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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杀与不杀(1 / 1)

冷清的大殿内站着两个年纪差别不大的中年,两人均是面向一侧,但是一前一后的很容易看出尊卑。

同是严肃的脸上都结下厚厚的冰层,两人一个不开口,令一个也不好先说些什么。

本来,身为臣子的萧尘理当先开口认错,可事到如今,面临此时此景,一向聪明懂得进退的萧尘,却如同孩子一般的使起了性子,同海石帝国的皇帝苏无惜较起劲来,他在想,就算是错会算在我的头上,你也不至于让我先开口吧,只看结果,不问初衷,你这样对我,我不辅佐你也罢!

哼!如是的念头刚刚产生,面前的皇帝就有些耐不住地转身了,他在想,好你个萧尘,真的敢不给我台阶下。

眉头一低一高的显得有些霸道,苏无惜浑身上下也惟有此处可称得上是特点,无他,这代皇帝的相貌实在是普通到平常,不若苏家其他子嗣那样相貌出众。

“萧大哥!你是要我先开口给你认错吗?”

皇帝那同眉毛一样不高不低的声音吓得萧尘一个激灵,就是此时仅仅只有两个人,萧尘也是立马的缩了一下脖子,四下的望了一眼,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没有好气地瞥了一眼萧尘,苏无惜把眼神抬高了一点,他在想,我还是要整你的,但是先用用你吧。

长嘘口气,刚刚仍在小孩脾气的萧尘醒悟过来,恢复了臣子应有的模样。

“陛下,错在微臣!”

恭谨严肃的行礼,却是笑了笑,萧尘如是的道。

换作旁人的不可饶恕的错误,萧尘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仍旧笑得出来。

萧尘犯了何错?说错也不算为错,错便错在事情出了一点的纰漏上——帝国败了!

相比于之前的捷报频频,这个结果一传到海石城内,萧尘便理应由功臣变为罪臣,因为这个罪过,他不担着,便是苏无惜来担着。

“当初你是怎么和我说的!”

苏无惜的声音有些急迫,整个人甚至有些夸张向着萧尘走了几步。

眉头皱在一起,萧尘脸上苦笑。

“把聂天扬吹捧上天!让我把兵权交给他!我苦心消除所有障碍的把兵权交到他手上,他就这么报答我?若不是你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我真的怀疑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故意给我难堪!”

如连珠炮响,苏无惜恼怒的,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

输掉一场战争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战败之后的连锁反应,天地雄关一决,真正的结果还没有产生。

苏无惜没有大发雷霆的砍人,是因为萧尘还笑得出来。

当然,敢笑,就必须有敢笑得倚仗。

“陛下,这场战争,没有输。”

明白苏无惜是变相的向自己要谋略,萧尘心中暗暗发笑。

天地雄关是决战的场地,但却不是战争开始的地方。六个月前,天风帝国挥师东进,是李斯带兵挑起的战争。

战场所在,是海石帝国的边陲,邙山。而天地雄关,却是天风帝国最接近腹地流沙郡的一道关卡。

这场接近半年,跨越两个季度的大战,除了开始,几乎涉及六座城池的战斗,都是在天风帝国的土地上发生的!

这也是决战之时,对比挥霍能量,海石大军会一败涂地原因。

供给不足,这在孤军深入的前提下,无可厚非。

“如果来的及调度,李斯不会那么容易扳回局面,况且,臣夸赞聂天扬,并非是将其捧得高,而是其的确配的上。”

眉头一展,明白萧尘话中别有玄机,苏无惜接应。

“什么意思?”

神秘的一笑,萧尘将一封书信缓缓开展,呈给苏无惜。

雪白的纸张页脚有些发黄,可以看出萧尘是将其看了又看的拆折数次。纸张的每行上仅仅笔落数字,却整整列了一页。

“聂天扬攻入天风国境,并不只是为了追击败军,还为陛下留了后手。”

看着苏无惜缓缓睁大的眼睛,和已经有些震惊的表情,萧尘适时进言,缓缓道来。

清冷的月光射进空旷的大殿,爬及萧尘的鞋面上,只有一盏烛火跳动,苏无惜的影子被拉得又宽又大。不知是否缘由烛火,缓缓地颤抖。

苏无惜并不愚笨,盯视着纸张,渐渐的明白了上面零散的文字意味着什么。

半晌,纸张合拢,苏无惜踱步在萧尘的面前。

“嗯……这聂天扬,你说我还要杀吗?”

临战逃脱的将军,本是毫无争议的处决,如今却令苏无惜犹豫起来。又爱又恨,哭笑不得,这便是苏无惜看了纸张之后的感受。

掌心有些细密汗珠的萧尘身体一松,盯视着面前非要自己开口的皇帝,萧尘计上心来。

“……杀,必须杀了他,就算他有功,也不足以抵消所犯下的大罪!况且……陛下不杀了他,岂不是在承认自己用人不明,惩处不严吗?。”

语调被拖得很长,有些不得人心。

从萧尘开口的‘杀’字起,苏无惜的脸便拉了下来,说到‘用人不明,惩处不严’时,苏无惜的脸,更是阴沉的要滴下水来。

臣子能了解君主的心意,本是件令人大快的喜事,但能将自己脾气摸得像萧尘一样透彻,便是件令人头疼的事了。

“萧尘,重说,说不杀!”

一字一顿,苏无惜佯怒,寒着声音道。

四目相对,萧尘沉默的盯视了苏无惜片刻,两人便均是把持不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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