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惊喜。”兰斯调动全部演技才吐出这三个字,心里却道,这鬼眼公会他是非去不可了。
不然他上哪里给小傻逼准备一个辛勤耕地的姐,摔断双腿的爹,还有一台拖拉机呢。
湛平川满意了,于是问:“你要告诉我的好消息是什么?”
兰斯撑着枕头,从湛平川怀里爬出来,坐着与湛平川对望,几个呼吸之后,才缓缓道:“上次楚院长来星大,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打算去你的家乡,鬼眼公会实习,顺便也可以拜祭下你母亲。”
“”
宿舍内陷入诡异的沉默,湛平川的喉结艰难滑了一下,才强笑道:“宝贝儿,你上次不是说不想去鬼眼公会吗?”
兰斯:“那是之前的想法,但在蓝枢实习之后,我发现现在职场环境很差,对新人歧视很多,但楚院长说鬼眼公会很公平,低等级友好,所以我想试试。”
湛平川无语凝噎,小狐狸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顿悟了,他一方面欣慰于带媳妇回家的事不用愁了,一方面又对即将到来的异地恋极度不爽。
湛平川只好违心道:“宝贝儿,鬼眼公会固然公平,但我觉得高塔公会也不错啊,港谭湿气重蚊子多呸环境好海鲜多,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高塔实习?”
兰斯微笑,心口不一道:“高塔公会确实不错,但不如鬼眼公会工资高,物价低,你还是跟我一起去鬼眼公会实习吧。”
湛平川心道,我要不是有任务现在就把你裹被子里捎回家。
湛平川绞尽脑汁地胡诌:“家乡呆久了业务都做的差不多了,我爸也想让我观察一下外面的市场,要不暑假我再跟你到鬼眼公会实习?”
兰斯略微震惊,但还是体贴地给出了建议:“我们港谭那边不蹬自行车,可能不是很好开展业务。”
没想到沙漠城占地面积那么大,才几十年就没自行车可偷了。
“”湛平川疲惫微笑,“忘了说,我爸现在转行做电三轮进出口业务,沙漠城那边市场饱和了,看看港谭有没有机会。”
兰斯思忖,怪不得小傻逼说现在能够自给自足了,原来是发展到电车业务了。
看来终于开窍了,当年要是不对自行车下手,直接瞄准电动车,估计早就财富自由了。
“要不,我们都按自己的计划来?”兰斯试探性问。
这趟鬼眼公会他是一定要去的,如果劫走闫琦礼的真是鬼眼公会,那么他们的目标或许远不止于此。
“听你的。”湛平川立刻顺阶而下,他揽过兰斯,重新塞进被子里亲了亲,“都吹凉了。”
“凉了你还解我睡衣?”被子盖住了兰斯大半的声音。
“你这睡衣隔热,妨碍我把热量传给你。”湛平川理直气壮。
“可omega的体温比alpha高,这样是我把热量传给你。”兰斯闷声陈述事实。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摸摸看?”
“唔,明天还有考试。”
湛平川停下手,放过敏感发红的地方:“不逗你了,等专业第一再说,睡吧。”
次日天亮,漫长的考试周终于接近尾声,湛平川的最后一门考试,是《机械武装实操》。
学校准备了各类针对地下城异兽设计的武装工具,以及相应异兽的残肢或骨骼,用以考察学生对武器和异兽的熟悉程度。
这门考试对湛平川来说最为轻松,毕竟他没觉醒之前,能在地下城里存活全靠这些人类智慧。
可琳琅满目的工具对其他学生就没那么友好了。
“这是什么来着,无人机摄像?”
“不对不对,我实操课模拟使用过,叫”
“荆棘虫淋酸炸|弹。”湛平川懒洋洋接过话茬,只见他戴上聚乙烯手套,将一枚莹绿色的液态球装入小型无人机,随后他熟练地操纵着手柄,让无人机精准在恐怖鸟骨骼上方爆炸。
绿液迸溅,荆棘虫的体|液迅速将恐怖鸟骨骼融化,空气里弥漫起腥臭的气味。
荆棘虫淋酸炸|弹,能够达到的最大杀伤力,就是腐蚀一只c级异兽恐怖鸟。
他率先拿到了十分。
一旁还在挑选武器的考生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湛平川摘掉手套,目光在场地里挂着的上百种异兽躯体上逡巡,然后他随手摸起一把无人问津的骨白色手|枪,将一旁软弹弹的珠子塞了进去,他利落扣匣上膛,抬枪射向a级异兽骨龙鱼。
藏龙眼珠做的子弹不出意外地穿透了骨龙鱼的鳞片,留下一个冒烟的窟窿。
监考官诧异地将目光转向湛平川。
这道题是加分题,命题组在出题时就没指望谁能答出来。
毕竟藏龙是s级异兽,以这些学生的阅历,根本见都没见过,更不可能知道,藏龙为水属性,其眼珠制成的子弹遇到同属性异兽才会拥有远超金刚石的硬度,平常放在手里,也就跟个qq软糖差不多。
可是湛平川选对了,他刚好击穿了本场水属性最高等级异兽骨龙鱼的鳞片。
会是巧合么?
监考官默默给湛平川加上二十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百种异兽的躯体很快就被打成了筛子,很多学生都犯了杀鸡用牛刀的错误,唯有湛平川,每一次的选择都是最精准的,就好像他早已对异兽的等级关系炉火纯青。
兰斯那边也不逞多让。
他的最后一门考试是《地下城晶矿石识别》,考试形式同样是实操,只不过不在露天,而是在星大的晶矿石样品库里。
偌大的样品库中存放着迄今为止有过记录的五百种晶矿石,很多都是未经打磨的原矿,考生需要准确辨别晶矿石的种类和用途。
廉价易得的种类很快就被分辨出来,大多数学生都拿到了基础分。
然而随着晶矿石的稀有度不断提高,辨别难度也直线攀升,尤其分辨到最后,原矿颜色极其相近,很难区分出差异。
在世界晶矿石交易市场上,经常有黑心商贩用廉价晶矿石冒充稀有晶矿石出售,也有买家收货后,将货物调换,再以不满意纯度为由退货。
所以做这行生意,最需要的就是鉴赏能力。
兰斯走在考生队伍最后,漫不经心地拿起鉴定工具调试。
身为高塔公会的小少爷,这些晶矿石他都参与过交易,甚至还暗地里击毙过不少妄图偷梁换柱的买家。
这场在别人眼中难度逆天的考试,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
大约两个小时后,监考官开始收卷。
大部分学生都只写出几十个晶矿石的名称和用途,优秀的,能写出一百个,这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毕竟只是大一,等到上完大二《进阶鉴定课》,学生们就能认出超过两百种晶矿石了。
然而收到兰斯的座位时,监考官的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兰斯在第401种晶矿石前停下笔,颇为不悦地看向监考官:“请问学校在设置考试时间前,有经过仔细的测算吗?以人类的书写速度,两个小时内将五百种晶矿石的名称及用途全部写完是不可能的,还有——”
兰斯举起了手中的墨水笔:“你们有考虑过一支笔芯可以写多少字吗?如果不是我自己带了备用笔,你是打算让我后半个小时坐在这里发呆吗?”
监考官:“”
谁能想到会有考生写出四百多种啊!
兰斯重重扣上笔盖,将卷子递过去:“下次注意,任何考试拿不到满分,我都不是很舒服。”
监考官慌张接过试卷,恍惚有种被大院长批评的错觉。
度过考试周,星洲大学也并未放假,各学院设置了小学期,用于弥补黎明日假期耽搁的课程。
不过课程强度不大,学生们也借助这个时间,在学校平台上给自己找暑期实习。
兰斯与湛平川分别向鬼眼公会和高塔公会递交了实习申请。
一月七日,星洲大学四大学院八个专业开始陆续放榜。
湛平川和兰斯正在食堂吃饭。
兰斯点的是燕麦糊和三明治,湛平川要了份土豆牛肉盖饭。
还吃没几口,就听旁边桌唉声叹气起来:“我靠我排名出来了,专业前20。”
“什么?你这么高的分才前20,这b专业到底谁在卷啊!”
“别说了,我们专业一大神最后一门考试写出四百多个得分点,你敢想?不是他只会四百个,而是考试时间最多写四百个。”
“我知道啊人家是状元嘛,不能当人看,反倒我们实战专业,因为有等级要求,很多人考进来的成绩不是很高,结果我才专业10,连二等奖学金都拿不到。”
“不会吧,你当初不还是探花吗,应该稳稳一等奖学金啊。”
“就统考那个倒数第一,分到我们专业了,你以为人家垫底吗?呵呵人家实操课所有拔高题全做对了!”
“不可能吧,这才大一!”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别忘了,人家挑战杯大赛就已经是冠军了。”
余音飘过来,落在湛平川与兰斯耳中。
湛平川松开夹起的牛肉,将竹筷放到塑料碟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兰斯:“宝贝儿,四百多个得分点都写出来了,这么厉害。”
兰斯的燕麦糊刚喝了一半,心尖仿佛被脆响撞了一下。
他举着勺子,抬起眼:“你的拔高题都做对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赌约,却忽略了,对一个普通大一新生来说,完成他们所做的事有多值得怀疑。
湛平川一扬下巴,示意兰斯的手机:“不着急查成绩?”
兰斯“咕咚”将那一口燕麦糊吞下去,抿去唇角的余甜:“我查不查都是专业第一。”
“哦,那要不要看我的成绩?”湛平川两指夹着手机,故意在兰斯面前把玩,也不着急搜索。
兰斯的目光追着手机微微颤动,掌心浮起些许薄汗。
“你查。”
“确定啊?在我身边查,可就没办法耍赖了。”湛平川搜索校教务系统,一边输入自己的学号,一边意味深长地打量兰斯。
兰斯居然因为湛平川这句话而心跳加速了。
联想真是可怕的东西,他们明明在食堂里,大庭广众下,讨论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不耍赖。”
兰斯话音刚落,湛平川的成绩界面就刷新出来了。
由于手机屏幕对着湛平川自己,兰斯只能看到微微的亮光,他下意识双手撑着桌子,探起身,想要看个清楚。
湛平川却在此时将手机屏幕调转方向,食指一推,递到兰斯眼前。
他脸上挂着懒散的笑,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却贴着一个低沉得恰到好处的音调。
“喏,地下城实战系专业第一。”
成绩单出现在不大的屏幕中央,专业排名那一栏下,标着一个清晰板正的1。
兰斯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饱含欲望的情话,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屏幕的光灭掉,而他们的目光碰在一起。
那天下午的课他们谁都没去上。
太阳刚往西斜,光线本可以洋洋洒洒地铺满寝室,然而304宿舍却拉紧了窗帘。
兰斯披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从浴室里走出来,带出一片温热潮湿的水汽。
他显然连身上都没来得及擦干,在浴巾的下摆,接连不断有水珠沿着光洁白皙的小腿滑下去,落在大理石地板,化成浅浅的脚印。
湛平川只在外面等了一刻钟。
他们并没有一起洗澡,因为浴室空间实在狭窄,容不下两个成年人自由活动。
于是湛平川先洗了出来。
他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在一边,端详着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兰斯,眸色逐渐变得幽深。
兰斯琥珀色的眼睛也仿佛浸了水,就这么无辜地望着他,从小腿间滴下来的水珠已经在大理石上汇成一小滩。
湛平川笑了,他走过去,轻而易举将光着脚的兰斯拦腰抱起来,然后用唇拨开贴在耳边的红发,低声说:“这么着急出来,知道我要做什么过分的事吗?”
兰斯的耳骨被alpha温热的吐息烫得微红,他双手藏在浴巾里,更用力地攥住两侧的边缘。
“湛同学。”兰斯的声音很轻,悬在空中的小腿下意识贴紧。
“嗯?”湛平川并不急着从兰斯耳边离开,他张嘴含住了红透的耳垂,齿尖在最柔软的地方轻咬。
兰斯的脚趾蜷起来,耳垂越来越烫,温度一路漫到了每根神经。
“我这个月没有打抑制剂,所以不管你有没有得第一,都会在今天看到我发|情热的样子。”
湛平川一愣,只觉得一簇火光在他眼前轰然炸开,把他全身的欲|火顷刻间点燃。
他咬着牙关,强忍住几乎立刻起来的反应,低低说了声“操”。
星玉兰信息素已经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甘甜的气息填满了整个房间。
处在发|情热期间的omega体温比平时更高,兰斯身体的温度也很快透过浴巾传递到湛平川手掌上。
兰斯没有打抑制剂,湛平川却给自己打了抑制剂。
他怕自己易感期提前,失去控制,伤到兰斯。
毕竟网上经常有初尝情|事的alpha不知轻重,把自己的omega搞进医院的新闻。
湛平川立刻释放龙胆信息素,安抚愈加躁动的星玉兰香。
他的手指沿着兰斯的脊背上滑,探进长发,摩挲着白皙柔软的腺体。
那里很快就被他玩的发红滚烫,信息素溢得更加浓郁。
湛平川亲了亲兰斯轻颤的眼睑,表扬道:“真乖,腺体已经很热了,是不是快来了。”
兰斯呼吸凌乱,不知是被说的,还是真的如此,他确实感觉到更热了,热得受不了了。
“烫,帮我。”他断断续续地说出来,仿佛被灼得喉咙都哑了。
“那宝贝儿把手松开,让我看看哪里最热。”湛平川碰了碰裹得很紧的浴巾。
兰斯听话的让手指松力,浴巾失去控制,向下滑去。
空气拂过皮肤,吹走水汽,却没能带走太多热量。
湛平川抖掉无用的浴巾,来到床边,让兰斯坐在他腿间。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每一寸皮肤上逡巡,终于,定格在一点。
湛平川去吻润红的唇,暗哑含混的嗓音渡入兰斯口中——
“找到了。”
兰斯已经分不清,滴落在大理石上的,是淋浴的水,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