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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崽崽(二)(1 / 1)

防盗章,订阅百分之八十可看,或者等几天也可以看~楚知意低头陷入沉思,安之的嘴里撬不出一句想听到的话,再纠缠下去也无果。

没有信物,订婚书又在楚老爷子手上,要想退婚,她现在只能将楚家的面子扔到一边,想办法逼时家主动退婚。

“当初你背着我在参加节目时时把舞种换成了古典舞,但你自己也清楚最后还是要回到芭蕾。”楚知意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外走。

“下半年还要参赛,你太久没接触芭蕾了,今晚就留在这里巩固一下基础动作,今年还是不行的话你必须要听我的,参加双人舞组。”

安之一僵,“不可能。”

回答她的是很大一声:“嘭”。

门被用力关上了,随后,是落锁的声音。

诺大的训练室陷入了安静之中,窒息一般的安静。

安之垂着头,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杏色粉末出了会神,而后抬头环视了一圈。

很熟悉的场景,就如同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到处都是镜子,倒处都是人。

每个人,都是她。

眼前突然闪过刚刚在瑾瑜公馆的场景,男人低着头认真的切水果,她捧着奶茶跟在身后看,门外还有一只挠门的大狗。

多好。

如果能一直留在那里,多好。

她很喜欢那个地方,只可惜都还没认真看呢。

一阵微风拂过,窗帘翻动,夜空一望无际的黑,没有一颗星子。

安之吸了下鼻子,转身拿起椅子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芭蕾舞服,转身走向更衣室,每一面镜子都映着她瘦弱的影子,孤独,寂寥。

可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会一直开下去。

……

******

美食交流会进入尾声的分享交流,时修早就是半退休状态,这种交流分享会之类的,向来都是时怀瑾作为代表参加。

男人站在台上说了几句就下了场,把大部分的发言时间,留给接下来的几个大腹便便的老总夸夸而谈,可大家的视线都留在刚刚带头发言的男人身上。

云起市著名的百年集团不多,时锦记算是一个。

据说时家老辈曾当过御厨,后出宫创立的瑾瑜公馆,在民国时期红极一时。

代代相传至今,发展成了一个巨大的美食王国,线上线下一起发展,中西皆有涉猎。

事业越来越大,但瑾瑜美食宫馆也继续保存了下来,从之前为官僚世家服务,变成了如今的私人定制厨房。

时怀瑾作为美食龙头的少东家,同时也是瑾瑜美食公馆的拥有者,外界早已估不清他的身价。

就算把时锦记撇开在外,单单瑾瑜公馆几百年的历史贮藏和资产,就已经足够让人眼红了。

再加上,他的母亲曾是国内歌坛刚起步时,红遍整个江南的女歌手何风眠……

种种叠加起来,时少东家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子骄子也不为过。

可人不但没有凭借着优秀的长相和身家在外拈花惹草、肆意妄为,反而低调得过分,常常露一面就走,不骄不躁,让人不服不行。

……

晚上十点,天和会所的顶层包厢。

桌面上纸牌和游戏牌凌乱地摆着,一群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举着酒杯聊天。

“诶,有人问过吗,时少真不来?”

“应该不来,听说他都有未婚妻了,”有人揶揄着调笑道,“老家族现在还兴这一套,从小就绑得死死的。”

“难怪他从不在夜间出来,时家真是一家的痴情种,当初他爸追何风眠不也闹得满城风雨……”

“真的假的?从小定亲万一以后女方长残了,时少不是血亏?”

“有什么好亏的,大不了彩旗飘飘,外面美人可不少……”

……

“就是,诶诶,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遥控呢?遥控在哪……”

那人打开了包厢里巨大的曲面屏,连接手机,找出收藏的视频,点击播放。

撩人的音乐响起,画面不断切换着,闪过一个个美人,正是某站上最近火起来的美人剪辑视频合集,超清画质感人。

--#人间尤、物,艳丽入骨,你想up谁#

一共十位,从开始,沙发上的一群男人开始对着视频里的女人评头论足,直到出现……

画面里,女人一身红装站在高台上,每一个动作都风情万种,身姿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就连那张脸,也精致到无可挑剔。

美人在骨,也在皮。

“这腿绝了,还真有胳肢窝地下全是腿的人,勾人,又媚又纯,完美结合。”

“如果我老爹给我从小定亲定她的话,我也能像时少看齐,有她在床上谁还想出门浪?”

“这身体柔软度,啧啧……”

……

都是男人,自然一点都不避讳,满口、淫词秽语。

坐在嘴角落的宴离生兴致缺缺地盯着手上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反射的射灯的光,迷了人眼。

随着身边议论声的加大,他微微抬了下眼,看了眼屏幕,随即勾唇一笑,“时少和我们可不一样。”

坐在他旁边的傅砚言端着酒杯,轻轻在他的杯口碰了一下。

“叮~”

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酒红色的液体微波荡漾。

“不是我们,是你们。”

“呵~”

宴离生短促地笑了一声,仰头抿了口酒,饶有兴致地看了傅薄言一眼,亦真亦假地调笑道,“没想到我们傅大少离婚许久,还把自己定位成规规矩矩的有妇之夫?”

傅砚言抿直了嘴角,沉默了,垂眸看着杯子的酒,眼睛藏在阴影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正聊得开心的人听到动静抬头看去,被认为不会来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身边还带着一个更年轻的男人。

包厢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男人那张脸过于精致,薄唇紧抿,看着并不好相处。

低垂的眉眼冷冷淡淡,清冷似高岭之花,无情,却又长了一双深情的漂亮眼睛。

包厢大灯未开,小射灯闪烁个不停,室内昏暗,时怀瑾不适的眯了眯眼。

时穆性子虽然跳脱,贪吃爱玩,但是心思细腻,他转头了自己的小叔一眼,而后抬手开了摁下了最大的摁键。

“嗒”

一瞬间,包厢大亮。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热情地招呼他进来:

“诶诶,时少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小侄子也一起……”

时怀瑾微微颌首,带着时穆进了包厢,在沙发上落座。

刚坐下,就有人凑上来给他倒了杯酒,抽出一支烟递给他,嬉笑着闲聊似地开口问道:

“时少藏得深啊,订婚了这么多年也不带嫂子给我们看看。”

时怀瑾抬手挡开了烟,慢条斯理地抬眸看向说话的人,淡声问道,“谁说的?”

“什么?”那人一愣。

“订婚了,谁说的?”时怀瑾又问了一遍,音调略低了几分。

订婚的事本就很少有人知道,怎么多年,除了家里的至亲长辈之外,没人在他面前提过。

相信瑜安之也一样。

这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处理,就算悄悄解除了婚约,除了两家自己人之外,没人会知道,自然掀不起波澜。

可一旦事情被传开,就会变得很麻烦。

时锦记发展到现在,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大家也会猜测是不是有什么新动作。

更别说是少东家的婚事,影响不是一点半点大。

当年时修娶了女歌星何风眠,人人都说时修眼瞎肤浅,而之后,何风眠越来越火,彻底打开了时锦记的知名度。

两人离婚的事又掀了一层浪,沸沸扬扬,人又称,时修有远见。

而少东家时怀瑾低调了这么多年,深藏不露,大家都在猜,时家会不会又想借婚事,把时锦记拔到另一个高度。

这些弯弯绕绕,大家笑着开玩笑,含含糊糊地打太极,其实心里门清。

……

撺掇着试探的几人面面相觑,而后把视线投向宴离生。

宴离生无辜一笑,但心中已不爽至极,他并不想如这些人所愿,启唇凉凉道,“别看我,远房表亲而已,不熟。”

“时少,那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还有人没有放弃,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有什么不能说的,嫂子到底是哪位千金啊?”

时怀瑾不答话,深邃的眼眸晦涩不明,态度模棱两可。

他看也不看问话的人,修长的手指夹这高脚杯柄晃了晃,低头认真地品了一口。

到底是高级私人会所,红酒的口感很不错。

出自勃艮第厂区酒庄的第一把把交椅,勒桦酒庄,陈年时间长,酒味浓烈。

勒桦红酒在红酒中,算是烈性的。

坐在旁边的时穆整个人都是懵的,糊里糊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小婶。

宴离生笑,声音讽刺,“我这个远方表哥都不在意,人家时少订没订婚和你有关?”

没人管的视频重新又放了一遍,刚好放到最后,女人穿着红色舞衣,站在高台上回眸一笑,眼波流转,细纱微透,每一片衣玦都风情万种,胸口上的红玫栩栩如生,勾人想入非非。

最上方弹幕不断,很多都重复着几个字:

人间尤、物,腿玩年。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字眼。

时怀瑾眼底一寒,拿过几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

音乐声停了,包厢里异常安静,气氛僵硬。

有人哈哈两声笑着开玩笑打破僵局,“时少不敢看是怕动心吗?哈哈哈哈哈……”

众人嘻嘻哈哈笑闹了一阵,很快又转到其他话题聊了起来。

时怀瑾仰头又喝了一口红酒,单手剥开两粒扣子,心中烦躁更甚。

矜贵的公子翘着腿半靠在沙发上,无端染了几分戾气。

身边的气场极其诡异,时穆惊讶的看了自己的小叔一眼,忍不住往角落里缩了缩。

他错了,他今天就不应该建议他小叔带他过来见世面。

尴尬的局结束之后,时穆送时怀瑾回公馆,他实在是憋不住,小心翼翼地把心里疑问问出了口,“小叔,上次说的小婶子还是吗?”

时怀瑾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连眼都没睁,“是。”

时穆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还想继续问,但看时怀瑾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他又转了个话题。

“小叔,你订婚的事情就连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还用想?”时怀瑾终于睁开了眼睛,偏头淡淡的看了时穆一眼,启唇吐出两个字:“表叔。”

“时穆,你该长大了。”

时穆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闭上了嘴。

……

车在公馆的花园外停下,时英正牵着太子站在门口张望着,时怀瑾下了车,接过狗绳和时英一起往公馆里走。

“瑜小姐的电话还找得到吗?”

“能。”时英一下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才点头。

“明天打给她,问她有没有时间来公馆一趟,就说我找她有事。”

“好……”

时英习惯性地继续点头,随既想起什么又马上摇头:

“不行,老板,瑜小姐之前打电话预约的时候就叮嘱过我,千万不要主动打电话给她。”

闻言,时怀瑾脚步一顿,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正走在前面的太子突然被勒住脖子,懵逼地回头叫唤了两声,跑回时怀瑾脚边开始围着他转圈,大概是想用狗绳把突然勒住他的人缠起来。

时怀瑾干脆扔开了绳,让它自己玩。

很莫名其妙,主动权似乎全都掌握在瑜安之手里。

时怀瑾无奈抵了抵眉心,“让关靳查查《心随舞动》的下一场录制是什么时候。”

他原以为那天安之是来退婚的,他东西都准备好,打算退回去,拖了二十几年的事情就此结束。

但女孩子被退婚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于是他想等女方开口,主动退婚。

可没想到,她只是单纯过来吃东西的,根本不认识他,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记得。

这也说明了楚知意对这门婚事有多不满意,瑜安之对这门婚事有多不上心。

时怀瑾自认为并不是多么好脾气的人,可他不能对一个慕名而来的食客,突然提起退婚的话题。

那种情况下,他找不到契机开口。

而现在,他订婚的事情已经传开,他和瑜安之的婚约不止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也牵扯到了两个家族,甚至是两个企业的利益。

事到如今,这婚,要么,早点退。

要么,早点结。

……

不算是顶级豪车爸爸,但也是一般人开不起的。

南桑往后退了一点,就怕不小心碰到车。

后门被打开,安之从车上跑了下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不小的纸袋子,跑到南桑面前,把纸袋一股脑塞进南桑怀里。

“这是什么?”南桑一脸懵逼地看向安之。

安之浅笑了一下,“这是我从……从朋友那拿的一点吃的,送给你。”

“吃的?难得啊!”

南桑眼睛带笑,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安之一遍,而后又抱着纸袋绕着安之转了一圈,点着头啧啧有声,“以前都是我偷偷摸摸投喂你,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被反哺的一天。”

安之:“……”

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她没再多说什么,挥挥手,转身重新跑上了车,长发扬起,在背后甩来甩去。

东西有点分量,南桑低头掂了掂塞了她满怀的袋子,摇摇头笑了。

这姑娘好像对“一点”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随即,看到纸袋上的字,她脸上的笑容一顿。

瑾瑜!

她连忙打开看了一眼,惊了。

除了一些包装精美的小零食之外,还有一堆半成品,甚至还有两盒牛奶,一大包红茶。

看包装就不便宜,上面的字她也不认识。

所以,安之是逃去瑾瑜公馆交朋友了?

南桑抱着满脑子疑问回头想问,可是车已经跑远,连屁股都不见踪影。

……

“瑜小姐,到了。”

车稳稳停下,司机出声提醒道。

安之探头往外看了一眼,熟悉的单栋别墅,是她每天住的地方。

二楼训练厅灯光大亮,是她每天待得最久的地方。

她收回视线,抬手推开窗户,倾身看向前座的司机,“司机叔叔,能等一下吗?”

司机迟疑了下才点头,“可以。”

他给时怀瑾当了很多年的司机,最大的优点就是沉默话少,人又老实,所以就算有点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就像刚刚老板突然让他送一个陌生姑娘,他虽好奇这姑娘的身份,但也没多问。

现在,也一样。

夏夜的风还带着热意,吹在脸上,说不上舒服,但能稍稍吹散心中的压抑感和窒息感。

安之张开握拳握了一路的手,露出里面的三颗灰白色糖纸包裹的方形糖果。

时怀瑾给她的东西,她并没有全部给南桑,自己还留了三颗糖。

她低头拆开一颗糖纸,指尖捏起咖色的糖块放进口中。

浓浓的奶香在味蕾上肆意撒欢,微涩的口感综合了巧克力的甜腻,一口下去,藏在最中间的杏仁裂开,卡嘣脆。

安之鼓着腮帮子,用舌头卷着糖块,微眯着眼睛享受着甜味,直到糖块全部化成糖水被吞下。

美好的一天在手工太妃杏仁糖的甜味中结束。

那么回想起来,这一天也是甜的。

“谢谢,司机叔叔再见。”

安之很礼貌的道别,而后打开车门下了车,抬脚走向别墅。

司机摇下车窗,坐在车上看着。

明明是个很瘦弱的小姑娘,他却觉得她的步伐很沉重。

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他才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给老板发了条消息,然后才启动车子,从别墅外离开。

……

一楼大厅安安静静,一个人影也没有,灯却大亮着,似乎是专门在在等她回来。

安之咬了咬唇,抬脚上了楼,想先回自己的房间,却在楼梯口被叫住。

“先别回房间,来这里。”

楚知意站在隔壁的训练厅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藏着蕴怒,声音冷漠。

安之只能转身,换了个方向。

“玩得开心吗?”楚知意一边说着,一边从墙角抽出体重秤。

这是特制的称,能极其精确地分析出体脂含量。

安之没回答,看着那张称,她条件反射性地后退了一小步。

一般而言,只要上了这个体重秤,就是苦难的开始。

不仅是舞蹈动作的标准,楚知意对她的体重管理也十分严苛。

楚知意会根据年龄和身高的函数,算出她在哪个年纪应该保持在哪个体重区间,然后再根据每天的运动量和摄入量调整食谱。

就连每天的上下波动的范围也有严格的要求。

若是超过这个范围,就要减少本来就不多的摄入并加大运动量,不管她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若是低于基准,就要马上补充,也不管想不想吃。

从小就是这样,渐渐的,就形成了安之的抗拒心理。

楚知意看了眼称,而后又看向安之,示意她上去。

知道自己逃不过,安之只能妥协。

称上的数据显示比昨天晚上重了近一公斤,各类指标也有很多的变化。

是她近期体重波动最大的时候。

楚知意脸色一冷,朝安之伸出手,“手机给我。”

安之眼底一颤,将手背到身后,毫不示弱地盯着楚知意,缓缓启唇一字一顿道,“这是我的隐私……”

“我是你妈妈,你在我这里没有隐私。”楚知意冷声打断她的话。

“这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安之嘲讽了一句,缓缓从称上下来,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我23岁了,是成年人。”

“那你也是我楚知意的女儿,只要你叫我一天妈,你就必须得听我的。”

楚知意不为所动,依旧强势,延续之前的习惯,直接上手抢。

一阵疲惫涌上心头,将人淹没。

安之闭了闭眼,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破罐子破摔,不再挣扎。

楚知意抢过手机,看了下消费信息,打开放在安之眼底,“晚上干什么去了?”

安之闭口不答。

原来楚知意刻意不断她的经济,都是一种监视,但还好她习惯性的清除了所有电话和短信记录。

楚知意晃了晃手机,牢牢地盯着安之,像是逼问罪犯,“我看了你的电脑,你是不是去瑾瑜公馆了?”

安之终于抬头,和楚知意对视了很久,突然笑了,“你觉得二十几块前能在瑾瑜公馆消费得起?”

“能,那是时……”

话说到一半,楚知意闭上了嘴。

“是什么?”安之追问。

楚知意抿着嘴角拧眉看着安之不回答,沉思了一会儿后,而后当着安之的面,找出了瑾瑜公馆官网留的电话,并拨通。

本以为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在线上服务,可没想到接通了。

“喂,您好,这里是瑾瑜公馆。”

一个陌生的女声传了出来,安之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开始紧张,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又闭上了。

楚知意软下声音,“您好,请问现在能预订吗?”

“可以,但公馆近几天闭馆,订单推迟到了下个星期,下个星期已经排满,您现在定的话只能预约下下个星期。”

看来那个女管家说的是真的。

楚知意扫了安之一眼,又继续讲电话,“那真遗憾,我还想问问,你们最近有接到一个瑜姓女士的预订电话吗?”

安之心里骤然一紧,五指蜷缩着,屏住呼吸盯着手机。

那边想也没想,非常利落地给了很确定的否定答案:“没有。”

“女士,近期都是会员预订,还有几个预订求婚的男客户,并没有瑜姓的女士。”

“抱歉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欢迎您下次致电~”

电话被挂断,安之紧绷的情绪消散的一干二净,默默低下头,悄悄勾起了嘴角。

她一连打了七天的电话,回回都清清楚楚说了自己的名字。

手机黑屏,楚知意沉默地看着安之,一脸若有所思。

纵使所有的一切都验证了她的的猜测是错的,可她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消失,但除了电脑的搜索记录之外,她确实也找不出更多的蛛丝马迹。

而如今,站在安之面前,更不能说出瑾瑜公馆馆主和她的关系。

这件事情好像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楚知意正想再训斥几句就离开,视线一转,眼尖地看到了安之一直拽紧了拳头的右手。

“手里是什么?”

安之往后退了半步,在身边立起一层无形的防备屏障,“没什么。”

楚知意了解安之,懒得浪费口舌,直接上前拽住的安之的手臂,不顾反抗强行掰开了安之的手。

浅灰色的糖果露了出来,是她从小就不让安之碰的东西。

楚知意心中恼火,粗鲁地将安之宝贝似的糖撕开扔到地上,狠狠用脚踩了几脚。

太妃糖裂开,杏仁碎在地上,变成杏色粉末。

安之握着被掐红的手,紧咬着唇淡淡地看着,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心里的难过和痛苦,她不允许自己向楚知意泄漏一丝一毫。

可气急了的楚知意依旧不肯罢休,“安之,我知道爷爷把订婚信物给你了……”

“没有。”安之大声打断了她的话,连声音都激动到高了几分,“爷爷没有给我。”

“呵~”楚知意抱臂冷笑了一声,目光讽刺,“安安,十几年了,这个婚约形如虚设,没人来找你,你又何必继续拖?”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强势,楚知意刻意软下了声音,目光也变得温柔了些,她握住安之的手,温声劝道:

“安安,妈妈是为你好,你很有天赋,就应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舞台上,不要想其它的,再这样拖下去,你有没有想过男方愿不愿意?”

安之定定地看着楚知意,眸子闪耀着坚定的光芒,声音平静:

“不愿意,他就自己来找我。”

……

安之一愣,仰着头看着时怀瑾,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他的眼神淡淡的,什么都没有,好像就是寻常的聊天。

“嗯?怎么不说话?”

安之回神,摇摇头,一直咬着的下唇格外红润,娇艳欲滴。

“除了热爱舞蹈之外,她说的全部的,所有的,都是假的。”

“我最喜欢吃糖,喜欢和奶茶,喜欢吃肉,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吃,讨厌不放油不放盐不放糖的菜,更讨厌像吃草一样什么都不放的蔬菜沙拉……”

安之一口气说完,低头犹豫了下,又继续道,“还有,我已经订婚了。”

喃喃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明明都是事实,可她突然很不想把自己已经订婚了的消息告诉他,但也不想隐瞒他。

时怀瑾挑了下眉。

他倒是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告诉自己这个。

“我知……”

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了起来,时怀瑾声音一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安之下意识也看了过去,手机屏幕上“邓医生”三个字跳个不停。

时怀瑾抿直了嘴角,举高手机督了安之一眼,“看下火,我接个电话。”

“好。”安之点点头。

时怀瑾走后,安之一人留在厨房,趴在流理台上,盯着炉上上的火直发愣。

他还没告诉她,应该要怎么看……

过了没一会儿,时怀瑾回来了,安之直起身往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他,“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时怀瑾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在一边,淡声问道,“饿了吗?”

安之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瓣,“我想吃甜的。”

“嗯。”时怀瑾放下勺子,移步走向嵌入式大冰箱,拉开,从上层拉出一个透明的盒子放到小吧台上。

安之低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惊艳。

透明的玻璃碗中整整齐齐的放了三个透明的圆球,每个球里面都放了一朵不同颜色的芍药花,颜色从浅至深。

花朵盛开在水晶球里,活灵活现。

时怀瑾慢条斯理地打开盖子,在水晶球上浇上蜂蜜,然后给安之递了一柄勺子,“水信玄饼,尝尝。”

过分美丽的东西会让人馋延,却又不忍心下口,安之有片刻的犹豫,可最后还是伸出了手。

刚握上勺柄,突然,“啪”的一声,灯灭了。

关在外面的呵呵开始疯狂刨门叫了起来,“汪、汪、汪……”

叫得安之莫名心慌。

天色并未全黑,有微弱的光从窗外透进来,隐隐约约还能看得见一点点影子,安之感觉勺子颤了一下。

时怀瑾紧紧地握住了勺子的另一端,没放。

安之维持着姿势不动了,仰头看去,男人微垂着头,一张脸在昏暗中依旧轮廓分明。

“你怕黑?”她迟疑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时怀瑾低声否认。

视线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时怀瑾闭了闭眼,放开勺子往后退了一小步,准备撑住吧台的手却被突然拉住用力拽了一下。

“有火,小心!”

看着时怀瑾差点将手放到冒着蓝色小火的炉子上,安之被吓了一跳,连忙拽住他,惊呼出声。

突然的黑暗不止让人没安全感,连带着也影响了人的行动能力和反应能力。

时怀瑾一个不妨,被扯得向前一扑,将安之压倒在小吧台上。

鼻息间尽是少女清香,后调醉人,身下的娇躯柔软,时怀瑾一滞,身体骤然紧绷,喉间发涩。

唇上还停留着一丝柔软的触感。

刚刚蹭过的,不知是脸颊,还是耳垂,抑或是,唇?

安之的腰往后仰,半躺倒在吧台上,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盒子遇上热空气凝结了水,水渍一丝一丝染上了她的上衣,后背冰冰凉凉的。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姿势。

一瞬间,安之的脑海中闪过最不想回忆起的一幕,她脸色一白,浑身发颤,一瞬间,力气全部被害怕抽走。

“不要。”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推压在身上的男人。

“砰”

手慌张地在流理台上扫过,碗从吧台上跌落,碎了一地的玻璃。

安之从时怀瑾身下钻了出来,跑到角落,抱着自己靠着墙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玻璃渣扎进脚心,带起一阵尖锐的痛意,一丝一丝往上蹿。

时怀瑾被安之过于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安之?”

低沉温润的声音让安之回过神,她冷静了一点儿,将头埋进膝盖小声哽咽道,“可是我怕……”

时怀瑾眉头一皱,抬脚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眼前是黑的,看不到一点光,也看不到一点影子,他凭感觉蹲在安之面前,低头温声问道,“你在怕什么?”

“怕我?”

“不是。”

安之抹了下眼睛,呆呆地看着时怀瑾模糊的轮廓,吸了下鼻子,疯狂摇头,“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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