眼就发现这女孩和俞任关系不简单,俞任坦白说这就是卯生时,她知性的笑容后是各种感叹。后来小齐得出一个结论,“彩彩你挺看脸的。”

“不看脸看什么?看屁股?”俞任对此很坦然。

不晓得怎么回事,和齐弈果谈了大半年的恋爱后,“姐姐”这个称呼除了是公开场合的托辞,更成为齐弈果撒娇的自称。不过齐弈果胜在可以恢复正常,她将从上海带来的零食礼包塞给俞任,“别空手。”

俞任说还是你细心,出门前小齐喊,“彩彩,你漏了东西!”说完指着自己已经光滑如初的脸蛋,俞任摆摆手,“昨晚吃够了,您让我缓一缓,得消食。”

她带着笑关上门时,听到齐弈果在里面的一声惨叫笑了出来——俞任越来越爱笑。连熟悉她的本院老师都夸,“对嘛俞任,你笑起来多好看。开始认识你时我还纳闷这小女孩怎么有一副政工干部的表情。”

挂着笑容见到卯生时,俞任第一直觉是她和那次上海一面那样,整个人不是特别开心。她将礼物塞到卯生手里,“戏里的愁肠百结太多了,卯生,你是不是唱得太多都上脸了?”

说得曾经的恋人不好意思地偏头笑,“是哦。”俞任的语气和表情让卯生的尴尬很快消散,她们边走边聊,很快敲定了酒店对面的一家饭店。

两个不吃辣的人各点了两个菜,咕咾肉、清蒸鱼、炒时蔬合菜以及粉蒸肉,互相契合了口味。喝茶时俞任和卯生忽然对视了一眼,卯生说你好像变了。

俞任的眼内洒上了阳光,眉宇间又沉淀了成熟感。她推了下眼镜,“咱们都变了。”换两人恋爱前的卯生,搞不好她已经哭起情路艰难。

交换了些近况后,俞任忽然问,“印秀呢?”她能自然地对前情敌直呼其名,更关心她和卯生现在关系如何。

卯生的脸色顿了下,“应该去了外地。”她沉了沉,“我现在的女朋友是个驻唱歌手,我和印秀分手已经两个年头了。”满打满算,该是十五个月。

俞任也怔了下,“好快。”

饭桌上的交谈第一次陷入空白,卯生似乎有话却倒不出来,她抱着杯子猛喝水,俞任给她夹菜,“卯生,是和现在的女朋友闹得不愉快?”

她的语气和表情让卯生想起育才初中时的俞任,总让自己莫名的心安,她摇头,“其实还行。”

“还行”这词儿总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扭捏。她转而问俞任,电梯里的那个女孩,你们看起来很好。

“嗯。”俞任很认同,介绍了下齐弈果,“出门前她嚷嚷着你比她好看。”

“哪里。”卯生觉得俞任谈起恋人时语气轻快甜蜜,甚至有种老夫老妻的滋味在里头,“她看起来就很聪明、很会读书的样子。”

俞任说书的确没少读,博士毕业了正在医院当规培医生,成天拧骨钉下钻头,干的活儿一点不比男人少。单位里撑得人模狗样,回家就喊这儿疼那儿酸。

卯生有些吃惊,“好年轻的博士。”

“二十七啦。”俞任说,不过她有时像十七,这很难得,“我碰到她之前真的太苦大仇深了。”其实俞任对卯生有种深深的担忧,吃饭到尾声时才试探了句,“卯生……如果咱们还是好朋友……”

卯生快速接话,“咱们当然是好朋友,俞任我知道你有话,也是我想说的话。”果然卯生还是眼圈泛红恢复本色,“我觉着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半推半就和孙甜谈恋爱了,可是我还是忘不了印秀。”

这正是俞任的疑问,卯生曾经那样坚决地推开自己,说自己不够完整,因为心里还有印秀。果然如此。可这对另一个女孩而言公平吗?显然对着现任的卯生不是完整的。

柏州人吃东西好一口又甜又黏牙,就像软塌塌的糯米团子里包上豆沙馅儿。卯生的性格就像极了这种团子给人的口感,俞任想了想,“那你们?”

卯生意会,点点头,“做了。”

俞任收声往椅子上靠了靠,末了她说,卯生你个人的选择我没资格指摘,但我劝你一句,你不能在印秀这儿继续陷下去了。好好珍惜你的眼前人,用心体会她想要的,她害怕的,卯生你有这个能力。

卯生若有所思了很久,俞任看到了和齐弈果约好的时间只能告别,临走前她站起来朝卯生伸出双臂,卯生愣住,随后和她拥抱了下,俞任在她耳边轻声说,“卯生,你好好的,有事记得找我。”

卯生差点又哭了出来,她目送俞任的身影消失后怅然很久,时光冲刷后的俞任变得如此果断老练,她在大学里学得认真,事儿做得也风生水起,情感更是稳定安定。反观自己,像踩在一条四处漏水的船上,不是工作有风险,就是情感一塌糊涂。

这天卯生在饭店独自坐了很久,直到服务员来催促她才离开。

俞任和齐弈果在无人认识的省城十指紧扣逛老城墙,齐弈果买了支冰糖葫芦自己咬一口再喂俞任一口,俞任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彩彩,要是小时候咱们青梅竹马牵着你吃糖葫芦该多好玩儿?”小齐说。

“对,我小时候你要是牵着我,会有拐卖儿童的嫌疑。”俞任捏了下她手心,“弈果,我是为卯生、为她的女朋友难过,还为印秀难过。”

俞任说卯生曾经因为不能给我完整的自己拒绝了我,可她把不完整的自己给了现在的女友。弈果,人的行为在不同人身上为什么有如此差异呢?

齐弈果看着城墙上的垛口半晌,“因为无论那时还是现在,评价标准不是谁在她心里更重要,或者谁得到了公平。”小齐耸耸肩,“她的裁判员只是她自己。你这个初恋啊,少了点省察克治的功夫。”齐弈果委婉地说卯生的性格弱点,更有点对其定力不足的评价。

俞任一琢磨这话,轻轻打了小齐一下,“她不是那种人,对现任她是有好感的。”可这话还不是绕回来了?

拉着俞任走到城墙入口,齐弈果递上门票和她走上城头,边吃着糖葫芦边说,“彩彩,我给你说一则我以前很不开心时拿来开导自己的小故事。”

严阳尊者问赵州禅师,我在修行时抛弃了一切,下一步要怎么办?即“一物不将来时如何?”赵州说放下吧。于是对方又问了,既然我都两手空空如也,我还放个什么?赵州说,“放不下,担取去。”严阳就悟了。赵州的意思是你既然放不下要“抛弃一切、清净无念”这个念头的话,谈什么“一物不将来时”?

俞任看着挑眉的小齐,从她手里抢过冰糖葫芦吃下最后一粒,嚼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好吃啊。”

齐弈果看着她笑,“好吃的。”俞任忽然懂了,她不好意思在外表露太多,转头看着城墙下的护城河,“弈果,你是说卯生没放下,也没担起来?”

“我相信她没放下前任,但放下你了。”齐弈果说,所以她不会“担”你,因为你们不再是恋人了。而对她的现任,这位同学是一手拿起,两肩担着的。她放不下,因为她有对感情负责的意识。而对于那个时时困扰在心的女孩,这位白同学更无法忘却,她还担着记忆,用记忆担着现在的自己。

她现在的状态是分裂的,她希望这个好,又想那个好,更放不下曾经的好。因为她的生活、成长、意识都聚在一块块碎片上,她还没捏成个人型。

彩彩,我们都是碎片,菩萨都要修得六尘六根六识七大到达二十五圆通,我们就在红尘里到处将那些碎片找到,拼起来看看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儿。

“怎么拼?”俞任问齐弈果。

齐弈果看着好学敏识的女孩,忽然想亲亲她的眼睛,她也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四周,发现游客不少后就将俞任的手抓牢,“我也不知道呐。但是,我会努力去辨认每块碎片,凝视它们,凝视其中每一个自己。”

彩彩,我们必须承认,我们都是自私的。哪怕在爱情这看似纯净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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