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起拍价20万的油画,竟然拍出了五百万的天价!
现场气氛被推得高,刚刚平息的掌声再度爆发,雷潮。
主办为筹集到善款而高兴,油画家为作品被肯定而高兴,在场宾客为欣赏到奇迹般的演出而高兴,只有童亦辰很不高兴。
邵阙到底什么意思?!
童亦辰面上带着笑,双手却死死掐着掌心。
他原本希望童然做个不被注意的普通人,可对了娱乐圈。
他又希望童然别和邵阙见面,可两人见上了。
见面以后,他发现邵阙并有对童然表现出殊的好感与亲近,刚松了口气,今天就……
难道真是不可抗?
这时,秘书忽然走了过来,恭敬地递上电话,“童董,是公司魏总的来电。”
童亦辰心烦气闷地接起:“有事?”
听筒里却响起道格外年轻的声音:“spell。”
刹那间,童亦辰的双眼又变得迷离,与他被催眠时的状态模样。
酒店后花园,细雨在庭院灯下化作缠绵的银线,伴着暖光落入喷泉池中,点碎了池面的倒影。
童然独自站在池边,望着远灯火通明,意识地转着枚硬币。
直到听见脚步声靠近,他回过头。
“说吧,你是谁?”
童然盯着眼前失了魂的人,点不客气地问。
“童亦辰。”
“我问你本来的名字,属于你自己的名字。”
“孙亦辰。”
童然牵了牵嘴角,“真叫亦辰啊……”
他和辛雪找了那么久,国所有“亦辰”都找了个遍,包括十年内已经入土的,始终有发现可疑的人。
他们当自己猜错了。
“那你是怎么变成童然的?”
“我看了本书……”
随着童亦辰毫保留地回答,童然听见了段意料中又诡异离奇的故事。
童亦辰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某天偶然看了本耽美小说。
小说程以主角攻邵阙的视角来展,对心里有抹白月光,可惜尚未坦明心意白月光就死于场海难。
邵阙浑浑噩噩过了半年,某日去公司会时遇见了位新签约的练习生,练习生和白月光有分似,也就是小说的主角受童可然。
故事,也由此展。
起初,邵阙只是因为那点似而对童可然多有照顾,在接触过程中,他慢慢被这个文静又善良的少年所吸引。
当时的邵阙有正视那份好感,认为自己只是移情,只是将童可然视作了白月光的替身。
他不愿亵渎对白月光的感情,直也对童可然出手,默默为对保驾护航。
两年后,年满18岁的童可然通过档名为《偶像》的选秀综艺成功出道,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当红艺人。
他被很多人追捧和喜欢,激起了邵阙的占有欲,后者终于不再隐忍,对童可然展了猛烈的追求,两人共同经历了许多波折和误会后,在某个颁奖典礼上双双出柜。
童亦辰看完小说的当晚就穿了书中世界,只是和大多小说设定不样,他有穿成同名同姓的人,而是成了那个偶尔出现在邵阙回忆里的白月光。
他穿来时,距离小说剧情始有年,白月光正活得好好的。
等童亦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有丝毫惊慌,反而又惊又喜。因为白月光是个年少成名的影帝,有钱有貌,被邵阙那样优秀的位面子爱慕着。
可惜高兴多久,他就发现白月光的魂魄残留在体内,时时影响他的情绪,试图和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那天他根本不敢睡觉,只怕闭眼就会穿回原来的身体,或者死掉。
他硬抗了整整四天,精神疲惫到极限,快要撑不下去时,那抹威胁他的魂魄竟莫名其妙消失了!
童亦辰彻底继承了白月光的切,他对原来的世界什么牵挂,又恰好喜欢同性,当即就决定要在主角受出现前抢走邵阙……
在“潜意识门”的控制下,童亦辰吐露了自身部的秘密,童然静静听着,从头到尾有打断。
只是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尽管早有猜测,他是震惊于自己真的活在本书里,而且只是个促成主角们爱的诱因。
“宿主,宇宙孕育限世界,只要世界诞生,就是有历史、有延续的真实世界。”app难得安慰他回,“当两个世界空间重叠,能量源偶尔会发生波动,不是小说衍生了本世界,而是本世界其中种发展衍化成了彼世界里的本小说。”
“……不懂。”
“每个世界都有数世界线,”app解释说,“那本小说里的故事,只是某条世界线的衍化,宿主不必在意。”
“是吗?”
童然有过多纠结,不管虚假或真实,他都活在这个世界。
他甚至有太多愤怒,哪怕亲耳听见童亦辰是何排挤他灵魂的,也只是有些恶心罢了。
毕竟最坏的结已经发生,他也用了足够长的时间来消化。
不过……
“我怎么不记得跟他抢过身体?”童然在意识里问。
“宿主不会有身为灵体时的记忆。”
童然沉默半晌,“那也挺好。”
那段记忆保留下来,他或许会疯掉吧?
“我能给他下个每晚做噩梦的精神暗示吗?”
“禁止对目标造成人身危害。”
“噩梦也算?”童然遗憾地耸肩,只好暂时放过童亦辰,他不愿见对顶着他的身份丢人现眼,也不想在这时候打草惊蛇。
总有天,他会让童亦辰改回孙亦辰,让所有人知道,童亦辰只是个冒牌货。
当晚,童然提前离了晚宴。
他在雨中走了很长很长的段路,直到辛雪打电话问他在哪,他停了下来。
“你……”辛雪今天有重要工作,能参加晚宴,原本想关心下展,又顾虑到电话里不便说,于是改口道,“发个定位,我来接你。”
“姐,我想自己待会儿。”
辛雪顿了顿,“你知道了?”
“嗯。”
“……你好吗?”
“挺好。”
童然真觉得自己挺好,情绪稳定,理智在线。
他只是,就想个人。
四个小时后,童然走回了家。
身体的疲惫让他暇多思,只草草洗了个澡就睡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反反复复地做梦。
会儿梦见被海水吞,会儿又梦见被关在狭小的黑屋子里,最可怕的是梦见自己变成了植物人,意识很清醒,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任人摆布。
当他从噩梦中惊醒,正好凌晨点。
童然睡不着了。
他在黑暗里睁着眼,听着闹钟规律的“滴答”声,感觉天花板正在慢慢下降,好像要压扁他似的。
他觉得冷,即便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仍是手脚冰凉,连骨头缝都透着寒气。
他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好。
童然忽然拿过手机,点最近通话,拇指停在辛雪的名字上,却迟迟有点下去。
鬼使神差的,他往下滑了滑,找到了陆思闲。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喂?”
童然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也困惑于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
“童然?”陆思闲的声音带着浓稠的睡意,有点初醒的沙哑。
“我、我打错了。”
童然慌乱地挂掉电话。
铃声很快又响了。
“你不睡觉的吗?”童然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接通,先发制人地问。
陆思闲停顿了两秒说:“被你吵醒了。”
“……对不起。”
“你怎么了?”
“怎么,”童然找好了借口,“我找我姐,不小心按错了。”
“半夜点?”
“工作有急事……”
陆思闲再追问下去,童然也彻底舒了口气。
他又躺了会儿,是睡不着,索性去了虚拟练习室,他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也不知过了多久,童然正在研究从邵阙那儿坑来的设备,忽然又听见了电话声。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四点半。
这个点找他,应该是有急事。
童然只好退了出来,见来电人是陆思闲。
他踌躇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睡?”陆思闲问。
“,有事吗?”
“你住栋楼?”
童然怔了怔,“啊?”
“我在你小区门口,物管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