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平川的呼吸愈加深沉起来,兰斯尾巴甩动的弧度终于渐渐小了,他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将爪子勾到唇边,舔了舔。
“嗷。”
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这下是真的没有什么含义了,因为湛平川一翻身,敏捷的将他压在了身下。
如果兰斯此刻还是人型,那么他会好好抚摸小狼崽耸起的狼耳,轻轻揉刮小狼崽下颚的绒毛,看着小狼崽舒服地蜷趴在他身边,将大半截身子枕在他的身上。
但此刻,他变得比小狼崽还小,活动空间也被湛平川的两支前臂困住,他只好用爪子抱住蓬松的大尾巴,仰头凝望湛平川。
略显粗糙的狼舌开始肆无忌惮地舔舐着他的绒毛,从他微凉的鼻尖,再到柔软的两颊,最后到抖来抖去的耳朵。
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承受这彰显贪欲的怜爱。
他很快变得湿漉漉,一只耳朵被舔湿后,又被齿尖轻轻摩擦,最后耳朵内侧覆着短绒毛的皮肤都发红起来。
兰斯不禁抱着尾巴在原地滚了滚,爪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湛平川的前臂。
湛平川抬起一只前臂,拨开小狐狸抱着尾巴的爪子,让他露出胸前柔软的白毛。
兰斯的尾巴还想遮,被湛平川用狼齿轻轻叼着,移到了一边。
小狐狸的胸脯起伏着,怀里有着远高于alpha的温度。
湛平川从喉咙里滚出几声沙哑的低呜,舌头舔向小狐狸的胸脯。
变成小狐狸的兰斯很适合被舔遍全身,狼狈的,浑身都染上他信息素的味道。
粗糙的舌苔不知扫到了绒毛下的哪里,小狐狸立刻一弹,身体弓成个狐狸球。
小狼崽,怎么这么会舔。
兰斯发出动物被取悦后满足的呜啊声。
狐狸球就快要从白狼身下滚出去了,白狼立刻飞扑过去,将小狐狸球又揽到自己怀中。
湛平川用鼻子拱着兰斯哄了好久,兰斯才愿意放松身体,重新为他张开。
狼舌狼齿一路向下,把玩够了蓬松灵巧的狐狸尾,这才将小狐狸翻了个身,背朝着上。
小狐狸趴伏在地上,彻头彻尾地感受了半个小时之久的锁结浇灌。
他浑身的绒毛都战栗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牙齿轻轻咬向白狼的前臂,鼻尖翕动颤抖。
白狼安抚着他,舔着小狐狸后颈原本腺体所在的地方,直到漫长的占有终止。
兰斯软趴趴地摊在黑暗混沌的灵境系统中,湛平川侧躺在他身边,用皮毛盖住他潮湿的身体。
两人一狐一狼枕着万丈深渊,吹着阴凉黑雾,累得连一只爪子都懒得抬起来,周遭满是两种信息素融合的味道。
“嗷嗷,嗷嗷嗷”
怎么,比人形都可怕。
兰斯有气无力地呜咽着,虽然alpha也会有成结的步骤,但根本不会有半个小时这么久。
湛平川用爪子轻拍小狐狸的后背,过了一会儿,他们才重新恢复成人类形态。
小红狐狸变得雪白,潮湿的红发披在身后。
湛平川的爪子重新成为手掌,温热地盖在兰斯的腰线。
“宝宝,你家真好,下次还来。”湛平川餍足的感慨。
比他那血呼啦的灵境系统强多了,黑暗还增加了隐秘感,那黑雾吹着皮肤,更像是给高潮增添柴火似的。
兰斯:“”
他现在再看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又是另一种心境了。
湛平川从兰斯的灵境系统里退出来时,兰斯已经睡熟。
虽然幻想空间里发生的事不会对现实造成影响,但那些感觉毕竟都是真实的,快乐之后,就想窝在喜欢的人身边休息。
卧房的窗户外就是幽暗深邃的海水,海水流动,在墙壁投下波动的光影。
房间里的光亮已经很暗了,幽黄的微光笼罩着兰斯安静的侧脸。
湛平川疼惜地吻向他耳垂上的细小绒毛:“睡吧。”
一夜安眠。
次日正午,兰斯才缓缓转醒。
他休息的很好,莉莉也能自己下床行走了。
但他们还是被送入高压氧舱,继续第二天的治疗,湛平川和梦境女巫照例陪着。
治疗后,梦境女巫和阿德里安正式面见国王。
桑德罗非常阔绰地认下了红鹦石采购合同,表示他们可以无期限交货,塔斯曼会按时支付钱款。
兰斯治疗的第四天,被驱逐的国王亲信们陆续被接了回来,其中就有陈顺安和陈明壁的遗孀。
陈顺安佝偻着后背走进水母酒店,看见桑德罗安然无恙,他的泪水潸然而下。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
桑德罗如几十年前一样,抚摸着陈顺安已经发白的头发,仿佛面前仍是那个被他从大海里救起的孩子。
“幸好有你,我才能化险为夷,你做的很好。”
陈顺安并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任何不妥,他是桑德罗最忠实的朋友,也是桑德罗看着长大的孩子。
一个年轻的姑娘怀里抱着安睡的孩子,跟在陈顺安身后,她面容娇丽,神情温柔,手掌轻拍着怀里的婴儿。
被放逐在热情郡的日子里,她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干些零工补贴家用,日子辛苦且艰难。
曾经的天之骄女身上也布满了被生活蹉跎的痕迹,细绷带缠缠绕绕,将一双纤细的手裹得斑驳不堪。
但她并没有抱怨什么,她始终相信国王会胜利的,他们会回到远处的故乡。
桑德罗看向她,眼中隐隐有些刺痛,为她的坚强和她的失去。
“罗萦,受苦了。”
柳罗萦摇摇头,仿佛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一切,包括陈明壁的死亡。
她淡笑着问:“我听说有一种异能可以召唤我丈夫的亡魂,我还有很多属于他的东西,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阿巴顿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他听说有人想请求他使用能力,于是便跟着侍从一路来到曾经举行仪式的礼堂。
他高大的身影杵在那里,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他见过很多,会被亡者困囿一生的人。
他们哀求他召唤出亡灵,与自己见面,他都答应了他们。
可他慢慢发现,他的能力并没有给那些人带来快乐,他们好像在饮鸩止渴,待召唤到了最后一次,便陷入更大的崩溃,以至无法承受,选择放弃生命。
所以,现在遇到有人让他二次使用能力,他都会犹豫许久。
“廖先生,拜托您。”柳罗萦张开掌心,那里面躺着一枚璀璨精致的戒指,“这是我们订婚仪式上用过的戒指,这是属于他的那枚。”
离开海底时,他们来不及收拾全部的东西,柳罗萦便把承载她和陈明壁回忆的小物件都揣在了怀里。
廖无量嘴笨,人又老实,他似乎想劝柳罗萦想开一些,但张了张唇,又觉得苍白无力。
他只好用粗厚的手指捏起小巧的戒指,默不作声地发动了能力。
他的掌心亮起幽绿色的光团,很快,柳罗萦面前出现一个被绿色包裹的漆黑空间,里面不断渗出令人战栗的阴风,将她柔顺的长发吹起来。
继而,陈明壁的亡灵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萦。”陈明壁低声唤她。
夫妻二人再次相见,柳罗萦似乎想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可微笑摆出来的同时,眼泪也如脱线的珠子般坠了下来,滴在怀里婴儿的脸颊。
婴儿在睡梦中摆动着小手,最后轻轻将掌心贴在了母亲的心口。
陈明壁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泪,宠溺又无奈的对她说:“阿萦,我知道你很痛苦,不用在我面前装坚强。”
柳罗萦的委屈似乎被戳中了,她险些哽咽得无法出声。
但她明白见面的时间有限,陈明壁无法长时间留在人间。
她忙将孩子抱过去,让陈明壁看孩子娇嫩的皮肤,健康的脸色,可爱的睡颜:“你看,它很好,没有吃苦,没有变瘦,每天按时睡觉,按时喝奶,不怎么哭,很爱冲我笑。”
她还想事无巨细的将孩子的事都说给陈明壁听。
可陈明壁却打断她,用透明的手轻抚她的头发,心疼道:“阿萦,我更希望你过得好。”
柳罗萦的声音刹那止住。
陈明壁心知自己的时间有限,他真诚的对柳罗萦道:“阿萦,我已经是离去的人了,但你的生活还充满无限可能,你是我见过最乐观开朗,又优秀坚强的姑娘,我爱慕你,希望生活能配得上你的努力,给你我能想象到的圆满。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走出来,去过你更璀璨的人生。”
“你想说什么?”柳罗萦问。
陈明壁轻声道:“对不起,我希望你的目光不必停留,向前看去。”
本该是我来给你这样的人生,但我现在做不到了,我爱你,甚至不忍自私地占有你。
柳罗萦却道:“我性格骄傲,没有和你说过,你能在大学校园里遇见我,被我借学生卡,并不是偶然,那是我日复一日的努力,未宣于口的暗恋,我的课桌写着你的名字,我的目光追随你的身影,从十五岁到现在,从未改变,无论生死。”
陈明壁一时怔然。
他没想到,他们的相遇其实是她漫长的坚持和追逐,他耀眼夺目的妻子,还有一段酸涩的暗恋时光。
“所以你不必为我悲伤,我偷偷收藏了很多你的东西,甚至是你早就不记得的课堂笔记,每一年,我都会去高塔公会,请廖无量先生帮我唤你,那会是我一年中最期待的一天,是我一生中值得期待的每一年,直到死亡,让我与你团聚。”
柳罗萦终于能够笑出来,笑容干净澄澈,一如他们的初见。
——“学长,我的饭卡不见了,可以借我刷下卡吗,我把钱打给你。”
少女双手抱在胸前,抬起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陈明壁被她可爱的样子晃得一怔,几秒后,才将饭卡递给她,解释道:“同学,我也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