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瞬而已,【懒惰】、【色.欲】都没反应过来,然而某个事件就已经发生了。
祂们同时被一种无法抗拒的绝对力量锁住了全身,手脚固定不能动,连灵体、意识、观想等手段都被封锁了。
这是什么回事?【色.欲】瞳仁颤抖,忽然就意识到自己被【懒惰】拖累了。
【懒惰】更是一脸悚然,僵硬的脸色好像在说:“我都这么小心了,该布置都手段都布置了,为什么还会遭到这种事!?”
祂看着眼前的人形。
只见【强欲】的左眸泛着幽蓝的光亮,整个外形都变了,变成了另一个人形。
人形身姿挺拔,银发散落在腰间,外貌美而神圣,幽蓝的眼瞳好像点亮了整个画面,将其从遥不可及的云天之上映照到了人间。
【懒惰】看呆了,也看怕了,内心爬满了深切的恐惧,比起感叹对方如何美,【懒惰】更克制不住存在本源涌现而出的本能恐惧,天啊,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怎么会这样,主神居然真就回来了,而且不在别的地方,就近在眼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祂居然旁若无人地进入了召唤空间,还静静地看着那些神魔决议,祂在想什么,难道是为了近距离观看神魔被逼到死亡尽头会如何选择,观看祂不在之后虚界会发生如何荒诞的事情吗?难怪这“【强欲】”一进来便如入无他之境,敢情祂就是主神本尊!这也太离谱了,我的心脏受不住啊。
【懒惰】面色无比剧烈变换,从刚刚的试探直接转变成了现在的纯敬畏,识时务者为俊杰,祂【懒惰】可一向是这方面的翘楚。
几秒间而已,祂的态度就变了,虽然不能说话,但祂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深深的虔诚,好像秒变成了主神的信徒,无论对方说什么祂都会听从,只要对方能放祂一马。
这份求生欲属实非常醒目。
一旁侧眼看着祂的【色.欲】当场就想骂一声,好家伙,这怂的也太快了吧,要不要这么丢深渊魔神的脸啊。
哪知【懒惰】反过来先蹬了祂一眼,眼神仿佛在呵斥道:“小子,要想活命就都照办!别给老子逞能,魔到该怂时就得怂!”
那眼神过于强烈,好像能发出激光,产生实质上的精神压力,常年被【懒惰】精神压制地教育过来,【色.欲】好像也本能地被【懒惰】的紧张感染了,感觉到了其中的紧张,心跳不自觉加快,看向面前的人形时也怂了下来,生怕对方一个不悦就将祂消灭了。
甚至,【色.欲】还恍然地回忆起了祂之前打扰对方,却被对方一句话不说地压制回来的一幕,原来对方真的不是【强欲】,而且何止不是【强欲】,祂还是【强欲】最爱慕的神灵!
就这几秒间,祂们两个都顺服了,心中没敢生出半点反抗的想法,求生欲压过了反神冲动。
然而,当祂们内心放弃的时候,祂们忽然发现自己就像签订了什么契约,本源的所有权被让渡了过去,彻底地丧失了反抗的可能性。
【懒惰】发觉时已经为时已晚,祂整个都愣住了,心道,主神居然还能做到这种事,这跟生生夺走系统控制权有什么区别,难道自己真的是祂制作出来的机制吗,可以被任意开启管理员模式?不,正是主神才有可能做到这种事吧!
祂们脸色再次激烈变化。
北恒没有发声,静静地看着祂们。
实际上,祂们之所以会被封住不动,主要是因为黑蛇封锁了祂们的空间。黑蛇这么做不是没有代价的,祂这时候估计已经累到要趴下了。
而北恒即使在这种危急时刻也要维持住表面的游刃有余。
这中间,出手让祂们感觉被签订了什么契约的是左瞳。左瞳不只是会动用权能,还会使用其他手段,祂作为主神的眼睛,相较其他部位会显得特殊一点。
祂在动手前就跟北恒说明了将会发生什么事。
祂用的是一种类似主仆契约的手段,发起条件是锁定者完全放弃反抗,顺从了面前的存在,而【懒惰】和【色.欲】无疑就中枪了。
哪怕是一动不动,只要自己这样站着,就会对祂们造成强大的精神压力,左瞳是这么表示的,而事情确实就这么成功了。
虽然自己还不具备足够的力量对付这两尊魔神,但却成功营造了一个虚势,让祂们在想象中自我屈服,不然,如果祂们动真格硬拼,自己会落入更麻烦的境地。
当然了,这也得多亏左瞳祂们的及时赶到,不然再过个一两分钟,自己就麻烦了。
临时的召唤空间即将彻底崩碎,北恒眼神微沉,说话了。
“不是要帮忙吗。”
他的声音很冷,好像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色.欲】呆了呆。
【懒惰】一听,心跳骤停,不是吧,难道就是因为这句话,自己才落到了这种险境,祸从口出啊。
下一秒,召唤空间彻底崩碎,三者都消去了身形。
神殿中,黑蛇向北恒表示已经将那两个家伙关在绝对隔离的异空间了。
“嗯,关着虽关着,祂们也还是很有用的,尤其是【懒惰】,祂知道太多的东西了,祂的知识量不用就太可惜了。”
正愁没有足够的棋子,现在就多了两个,可以说正好吗。
北恒有点感慨,其实只要祂们自己不找上门来,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下场。北恒现在可以感觉到,自己已经能通过左瞳任意使唤祂们了。
即使是深渊魔神,一旦不小心也会陷入险境,祂们现在应该清楚了这个道理,不过要不是【懒惰】多此一举呵斥【色.欲】,【色,欲】还真不一定会完全顺服。
但是,有没有可能【懒惰】是故意这么做潜伏进自己这里的呢。
北恒检测了一下这个风险,发现【懒惰】还不至于会想这么多,祂还没娟儿那么算计,大概祂作为魔神存在,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傲慢在吧。
处理得差不多了。
这时,系统001急忙出现道:「您还好吗?!」
“没事。”北恒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就听系统001报告了新的情况。
「【神战】的基本架构已经形成了,祂们很快就会补全血肉,形成可运行的游戏副本,我等预计,这次的游戏将会覆盖整个虚界,规模巨大,涉及无数内容」
「玩家方面,虚界的高位玩家几乎全部归属了神魔一方,剩下的只有绝对中立的玩家」
「我等认为,这次将会是规模战,同时也会是一场大逃杀,只有各自领域的顶尖者才可能赢到最后」
“也就是说,这次的游戏不会出现‘最终boss’这类的角色吗,我不可以直接参加吗。”
「就我等目前收集到的情报,还不敢对此下定论,但是毫无疑问,赢【神战】需要多方面强大的玩家,这个强大不只是单纯的实力,还可能是各种领域的强大,文学、艺术、甚至是哲学都有可能」
系统001忧心道。
“听起来会同时进行多个游戏的样子。”
「是的,所以玩家方面的人数也是必须的,我等推测,这场游戏会像一棵树一样,有支干也有主干,而主干照常不变,试炼的是人类的全位面能力」
有点像人类的体育比赛,反正无论什么形式,赢到最后都只是那么几个人,甚至只有一个。
北恒整理完相关情况,便将具体的策略思考交给了现在有空的几个玩家。
不久后,墨睢从试炼回来,刚要休息的时候,他就看见办公桌上不知不觉间堆满了文件资料。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墨睢连叹两声,差点原地跌倒,然而还是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办公桌旁,一叠叠地看过了桌上的文件。
“好嘛,虚界几个月不见就天翻地覆了。”
他一脸忧愁,又有点庆幸,很快就整理好心情,去了解目前的各方面情况了。
此前,墨睢就已经按照国家机器的基本模型建构出了相应的职能部门,玩家们各司其职,明面上是在城市中作为普通人生活,实际上另有身份。
【美丽地狱】进来的那部分玩家非常不好管理,墨睢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让他们信服,成为了城中的合法居民。
当然了,来自老居民的洗礼总是免不了的,他们在城中又无法使用玩家力量,只能像普通人一样,自然就无法做出特别的反抗,即便强如奇奥斯也选择了遵纪守法。
不然又能怎么样呢,好歹捡回了一条命,总不能自己送吧。
再说了,城中还有相当危险的警卫人员,这些人可不跟你开玩笑,一旦被他们看作是搞乱,甚至是冒犯那位,他们当即就把你抓去浇水泥,而且他们的头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鬼神般的刺客,被称为萨特小哥的人。
可是在从【美丽地狱】进来的玩家看来,那哪是萨特小哥啊,分明是萨特大爷,动不动就砍人头,根本没人敢惹啊。
于是过了几天后,他们也都习惯了这个地方的生活,然后他们又发现,这个城市居然超乎想象的宜居,npc一个比一个软,相当温情,连最麻烦的工作都是朝十晚五,其他需要轮班的也不会有多忙,再简陋的住房都有阳台,晒得起阳光,可见城市规划得多么宜居。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美食特别好吃,娱乐业也高度发达,尤其是线下。
即使是再挑剔的玩家,也不得不说,这里属实是一个适合旅游或度假的地方,如果一个人的内心不是那么阴暗的话,都能在这里一直温馨生活到老。
当然了,给糖的同时还要给鞭子,这就是缺德人士猎奇者、莫斯、杰诺几个家伙的任务了,他们负责各种灌输焦虑,如果不好好出任务就会死得很惨云云,吓得不少新人惶恐惶恐,他们尤其还编了不少恐怖故事,哪个说出来都能吓得人头皮发麻。
骗术精湛如莫斯,一天之内在网上将几十万人同时骗得团团转,然而事实上,又有谁能说他是骗人呢,只有那位才能吧!
“听说虚界闹翻了。”
第二次试炼回来的人又聚集到了酒吧,开始各种闲谈。
“何止闹翻啊,到处都打起来了,游戏副本都不够给他们逃命用了。”猎奇者笑了笑。
“你可真关心外面的实况直播。”森罗道。
“当然了,如果没有意外,我也会是其中一员。”猎奇者直道。
“游戏嘛,到处都是游戏,哪怕是现世,也处在游戏之中,只不过游戏规则不好察觉罢了。”莫斯道。
当此时,外面各位面发生的事情都被收录到了实况直播中,由在外情报人员负责探索。
“连死去的神魔都再现了,够呛啊。”圆桌的周洗玉道。
“实话说,我以前还真怀疑过祂们并不存在。”特拉维夫挠了挠头。
“特拉维夫,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明明用了祂们的超凡法,怎么能说不存在呢。”墨睢指责。
“怀疑是本能吧,如果不怀疑就接受,我的理性也受不了。”特拉维夫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敌人太多强者了,无限榜第一的钟尘,十个我围殴他一个都打不过。”奇奥斯加入了讨论。
“真那么强?”许刃问。
“断层第一。”奇奥斯言简意赅。
“确实,我印象中在通天塔的时候,根本没人敢近他身。”百变道。
“所以他是没人打直接第一了吗?”黄曦如诧异。
“敢打的都死了,死的那些当时实力不在我之下。”奥兰面色严肃。
“武艺第一,谋策第一,可以这么理解吗。”娟儿问。
“完全可以,我想不到他可能有什么弱点,钟尘这人可以说无懈可击。”奥兰道。
“也不能给他造个弱点吗。”从【白昼】刚进来的陈由仪道。
“不行,”武道专研者特拉维夫解释道:“你能想象吗,钟尘这个人天天都在脑子里面跟他想象中的‘比他更强的人’对战,他一直想象着有人比他更强,知道他所有的弱点,因此他天天更新关于自身的战力认知,以更强的自己为假想敌不停成长。”
“跟想象的自己对战?听起来有点精神病啊。”猎奇者震惊。
“确实有点。”特拉维夫若有所思。
“这个钟尘要针对性对付,起手也要写个一千份作战计划吧。”娟儿道。
喝着酒的墨睢一听差点被呛到,急忙道:“一千份,要命啊!”
娟儿转眼看向墨睢,说:“我们不是有了免费劳动力吗?”
墨睢愣了愣道:“你是说【懒惰】?祂现在能配合说情报就已经够敬业了吧,你居然还想祂思考作战方案?”你比恶魔还恶魔啊。
“怎么,恶魔又怎么样,恶魔还有人权?恶魔权?”娟儿一本正经地思考道,“不可能有吧,所以要榨干利用价值。”
酒吧内好几个人听到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墨睢想了想也道:“你说的对,好不容易整到一个老恶魔,不用白不用。”
“不错!”猎奇者拍了拍掌,“我们可需要借鉴老前辈的意见了,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
“对头!”莫斯大笑道:“这么说祂就是我们尊敬的老前辈了!”
“你们说话……真有意思啊。”黄曦如发自内心地佩服。
“总之,无论什么手段,只要能想到的都要用上了,这一次我们也得赌上一些东西。”娟儿认真道。
“【神战】结束后,我们可能就可以跟那位……”奥兰想到了现世。
“所以要表现好啊,”墨睢语重心长道:“如果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的话,确实要在这一次表现好,毕竟这一次……很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说到最后这个词,几乎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
原本吵闹的酒吧内顿时只剩下了酒保擦拭酒瓶的声音。
不可思议,这短暂的静默之中,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眼神中透出了各色的光辉。
酒保擦完酒瓶,举止自然地将酒倒入空杯中,慢慢填满,流贯的水声让人听得入神,然而十分短暂。
萨特看着这酒缓缓倒入,水面上,他的眸光亮了又暗。
墨睢随即打了个圆场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嘛,别在意,继续聊。”
讨论这才重新开始,不过刚刚的轻松氛围减淡了不少,很多人都严肃了。
又到了闭店时间,但是这一次却有几个人闭店了都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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