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平川这个年龄,当然不会轻狂地认为自己是最强s级,不过小红狐狸的捧场显然让他十分受用。
湛平川搓了搓耳骨的坠子:“其实我还有项能力,简单粗暴的说,就是可以趁对手没有防备,把他送走,物理意义上的送走。”
按理说,湛平川作为鬼眼公会的大少爷,本不该把三阶能力告诉屋内这些高塔公会的人。
但事出有因,阿德里安还是默许了。
“送走?”兰斯宠溺的表情渐退,变得认真起来。
他一直没有过问湛平川的异能属性,主要是因为自己无法同样开诚布公,但如果是送走,难不成是和小丑类似的控制系?
“嗯,我可以给当前的空间开一个口子,让对方掉进去,不过这能力现在有个缺陷,我没办法控制裂口后的落点,也就是说,对方可能落到火星种土豆,也可能在m78星球偶遇奥特曼,甚至可能跟三体人大搞星球大战,当然,他也有可能出现在我们身后,总的来说,比抽盲盒还惊险刺激。”湛平川说完,无奈的一摊手。
他之前在那座能够干扰大脑方向感的s级地下城里使用了这项能力,当时他们已经迷路数天,濒临崩溃,他不得已撕开了一道裂缝,寄希望于裂缝对面是一条生路。
然而走进去的战斗小队成员就那么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幸好,湛擎和带人及时找到了他们,把剩下的人带了出来。
等湛平川补充了食物和水分,大脑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么荒谬。
宇宙中拥有无数个落点,地球也只是沧海一粟,他们落到没有氧气的外太空的概率比落到地球上的概率大多了。
不过他能够感知到,当这项能力足够强,他是可以控制裂缝对面的落点的。
真到了那时候,他就能实现同一时间线上不同空间的自由穿梭。
这种能力有点类似卢卡斯的【影子锚定】,但却无需提前用灵魂碎片设置锚点,瞬移的自由度也更高。
兰斯很快意识到,当这项能力趋于完美,将会起到多么大的作用。
就比如拯救oliver的行动,如果能有这份能力,他们根本不用冒险潜入禁区,完全可以在千里之外将oliver凭空带走。
“这是什么属性的异能?”兰斯兴趣浓厚,眼里有光芒闪烁。
“空间系。”湛平川没有遮掩。
兰斯突怔,心底出现个模糊的念头,既然是空间系,是否有穿越时间的可能?
比如,回到
但兰斯很快又想起何竞恩在课上说的话。
蝴蝶扇动翅膀,都会给未来带来巨大的变化,造成不可预估的破坏,所以人类就像被设定了基因锁,几乎不可能练成空间系的高阶能力。
也就是说,三阶能力,或许就是湛平川的顶点了。
这样也好,不然一个十八岁就能拥有三种能力的s级,兰斯真怕他练成五阶,彻底丧失人类的情感。
小狼崽还是应该活泼阳光,精力旺盛的觊觎着他。
梦境女巫讶异:“我靠,这比苏门答腊大猩猩都罕见啊!”
自从人类觉醒异能以来,空间系就格外稀少,难得出现几个,也都被各家公会高价疯抢。
她记得夜行者公会就有一名空间系,能力是隔空取物,简直堪比行走的储物空间,其会长脾气暴躁,老婆都换了八十八个,愣是没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
芙伦拉攥紧拳,默默吐槽,什么苏门答腊大猩猩,说白鳍豚多好啊,大熊猫也行啊!
梦境女巫意味深长的轻扫兰斯,转而愉悦道:“不错啊,我们高塔意外挖到宝了,这样吧,你毕业就入赘呸就入会。”
阿德里安眉峰稍抬,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却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是我们鬼眼公会的大少爷。
湛平川挑眉,避重就轻道:“绮姐太看得起我了,我倒没想那么远,只想这次实习赚了钱,能给我宝贝儿他姐买个智能收割机,给他爸换个好点的轮椅。”
闻言,梦境女巫淡淡微笑:“是吗,好的。”
阿德里安一脸严肃:“鬼眼给兰斯的待遇也不低,足够他多买几台。”
“也不必那么多。”梦境女巫的笑容略带疲惫。
正这时,利邦掉在地毯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刹那间打断所有交谈。
十道目光同时盯向手机屏幕,只见屏幕上赫然显示着——celar。
是塞拉尔!
算算时间,他们将利邦绑|架到房间里,借用他的身体录视频,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阿德里安表情凝重:“竞标会结束,利邦还没来得及向塞拉尔报备,我们必须尽快将他送回去。”
“你出来,我把他的记忆清除。”梦境女巫撸胳膊挽袖子。
铃铃铃——
手机铃声持续响着,仿佛是某种催促的节奏,让时间流速都急促起来。
他们没人想要接听这通电话,哪怕阿德里安可以借用利邦的身体。
因为一旦接听,等利邦苏醒后,就会很容易发现自己丧失了部分记忆。
千钧一发之际,他们不能出丝毫纰漏。
于是阿德里安迅速从利邦身体里抽离,利邦悠悠转醒,目光逐渐聚焦,再次看清眼前这几人,他破防大骂:“狗日的!老子干死你们!”
他话音刚落,就听梦境女巫一声冷笑,她干净利落地抽出利邦脑中血雾,毫不留情掐散。
利邦再次昏厥过去。
而一旁急促的铃声经过了一分钟的等待,终于消失,屏幕也彻底暗了下来。
兰斯紧紧盯着那通电话,他莫名生出某种预感,他们会因为此刻没有接听而错过很关键的东西。
但他毕竟不是真的有预知能力,所以预感并不值得冒险,他听到湛平川沉声道:“要快,塞拉尔必然会联系利邦的身边人,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利邦不在套房里!”
阿德里安在利邦昏厥之际,再度附身,跃出阳台,迅速向利邦的卧房赶去。
就在此刻,护卫中的一人接起塞拉尔的电话,连忙恭恭敬敬问了声好。
塞拉尔毫不客气地斥责道:“利邦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护卫一顿:“呃利邦队长似乎有点累了,我这就去叫他!”
电话对面的塞拉尔闻言立刻将眼睛眯起来,心头闪过一瞬的猜忌。
但他并未多言,而是默声等待。
护卫听到塞拉尔不再说话,只有逐渐深沉的呼吸,心中更加忐忑。
他不断加快脚步,最后干脆小跑起来,脚步声回荡在狭窄的邮轮走廊,两旁的led灯将他的步伐绘得影影绰绰。
海风吹动阿德里安的衣摆,桃花源村遥遥送来的灯光笼出他的身影。
利邦羸弱的身躯给他的行动造成了不小的阻碍,在附身别人时,阿德里安是没办法用自己或他人的异能的,他只有用双手攀爬。
脚下是数十米的高空以及深黑搅动的海水,而利邦的房间,还在斜上方五米的位置。
阿德里安一向是个严谨的人,他谨慎地评估了利邦的体能,选择了较为稳妥的方式,并没有因时间紧迫而慌不择路。
此刻护卫已经来到利邦门前,他按响门铃,同时在门外呼喊:“利邦队长,你在房间吗?塞拉尔亲王联系不到你,利邦队长!”
无人应答。
塞拉尔缓缓掀起眼皮,目光沉冷地望向海水之上。
“利邦队长!利邦队长!”护卫顾不得礼节,猛地拍门。
塞拉尔突然命令:“把门踹开。”
“什什么?!”护卫瞠目结舌,一时停下了动作。
塞拉尔厉声:“我让你把门踹开!”
“是!”护卫如梦初醒,连声应答,随后后退一步,背贴着墙板,抬起了脚。
砰!
重重一声响,木质房门猛颤,表面凹陷出脚印大小的痕迹。
阿德里安后背湿透,汗水顺着侧脸滚下去,坠入无垠的深海。
砰!
又是一脚猛踹,房门摇摇欲坠,木头里传来金属锁扣挤压断裂的声响。
护卫只觉小腿被震得发麻,膝盖隐隐酸痛。
但他不敢停下,又卯足了劲儿,低喝一声,踹了第三次。
门锁终于禁不住如此大力的蹂躏,猛然裂开,木门以极重的力道撞向室内,又被近在咫尺的墙壁弹了回来。
套房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亲王,我踹开了,利邦队长他——”
他话说一半,房间里突然传来低低的呻吟,利邦用手掌紧按着太阳穴,幽幽转醒。
他只觉得大脑一片浆糊,神经刺痛,仿佛硬生生被抽走了脑浆。
“操,他妈谁啊!”
利邦暴躁的对门口的声音怒骂。
护卫微怔,慌了片刻,才握着手机冲了进来:“利邦队长,我叫了你半天,塞拉尔亲王正急着找您呢!”
护卫对上利邦阴郁烦躁的脸色,内心一虚,腿肚子发软,连忙示意显示着通话中的手机。
利邦到底还是有理智的,哪怕心底再烦躁,他也不敢忤逆塞拉尔。
他努力调整情绪,接过了电话:“您”
“你在房间做什么?”塞拉尔沉声问。
利邦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的手机掉落在地上,而自己躺在床上,阳台的窗户还开了条通风的小缝,将窗帘吹得不住扇动。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但显然他睡得非常沉,不知天色已经如此黑了。
“我这两天太累了,您知道,我一直动用能力监视他们,消耗太多体力。”利邦下意识给自己开脱。
“你是说你还没向我汇报签订了哪家公会,就心安理得地睡过去了。”塞拉尔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反而平平淡淡的。
就是这样,更加让利邦毛骨悚然。
“下次不会了,这次真的是您都不知道,这帮顶级公会有多大胆,他们报了价,那些小公会根本不敢争,最后没办法,我只能选择他们,毕竟您和国王的婚事才是重中之重。”
利邦从来不是个能够承担责任的人,他并没有深究自己瞌睡的古怪,反而做了隐瞒的帮手,恰好这种说辞听起来,更像是渎职后的心虚。
塞拉尔的疑虑逐渐转为愤怒:“你是说,你还是选择了顶级公会合作,为桑德罗购买了最昂贵的红鹦晶矿石?”
利邦摇头兼摆手:“不昂贵不昂贵,咱们私下评估了,高塔公会给的报价很良心,确实比其他小公会强。”
“高塔公会。”塞拉尔重复了一遍。
这家公会恰恰是七大顶级公会中,最不被联邦政府忌惮的。
因为它坐落在富庶地区,辖区内的地下城资源并不算丰富,这些年能发展起来,全靠其会长那颗异于常人的经济头脑。
元老们对兰闻道的评价并不高,称其为地地道道的市侩商人,这样的人最为精明和惜命,只要给他赚钱的土壤,他就会老老实实的听从差遣。
再者,港谭离首都城的距离并不算远,属于禁区的臂展之内,一旦有异动,蓝枢稽查队可以即刻抵达,迅速割首。
思及此,塞拉尔的脸色稍霁,既然是个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商人,那么想尽办法,甚至不惜除掉古德绍也要拿这支标就不奇怪。
虽然兰闻道的行事作风仍然可憎,但勉强还算能接受。
“不过不过”利邦犹犹豫豫,又硬着头皮说道,“高塔公会的产量似乎不足,所以他们还跟鬼眼公会签署了购买合同,说是为了尽快给咱们交货,不耽误大婚当天入住宫殿。”
“你说什么?”塞拉尔原本好一些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鬼眼公会恰恰是元老们最忌惮的一家。
沙漠城地处偏远,资源丰富,湛擎和经过数十年的韬光养晦,已然成为了当地的霸主。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盛誉在外的楚浮。
楚浮这些年在联邦各处建立医院和科研中心,更是直言要对标红娑研究院。
利邦刚刚还因被这两家顶级公会戏耍而无能狂吠,此刻又下意识给自己开脱起来。
“亲王,我觉得这没什么,他们也是想尽快捞到尾款。其实您想想,咱们买了质量好的红鹦石,到时让媒体大肆宣传一番,不又成了您对国王一往情深的证据吗,您对婚礼如此重视,要是国王稍有怠慢,就成了他的不对。”
塞拉尔牙根发痒,他对利邦这幅油滑奸诈的作态十分鄙夷,若不是当下急需用人,他是绝不会提拔利邦的。
“利邦,我警告你,下次再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行事,这个警卫队长你就别做了!”
鮟鱇趁机在塞拉尔耳旁提醒:“亲王,信使已经到了。”
信使到了,意味着从棘切割网也到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即将看到桑德罗收到那怪物死讯后的表情,然后,他会强行标记他。
塞拉尔心知轻重缓急,于是暂时搁下愤怒:“这件事稍后再说,你现在立即离船,去迎接信使,注意掩人耳目,将信使带来的东西妥善保管好。”
“是!”利邦应道。
塞拉尔将电话挂断了。
利邦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的太阳穴仍旧刺痛,身上也不是那么舒服。
他龇牙咧嘴的将手探到颈后,揉了揉颈椎,不料却捂了一手的汗。
利邦眉头拧着,瞧向自己的手掌,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一觉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海上灯光随着海波跌跌宕宕,最后一队游客也离开了桃花源村,回到邮轮。
有一艘铅灰色的小船挂着惨白的夜灯,遥遥驶向塔斯曼海域。
船头剪开平静的海面,在薄雾里影影绰绰,忽隐忽现,仿佛是黄泉来客,无端透着诡异。
甲板上立着一道矮小的身影,披着白色长袍,纱巾遮面,沉绿的双眸森然冷厉。
他的手里提着一只足有一米长的银色铁箱,箱子共有三道锁,一道密码锁,一道指纹锁,一道动态指令锁。
三道锁的开锁方式,保管在三个人手中。
指纹需信使开启,密码则告知了塞拉尔,而动态指令,是由元老远程控制。
这样能够确保这件被赋予了神迹的武器不被他人盗走利用。
信使的手指抚过冰凉的扶手,铁箱在轻微摇晃中咯吱作响。
这件秘密武器被创造出来,已经杀死了一只神之造物,金蛊人面鸮。
如今,它将要斩杀第二只神之造物,沧龙。
“那片放逐之地,居然落在了海沟深处。”信使喃喃自语。
海面卷起一片水花,打断了信使的思绪。
他凝眸望去,缓缓抬起小臂,让流动的海水隐隐有了结晶的趋势。
就在此时,水花骤然变大,溅起层层涟漪,利邦的身影从海水中探出来:“信使,您来了,亲王让我为您指路。”
信使认出了这张尖嘴猴腮的脸庞,这才放下手臂。
利邦抹去脸上海水,在前方带路,小船随着他的身影,避开繁华的桃花源村,向一片浓沉的黑暗中前行。
那里已有一艘潜艇等在原地,利邦小心翼翼的将信使迎上潜艇,很快,他就随潜艇一起沉入海中消失不见。
海面上,只剩下一艘空荡荡的小船,漫无目的的飘荡。
雾气里隐隐有鸥声低吟,仿佛在哀悼即将到来的陨落。
海面之下五百米,宽阔平坦的海床上,笼起巨大的芦浦树泡泡。
页岩台阶旁,荧光灯柱陡然灭了一盏,里面的能量不够了。
侍从慌忙取了新的黄色荧光石来添,却将桑德罗从梦中惊醒。
桑德罗胸口发烫,眼底潮湿,正因突然转换的场景而失神。
被汗水濡湿的紫发从他侧脸垂下去,覆上微微喘息的唇。
侍从换好荧光石,轻笑着道:“马上就是您和塞拉尔亲王的订婚仪式了,您已经开始紧张了吗?”
侍从是新来的,上次那个没能阻拦桑德罗的眼线,已经被塞拉尔换走了。
但这位侍从,显然也是个坚信着国王与塞拉尔‘爱情’的天真平民。
桑德罗没有回答。
侍从见桑德罗仍旧怅然若失,忍不住祝福道:“您百年来独自支撑着塔斯曼,错过了许多个人时光,如今您找到了可以托付爱情的另一半,大家都为您感到开心。”
桑德罗闻言,垂下眼睛,轻声笑了。
“是吗,真的会为我开心吗?”哪怕他的爱人不是人类。
其实桑德罗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需要国王拥有一个完美的爱人,来提升国家的形象,满足民众的幻想。
他们并不需要桑德罗真的快乐,否则,塞拉尔求婚的伎俩就不会得逞。
但桑德罗也不期待塔斯曼人对他感恩戴德,这些年他获得的已经足够了,时间让他学会了放下那些宏观的,虚无的东西,诸如声名,功业,大任。
他记得他曾问过那个救他于水火中的人——
“若是有一天,你拯救的人辜负了你,你会后悔吗?”
谁料那个人只是漫不经心地吃着双皮奶,非常平静闲适地告诉他:“啊,一定会被辜负的。”
桑德罗:“”
“但无所谓,我拯救的人太多,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人这一生无非就两个选择,救人和害人,我只是恰巧选择了其中一条。”
桑德罗:“我以为你是那种想流芳百世的人。”
“别逗了。”那人笑,虽然上了年纪,但桃花眼依旧明艳动人,“我只想和岑组长白头偕老。”
“当然,你们的爱情就像童话一样,完美无瑕。”
侍从捧心激动道。
童话。
桑德罗回神,拢起衣衫,遮住细腻光洁的肩头,他并不想耗神演戏,于是挥手让侍从退下了。
他刚刚其实是梦到了与ryan的初见。
被凶手刺入致命部位后,他拼命反击,不断呼救,然而警卫队仿佛凭空消失了,没人冲进来救援。
他想用【凝固】能力终止伤口扩大,然而却发现,空气中有无形的壁,而在这片区域,他的异能竟然失效了。
刺杀他的那个人,似乎并无意宫殿中的钱财,也很清楚他的能力。
桑德罗很快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对方的举手招式,应该来自陆地。
那个人又扑过来了,刀刀狠厉。
于是桑德罗打算将身体缩小成水母,让对方难以找寻,但果然,他的这项能力也失效了。
他不由心生恐惧,是否在这个环境中,他的永生能力同样失效,他的生命最终会消亡?
桑德罗不甘心这个结局,他知道黑暗中有高阶觉醒者,用某种能力干扰了他的异能。
然而对方似乎无意用这种方式彻底杀了他,在他明显已经失血过多,足以退化成幼年期时,壁就消失了。
桑德罗很快明白,对方不想要他的命,只想让他失忆。
他用棉布挤压不断流血的伤口,奋力挤出芦浦树泡泡,游入海水中。
追杀者不得不停住了,因为他并不是海洋生物觉醒者,无法在芦浦树以外的地方行动。
一进入海水,桑德罗就发现自己的异能回来了,他立刻凝固住伤口,让鲜血不再流失。
然而很快就有另外一队人向他追来,一边追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这些人当然不是他熟悉的警卫队,而是想在他失忆时控制他的敌人。
桑德罗知道,对方为今天的刺杀准备良久,他身边的亲信都被以各种理由支出海底,他已孤立无援。
不得已,桑德罗只好强撑一口气,向远处的旺德兰德海沟逃去。
此时他受的伤已经很重了,【凝固】不足以拉住他的生命,他很快就会再次经历幼年期到成熟期的变化,丧失一年的记忆。
在记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那座埋藏在海沟深处的地下城。
桑德罗毫不犹豫的用晶矿石开启铁门,游了进去。
进门的下一秒,他果然退化成了灯塔水母幼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