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明白了。”
方姨娘咬了咬唇瓣，低低的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来，而陆瑶华眼睫一挑，她飞快的抬头瞥了一眼陆锦烟，而那双眼眸里露出的冰冷神色让她忍不住一顿。
她想到了自陆锦烟回来之后自己无缘无故所受的种种耻辱，还有陆渊对自己的猜忌，老太太的厌恶，还有自己竟不能参加陆渊的寿宴，白白的错失了这个能够认识众皇子的机会！
这些，这些的其中都莫不与面前这个一脸高傲的贱丫头有关。
此刻，即便她心里再这么不愿承认，也不得不陆锦烟，果然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蠢笨的丫头了。
“不知县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方姨娘察觉到陆瑶华情绪隐隐有些失控，她连忙不动声色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陆瑶华一愣，随即低下头来。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情绪真是越来越容易失控了……
“我吗？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突然想起了我还有一批珠宝在姨娘这里代为保管着，今日特地前来想要取回。”
敏感的注意到母女之间的动作，陆锦烟微微一笑，方姨娘眼神微暗，眸中一闪而过的戾气。
她面不改色，竟然装作一副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恕妾身愚钝，妾身不懂县主的话。”
“不懂吗？”
早就知晓了这对母女的脸皮之厚，但也没想到居然厚成这样，呵……大约是铁打的。
陆锦烟不恼，她把目光落在了陆瑶华的身上，似笑非笑的问道，“没事，姨娘毕竟出身山野，有些东西不懂我也可以理解，不过，难道二妹也不懂？”
出身山野……
山野……
方姨娘本就是强作欢笑，如今听得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贬低自己，心头怒意渐生，以前只当她是一个蠢笨无脑的，就是肆意欺负她也不敢反抗，但却未曾料到咸鱼也会翻身。
她只好强忍怒气，瞥了一眼陆瑶华，用眼神询问她。
陆瑶华眼底一慌，但她随即移开了目光，当做没有看到方姨娘的询问一般，微微福身，作出一副仪态万千的模样，“长姐所言，瑶华也不懂。”
她真是一点也不想看到陆锦烟挑衅的目光，更不想眼睁睁的瞧着陆锦烟把那些珠宝搬走。
那些珠宝，那些珠宝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让她怎能甘心将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
她思虑之间，已经转了目光，而她身旁的兰馨兰芳一见到自家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立马打了个寒噤，二人对视一眼，最后是兰馨不动声色的退出了人群，悄悄的往别的方向跑去。
月牙注意到了，她拉了拉允儿的衣裳，允儿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多嘴，因为她看得见自家姐虽然微微垂着眸子，但她的眸光却一直不动声色的瞥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冷冷的，就像是冰凌一般。
“是吗……”
陆锦烟拉长了声音，她心底清楚陆瑶华一直是依仗着陆渊才敢在相府之中越过她这个嫡女为非作歹的，而此番她遣了丫鬟走开，目的昭然若揭，不过是想借着陆渊的手来给自己好看。
不过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但是好戏嘛，自然是越多人看越好。
“这……如果县主口中那批珠宝是皇上所赐之物，大概是只能让县主失望了。”
而方姨娘见到自家女儿并未话，不由得心中有了数，胆子也大了起来，那些珠宝既然已经到了她的手里，就断没有让她要回去的道理，别只是面前的这个丫头，今就是宁氏来了，她也不会轻易让退一步！
她故作犹疑的看了一眼陆锦烟，笑着道，“妾身不是夫人，终究管不得丞相府的大权，这藏宝阁的钥匙也一直是由着老爷去管理的，恐怕如果县主当真想要，不如就去求一求老爷罢，但妾身……自是做不的主的。”
她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赏赐，本就是她的东西，何至于还要去腆着一张脸去求他？而且皇上赏赐的东西他也敢扣，陆渊可不要太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
她冷笑一声，道，“方姨娘倒是还记得自己不过是个妾啊，我原本以为方姨娘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连皇上赏赐的东西也敢私自扣押，这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嗯？”
她的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神色。
即便心中异常愤怒，但她却是从不会外露分毫，方姨娘此刻笑的越欢快，心里越激动，她一会就要让她越想哭，而且还是欲哭无泪的那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