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河见陈贵山不松口,起身走了。
下午老黄氏在家骂两个媳妇,“都是吃白饭的贱皮子,真当自己是少奶奶命,下午都给我翻地去”。
老黄氏心里不痛快,以前有老二媳妇多听话,哪像这两个好吃懒做。
小黄氏跟刘氏撇撇嘴,老不死的。
陈贵河不耐烦老黄氏,“嫌干活慢,你去找老二帮忙啊,他现在没活干”。
刘氏和小黄氏眼睛一亮,老二一房可是收了不少粮食,那个讨厌的小贱种又出去做工了,要是能把人找来白干活……
老黄氏阴着脸,“别想好事了,现在不能去”。
“为啥”?
小黄氏和刘氏不明白,老黄氏嘲讽道,“夏粮交了田税能剩多少,你们愿意贴粮食养他们一家子”。
五月天干热的厉害,中午陈贵山两口子回来了,热的衣裳都湿透了。
“今天一点风都没有,热死我了”。
陈贵山大步跑到院门前小池塘边洗漱,池水不凉也不热挺舒服。
收拾好,陈晓芸和陈瑶也把饭菜端上来了,现在白天长又是农忙时候中午简单吃一些,休息后还得去地里干活呢。
“小石头在家吗”?
陈景铭出门见是一个五六岁男孩,她姐陈晓芸笑着过来介绍说,“小石头这是虎子,是贵川叔家的三小子,是你以前好朋友”。
虎子虎头虎脑一张圆脸花里胡哨的,看的陈景铭嘴角微抽,还好没有流鼻涕。
虎子好奇的看着陈景铭,“小石头你真把我忘记啦?以前的事都不记得吗”?
陈景铭点头,“一点都不记得了,你以后可要记得给我介绍人,不然我都不知道是谁”。
虎子听到这里拍拍小胸脯,“没问题,咱们都是好兄弟,我会护着你不让人欺负你的”。
陈景铭笑嘻嘻带着虎子去树荫下玩斗草,虎子要带他出去,陈景铭摇头,告诉他天气太热他娘不让他出去。
两人玩了不一会,就看到天边涌来一片黑云,乌压压的,一阵狂风刮过树枝摇晃,尘土满天刮的人睁不开眼睛。
“呀,要下雨了”!
虎子眯着眼睛,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
“是要下大雨了,虎子你家晒粮食没有,要是晒了赶紧回去收粮食”。
虎子抹把脸,“晒了,我得赶紧回去,我家里也不知道都有谁在家,小石头改天在找你玩”。
虎子顶着风往家跑,地里干活的人也都往家跑,晒场上都有晒粮食,这要是淋了雨可是会发霉的。
陈景铭家没晒粮食,陈贵山两口子帮走的近的本家兄弟收粮食去了,压根没回家。
轰隆隆,轰隆隆,雷电在乌云里游走,黑云翻滚狂风肆虐,不过一刻钟时间天地一片黑暗,好像黑夜提前来临。
“小石头快进屋去”。
陈瑶拉住还在房门口的陈景铭,怕他下雨往外跑。
陈景铭回头一笑,“瑶瑶姐”。
一道闪电划过黑暗,咔嚓一声巨响,陈景铭回头看到后山有棵树被雷劈了。
噼里啪啦声响起,铜钱大的雨滴砸了下来,大雨来了。
陈贵山两口子淋着雨回来的,浑身湿透了,赶紧换了衣裳,又喝了一些热水驱寒。
“诶呀还真下雨了,你们没看到晒场那边收粮食都乱成一团,不少粮食淋了雨,还好现在粮食都晒得差不多了,这雨早下几天粮食都得发霉”。
陈贵山心里庆幸,还好自己粮食少晒得快,要不然有的愁。
大雨下到晚上小了很多,断断续续的又下了一晚上,第二天雨才停住。
雨停了太阳出来继续烧烤大地,陈贵山到田里看过,地湿透了下不了脚,得停一天看看怎么下种子。
陈景铭无所事事,看陈瑶和她姐两人学做针线,陈瑶在补衣服,是他一件上衣,小衣服是灰麻色的麻布。
陈景铭忽然想起来,他没看到棉布,是没有还是用不起就不知道了。
陈景铭心里一动问她姐,“姐,咱家被子用什么填的,冬天暖和吗”?
陈晓芸头也没抬道,“用的芦苇花,还有今年我还收了好多柳絮,冬天把棉被填厚些不会把你冻到的”。
芦苇花?柳絮?那些能过冬吗?
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好怕自己受不住。
“姐,有钱人家都用什么填被子”?
陈晓芸奇怪的看他一眼,“哦,忘了你不记事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村里婶子们说了,好像兽皮吧,普通人家用不起,咱们没钱的人家都用芦苇花和柳絮,碎布填厚实也能过冬”。
陈景铭抑郁了,冬天还会下雪,他家连御寒东西都没有。
衣服是麻布,现在除了丝绸和娟就是麻布丝绸和娟都是蚕丝织成,没蚕丝划掉。
没有棉花,是没有还是没人知道棉花能保暖?
他记得历史上棉花早就传入华夏,一直是当做观赏植物在花园里种几颗,一直到宋以后才被人发现用以抗寒和纺织布匹。
唉,也不知道他在一个什么样的朝代,要是能去县城就好了。
第二天是多云天,虎子和狗子还有陈大牛一起过来找他去山上玩,陈晓芸不放心让陈瑶跟着一起去了。
“你们几个不许跑远了,就在后山玩,山里有野兽你们太小了”。
“我们知道了,晓芸姐我们不去深山里”。
虎子几个信誓旦旦的说道。
陈瑶背着一个小背篓,陈景铭也想背陈瑶不让,“你还不能背东西,等你养好了身子才可以”。
陈景铭看看自己没多少肉的小身板,妥协了,跟在虎子几个身后往山上走。
“小石头你听说没有,今天河里水可大了,有那么大的鱼,林子哥抓了一条那么大的鱼,他家今天有鱼吃了”。
虎子双手比划连说带划。
“林子哥是谁”?
虎子一愣,“啊,林子哥是大爷爷家,贵江大伯的小儿子,今年十五岁了,听说他娘在给他寻摸媳妇”。
“…大爷爷家,我不记得了”。
虎子和大牛张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拉到村子里去玩几天,认识认识人,要不然话都说不到一起去了”。
一说一个不记得,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