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在宫门口截住了陆玉庭,陆玉庭没出马车,只听急促的马蹄声就知道,是他那个多事的师兄来了。
陆玉庭也不着急从马车下来,坐在里面道:“师兄不该来!”
“若你一意孤行,那我只能……弑君谋反了!”赵恒声音凉漫却不似作假。
陆玉庭知道,他这个师兄从不开玩笑,一便是一,二便是二,只是那些人把他的话当玩笑罢了。
当然,这种人往往没什么好下场。
帘子快速被掀开,陆玉庭从马车下来:“万万不可!”
“那便滚回去!”
“此事由我起,只能由我终!”陆玉庭语气有些无奈。
赵恒眼眸已经遍布着阴翳的冰凉,薄唇翘起,泛着冷意:“我不是与你说笑,你大概不知云泽已经投靠于我,因为我答应为文家平反,你敢入宫,我立刻书信上阳,发动兵变,你觉得京中谁能拦我?”
没有人能拦住他,无非,血流成河,得位不正,一身骂名,给那些心怀恶意之人乱朝纲的机会罢了。
“你……”
“回去,我自有办法处理此事!”他已经没了师父,不能再没有师弟了。
赵恒的话不好听,态度也恶劣,自踏入京中,这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强势。
陆玉庭知道,师兄已经彻底适应了这个尔虞我诈的朝堂,学会了用他的方式处理问题。
比如户部,比如工部。
也是,师兄从未让他失望过。
师兄就是师兄。
陆玉庭拱手:“臣遵旨!”
华清殿
曾江正在和皇上汇报自己失踪这大半年的情况。
他那日身受重伤确实落入了江中,没想到他命大,被挂在江边一棵老树的断枝上,后被渔民所救。
因为伤势太重,昏迷了快一个月,醒来后短暂的失去了记忆,对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
救他的渔夫也是位穷苦人,请不起大夫,但是个心肠好的,一直养着他,直到他在和渔夫打渔时再次落水,脑袋受了撞击,这才记起以前的事。
景王负责修筑黄河沿岸各地的河岸,贪墨了大笔的修筑河岸的银子和发给百姓的救灾银,半夜开闸,水淹了三个县城,死了十万多百姓。
那些银子都运往了白江口,白江口上经常有冰国士兵冒充水匪作乱。
在江源的介绍下,景王和冰国暗中达成协议,若将来继位,就把大齐海域划给冰国。
而景王怕无法一举将睿王和崔家斗败,景王把白江口的海域留作退路。
他清醒过来后听说崔家已经被灭门,睿王被困,景王势大,他手中并无确切的证据,便去了白江口投入军中。
一边悄悄搜集证据,一边想办法见到白江口的守将樊将军,想办法将冰国觊觎我大齐海域,那些作乱的并非一般水匪,而是冰国士兵。
樊将军查证之后,果然发现了异常,那些水匪中不少人都有刺青,图案是冰国某家族的图腾。
樊将军立刻上书皇上,可第一次送进京的奏折并没有送到皇上手中。
他们一直没有等到冰国的消息,直到端午时,听说了江源自立陈国的事。
本要回京的江源再次打消回京念头,他把冰国和江源,景王,里应外合,趁此对大齐海域不利。
便建议樊将军修补战船,勤练阵法,随时可迎战。
果然,不久后,冰国率五万大军偷袭,可惜他们太过轻敌。
大齐以一万抵五万,大获全胜,那三大船的奇珍异宝不止有景王贪墨的银子,还有江源的。
江源本就是利用景王,这些其实是他为自己留的退路,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你能回来,朕心甚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上一副长辈看小辈的神情。
说来,他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一直拿他当女婿看待的。
“可真是老天开眼,当时皇上听到曾少卿殉国的消息在朝堂上晕了过去,可把满朝大臣们吓坏了。”常贵擦着眼泪道。
曾江立刻跪下:“让皇上如此担忧,是臣之过也!”
皇上瞪了常贵一眼:“要你多嘴,都是过去的事,提他做什么,朕现在不是好好的。”
常贵作势掌嘴:“都是奴才不好,皇上恕罪,曾少卿恕罪!”
“曾江啊,你说你遇刺落水当日,那批刺客并非赵穆的人,也非崔家的人?”皇上问道。
既不是睿王也不是景王,能派人千里追杀,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能力的。
“回皇上,臣那日之所以和那些人交手其实是中了景王的借刀杀人之计,那些人应该并不少要对臣不利,只是当时正值深夜,看不清对方是谁,这才杀在一处。”曾江这番话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十分公允的把当时情况告诉了皇上。
曾江越是这般说,皇上就越是起疑,对这些人的身份越是好奇。
“那可查到他们的身份?”
“回皇上,臣醒来后曾去查询,但因时间过去太久,并无所获!”曾江从椅子上站起来,拱手一字一句道。
“依你看,这些人来自京中还是江湖刺客?”皇上仍不死心。
“这些人功夫不低,训练有素,应是……家族死士。”
“死士?”皇上脸色变了。
一般的家族不会豢养死士,这些人必然来自京中。
皇上越发不安,看来京中还隐匿着一股他不知道的势力。
“正是!”曾江道。
“不管是谁,他们都好大的胆子!”只怕景王和睿王交恶如此,他没少在中间挑拨离间。
难道是……皇上的目光若有所思。
“曾爱卿放心,不管幕后是谁,朕都会将幕后真凶揪出来为曾爱卿报仇!”皇上信誓旦旦道。
“臣多谢皇上厚爱!”
“好了,时辰不早,曾尚书知道你死而复生一定高兴坏了,朕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
“臣多谢皇上!”曾江许久未见父母,恢复记忆后为了不走漏消息也一直未和京中联系,是他不孝,让父母担忧了。
曾江出了华清殿,皇上才再次开口:“常贵,你说,害曾江的那些杀手是谁派去山东的?”
这问题常贵哪敢回答,别说不知道,就是知道,那也不敢说啊:“皇上,奴才就是端茶倒水还行,哪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