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强颜欢笑听聂渊数落自己,可是后面越听越不对味儿,啥叫给自己收拾烂摊子?她瞥了瞥聂渊,这货才是抽风了吧,还是抽的龙卷风!
“殿下说的是我与我姐姐们的赌约么?”段昭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聂渊点头。
段昭算是晓得聂渊上门的意思了,这是赶着来嘲笑自己的啊,得,这里笑完自己,回头再参上自己老爹一本,这丫的还赚翻了。
她站直道:“这是臣女的事情,不犯法不违规,就不劳殿下操心了。”
聂渊这下也火了,小时候事事都找他,如今放出去八年,就说不让他操心的话了?真是白眼狼,当即冷哼:“是!你长大了,不要我操心了,你也不想想你爹,大西北的吃风沙子,你就搁这耍横?”
你还好意思提我爹?是谁一天跟个大马蜂一样,甩着尾巴乱扎人?脸皮比城墙拐还厚,怪不得战场上刀不穿,箭不透。
段昭压下舌头根里的话,一时骂不出来,也说不出好话了。
聂渊看眼前的小姑娘不说话,忍着心头火,想她小时候也是任性惯了的,放在江湖上八年,无亲无故的,好歹也是小时候自己最疼的小丫头,也心软了一些。
“你还小,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道理,如今只是莽撞,等你长大了,就会晓得今日所为有多愚蠢。”聂渊低声道:“你若真是喜欢老八,有的是法子,为何非要选这条路?到时候丢了脸,你以为老八还能看得上你?”
段昭自重生以来,已经够收敛心头火了,但是聂渊一提到聂润,登时就将她点着了,什么意思?自己上一世让聂润害得还不够惨?多少人说她恬不知耻,一心贴上聂润,如今自己从来一世,自问还没有和聂润有半点交集,怎么了?还真以为她段昭下贱到这种地步?
怪不得方才聂渊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原来天家人就这么看不上她?呵呵!
“殿下也太狂妄了,莫非这天下就你聂家男儿盖世无双是不是?”她也不管这句话说出去会惹多大的祸端,实在忍不住:“聂润瞧不上我?你以为我就瞧得上他!”
段昭已经福身:“恭送殿下!”
聂渊一腔热血,大老远的来给她发愁,她居然给自己下逐客令?聂渊心中火气大,问了一句:“你输了怎么办?”
段昭脸冷:“殿下拭目以待即可。”
聂渊看她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也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转身就走。
谁晓得段昭临了还补上一句:“殿下慎重,男女有别,想毁我段家也该用点正当手段。”
说完“嘭!”的一声摔上门。
聂渊脸都气青了,背后阴风阵阵,脊梁骨都是冷的,男女有别,小时候非要赖在自己床上睡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当真是长大了啊,翅膀硬得很,怎么不去火焰山刮风呢!
将军府院子里的香樟树,不知道怎么就断了好几根枝丫。
聂渊回到荡王府的时候,沈之白仰着下巴不让鼻血流下来,勾怡在这听他嚎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准备跟着沈之白下一千两。
毕竟荡王府这碗饭不好吃啊,没准以后自己累死了,还能留点压棺材的。
聂渊一进门,脸黑得吓人,沈之白即刻停止了哼哼唧唧:“殿下,您上哪儿吹风去了啊?怎么一脸毛相?该不会是让狗咬了吧?”
勾怡比较会看眼色,挤眉弄眼的示意沈之白别说了。
沈大奸商方才撞得头晕眼花,以为勾怡是在鼓励他,当即给勾怡放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殿下是让人当淫贼打出来了!”
勾怡:“........”我要收回我压的银子。
片刻之后,荡王府的院子里一声巨响,风度翩翩的沈掌柜,鼻孔里塞着布条,捂着手臂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跑了。
“勾怡,这次立德堂考官有哪些?”
勾怡叹了一口气,往他面前甩了一碗汤药:“先把药喝了,再说这事。”
段昭让聂渊气得觉都睡不着了,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喝了好几口凉茶才将思绪抚平了,回想着方才的事情,聂渊为什么会以为自己喜欢聂润?
莫非聂渊也是重生来的?
她忽的惊起,那还了得!
但是片刻又回想过来,要是聂渊真是重生回来的,自己哪里还有活路?早让聂渊两刀穿死了,如今杀自己,对于聂渊来说易如反掌,他没必要放着自己养羽翼。
焚泽上好药之后,就回来了,她脸色有些白,看着段昭辗转难眠的样子,自责的在一边守着,也不肯入睡。
段昭只知道自己恨聂润,恨之如骨的恨,不过直到今日聂渊提起,她才明白,自己对聂润的恨,是连和他被一起谈论都会恼羞成怒的恨!
第二日段昭起得很早,豆蔻开门时都被吓了一跳,只见段昭眼下有浅淡的淤青,平日里黑白分明的狐狸眼睛,此刻分布着淡淡的血丝,尽管段昭精气神不错,但到底一夜未眠,露出些许疲惫。
立德堂中,定下赌约的五个人神情都十分疲惫,另外四个人理应是被家中长辈责骂过,但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然那几人眼睛这么疲惫了,还得意着呢!
可是。段昭看向陶婉仪,这姐们家里快把她宠上天了,就算她爹罚她,她那护短护得神鬼不认的娘,怎么会让陶婉仪这么疲惫?
“阿昭,我昨天头悬梁锥刺股了,你放心,我会努力的!”陶婉仪激越的说。
段昭:“.......你还是别逞强了,该睡睡,该吃吃。”
“咱们就破罐子破摔了?”
段昭将强打精神听课的陶婉仪摁回她往日睡大觉的桌上,又同往日一样贴心的给她盖上一本书。
“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散课后,陶婉仪家里人来接她下学,陶婉仪得知后,赶紧将段昭拖到了后堂,让她从后面走。
“怎么了?”
陶婉仪哆嗦道:“我,我哥要见你,你赶紧走吧,我家里的事我担着。”
“我才不走,正想见见令兄呢!”
身后传来一个笑声,一位兰芝玉树的青年人立于门外:“段六小姐,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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