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应熊元帅大败甄丰,已收复两座边州,甄丰恰在来京师的途中,只须他一到,豆卢元帅的冤情便能大白日下,并且各国大使全都在,祁皇他即使有私心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老元帅如何。”
凌菲目光澄澈,把状况讲了一遍,犹觉的不安心,郑重其事地命令道,
“这几日把殿门紧合,不要令任何人进来!我怕皇后不会善罢甘休,我不可以时时在皇城中,你必定要事儿事儿提防!”
“我爹爹的事儿便拜托你了,有你在,我已比先前宽心太多。
今天的事儿是我不好,我应应那时时都守在顺意身旁,的亏顺意并无大碍,不然我……”豆卢容音口吻一顿,目光深切的望着顺意,淡声道,
“凌菲,我这几日总觉的心头不安,总感觉有事儿要发生。”
“不要胡思滥想!”
凌菲宽慰的攥着豆卢容音的手,思考道,
“还有一事儿,如果你爹爹给平反放出牢狱,我期盼你劝解他解甲归田,祁皇对你们豆卢家已忌惮,唯有告老还乡,才可以安全退出。”
“恩,我铁定会劝他,并且经过这事儿之后,我想爹爹他也不会再一回朝中啦!”
凌菲还想问她去大元的事儿,看她表情疲累,目中哀伤难掩,到了唇边的话又吞下,仅是便在这一两天,等老元帅出狱之后,豆卢容音自然便有了决断。
只须离开这儿,时间会治愈好所有。
顺意瞠着水晶般的黑瞳球望着豆卢容音,咿咿呀呀学话,豆卢容音嘴角勾起一缕浅笑,攥着顺意的手搁脸面上,这一秒她伤疼虽未平,却依然是一个坚强的娘亲。
此刻嘉兴王府中,嘉兴王听闻皇长子永麟受伤的讯息大惊,急急派了夫人黄氏入宫去探视讯息。
直至天快黑时,黄氏才回来,坐在黄梨红漆椅上,满面不虞,接过仆人递上来的茶汤,吃了几口,
“嗒”的一声音重重搁桌面上。
“究竟咋样,你倒是说句话呀!”
嘉兴王惶急的催促道,一张肥胖的圆脸面上,眉角紧蹙,仅是五旬的年龄,发丝已花儿白,精气神儿却异常矍铄,举手投足间全都是久居上位的威厉气魄。
“呵!”
黄氏满身珠光宝翠,气呵一声,作了多年的王府主母,目中尽是算计跟世故,唇角一撇,哽声道,
“咱永麟可是遭了罪了,嗑的身上四处全都是淤红,尤其是脑门上那样大一个口子,血流的四处全都是,如今还晕迷不醒!”
“御医看过了么?”
嘉兴王满脸的心痛,急声问。
“看过了,开了药方,药也喂永麟吃啦,就是不醒,躺在那纹丝不动,望着便要人心痛!”
黄氏一边说一边拭泪。
嘉兴王面色阴郁,背手在大厅内来回踱了几圈儿,冷声问说,
“圣上说咋处理?”
“咋处理?圣上还不是偏心眼儿那个贱种,永麟遭了这样重的伤,分明是那贱种下了死手,圣上独独讲不追究了。
我入宫时,咱环儿正为这个在那委曲的哭呢!”
黄氏抬首望向嘉兴王,恨声道,
“我就问你,何时杀掉豆卢岳,为咱环儿出这口恶气!”
嘉兴王眉角沉郁,他何曾不想早早杀掉豆卢岳,了一桩心事儿,可圣上那儿总一直拖着,说是豫南边州恰在打仗,怕杀掉豆卢岳后会引起军心动摇,待战事儿平息以后再做决断。
他心头明白,圣上究竟还是心软,夺了豆卢岳的兵权后,想留他一命。
嘉兴王目光一沉,他决不会再给豆卢岳东山再起的契机,等皇太子册立仪式一过,他就派遣人去牢里暗杀掉豆卢岳,对外宣称是他畏罪自尽,看谁敢追究。
黄氏见嘉兴王默然不语,权当他犹疑不决,把手头的手帕往木几上一拍,忿忿转过身去。
此刻有护卫进来,屈身请了安,把一份奏报二手呈上去。
嘉兴王把奏报打开,一行行看下去,眉角愈发的紧,自语道,
“甄丰居然败了。”
他把奏报紧狠攥在手头,背过身去,思考一会,忽然双眼一张,惊声冲口道,
“不好,甄丰来啦京师!”
黄氏见他这样表情,也不禁随着慌张起来,起身问说,
“何事儿这样慌乱?”
嘉兴王顾不及跟她细说,对着那护卫吩咐道,
“召集人马,立马打听甄丰的行踪,务必把他劫在燕帝都外,找寻到人后,格杀勿论!”
“是!”
那护卫搭腔而去。
“来人!”
嘉兴王精目一转,又招了人进来问说,
“怡红院那边儿可有异常?”
护卫忙摇首道,
“没,除却少爷,没其他人去过!”
嘉兴王重重的恩了声,挥手令护卫退下,转头不快的道,
“珩儿愈发的不长进,你瞧好他,近来别要他出门儿,京师内近来不大平,不要出啥乱子。”
一提及肖琛,黄氏便有一些气弱,敛眉点了下头,
“妾家知道啦!”
两天后,距离京师七十内外的罗琦山底儿,一帮人马正顺着山道疾速的飞跑。
前后共20人,穿着一般,面貌不扬,详看之下,这一些人却和一般的大祁平头百姓不一般,他们左耳都在耳骨的地界戴了铜色的雕兽文耳圈。
男子戴首饰在大祁并不稀奇,然却一帮人全都在同一个位置戴了同样的耳饰,便有一些诡异了。
带头那个人骑了一匹纯黑的烈马,体态矫捷,胳膊有劲儿,脸上带着防纱的黑巾,唯有一对冷鸷似鹰的眼露在外边。
眼看就要出了峡谷,前边便是通往京师的官路,如像此快马加鞭,马不断蹄,顶多再有一日,便可看见京师的城墙。
急风呼号,割面如刀,带头那个人凶狠一甩鞭,冷声高吃,
“驾!”
背影如电般的蹿出。
忽然,前边山路像有银光一闪,带头那个人双眼眸孔骤然一缩,随之传来几声烈马的咝声惨叫,跑在最跟前的几匹马四蹄都给埋伏在地下的银丝齐齐切断,高马疼极之下,腿脚失力,带着背脊上的人咝鸣着向前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