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如今也是朝中堂堂三品官吏了,咋没人贿赂我这个员外郎大人呢?”
凌菲困惑的问。
甄婉柔瞠着她,完全讲不出话来啦。
凌菲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
“指着当官发大财是不可以了,瞧上去本大人要另想生财之路,旁人穿过来全都是咋发家致富来的?”
凌菲的背影逐渐走的远了,年玉娘凑过来,沿着甄婉柔的目光看过,杏眼一转,问说,
“菲菲究竟是欠了谁的银钱?”
甄婉柔淡微微的扬眉,
“还将来的及问。”
年玉娘俏脸一蹙,道,
“我这儿还有几件首饰,要不如今去当了,给菲菲还债。”
“不用,这一点银钱也不够,菲菲若知道了,势必也不会要,我们瞧瞧再说。”
甄婉柔拍了下她的肩头,淡声道。
年玉娘捧着几枝含苞欲搁放的桃花儿,衬的一张俏脸粉白,无可奈何的点头,#@$
“好吧”
此刻京中虞公府,一辆厢车停在侧门儿,虞琳满身妆花儿绣莲花暗文华裙子下了厢车带着两仨丫环入了门。
一路往荻花馆走去,在阁门边见着虞珠的贴身丫环琳儿,
“参见二姑娘!”
虞琳身若抚柳,纤腰袅娜,柔声问说,%(
“我大姐呢?”
“大小姐恰在凉亭中弹筝,二姑娘尽然过去便是。”
琳儿福了福身,大方的回道。
虞琳点了下头,才要进院落,忽然水眼一转,问说,
“你这是要去哪儿?”
琳儿忙垂头回道,
“大少爷那儿心的了本筝谱,小姐令婢女去讨。”
虞琳眼中水光一闪,一笑,
“行,没有事儿了,你且去罢!”
“是,婢女告退!”
虞琳带着仆人入了院落,直往烟波亭走去。
荻花馆不大,却是整个相府最精美舒服的院落,院中遍种奇花儿异草,花儿树挺秀,乱石名贵,乃至一般的一座假石山,也是由千内外运来的的东岚山灵石。
堂中丫环各个娟秀知礼,落落大方,身上的衣裳全都是一般人家用不起的雨花儿锦,在相府,虞珠的地位历来是她们这一些嫡庶姊妹中最高的。
烟波亭建在碧荷湖上,方才入春,湖上莲叶已亭亭如盖,昨天晚上的一场春雨后,更加青翠欲嘀,湿润浓淳。
湖岸上,望眼望去,像是笼了一团烟绿,几株桃红嵌在当中,红绿相间,美不胜收。
凉亭飞檐碧瓦,青玉为柱,轻纱随风轻曳,层层迭迭,陆离斑斓,四周水汽蒙眬,如入仙境。
蒙眬的轻纱映出女人曼妙的体态,娴静清雅,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虞琳在亭外瞧了一会,才令仆人在湖岸上等待,孤自一人踏着木桥入了凉亭。
轻纱一动,筝音顿止,虞珠抬头,轻缓一笑,
“阿琳来啦!”
虞琳由衷的称赞道,
“大姐的筝技好像又精入了,可是的了太子爷的指点?”
虞珠淡笑垂眼,眉目间却笼着一团抹不去的哀愁,纤纤瘦指搁筝弦上,轻微微挑了一个音调,淡声道,
“王上日理万机,哪儿有空理会这一些琐事儿。”
虞琳杏眼中水波一闪,静声道,
“大姐可知那大夫大人回来啦!”
虞珠继续淡挑筝弦,声音淡微,
“是,听闻啦!”
“那大姐可听闻是太子爷亲身去齐阳把她接回来的?”
虞琳直愣愣的望着她。
虞珠摁在筝弦上的手骤然一顿,沉静的面颜望向亭外,声音微冷,
“阿琳想说啥?”
“大姐!”
虞琳身体往虞珠身旁一靠,娇声软语的叫了一句,凄然道,
“阿琳是真心为大姐烦忧,现在阿琳已是这样,再无他念,可大姐不一样。
太子爷本是大姐的良人,现在给她人所夺,莫非大姐真真的要把唾手可的的良缘拱手令于那个贱种?”
虞珠合上眼,眉目间满满是哀疼,忽然转头去,
“阿琳不要说啦!”
“大姐为何这样忍耐?你是相府长女,是洛阳第一才女,身份崇贵,才德兼备,那个贱种无非是个给人丢弃的蠢货,低贱卑微,怎样能和你相较?太子爷给那贱种迷了心窍,现在正等着大姐去解救,大姐却在这儿畏缩不前,莫非你怕了那贱种不成?”
虞琳哆哆逼问,再无先前软弱之态。
虞珠忽然转头,发上玉凤嵌翡翠花钗一阵逛荡,莹亮作响,
“阿琳,有一些事儿不是我不去争,而是争不的。”
虞琳紧狠攥着她的手,满眼锐色,
“大姐不去争,又怎样知道争不的。”
虞珠淡微摇首,却带着二分胸有成竹的道,
“那女的样貌精美,脾性鲜亮,非一般女人可比,王上倾心于她也是正常,男子三妻四妾氏,多情本是常事儿,然,要真真是娶妇,却未必会娶这般的女子。
因此,我现在不争,却也是争。”
虞琳一愣,如没有料到虞珠原是这通想法,半日,才低眉一笑,
“大姐要真这样有把握,怎还会在这儿弹这哀怨之曲?只怕,大姐在这等着时,那贱种早便已成了皇太子妃。”
虞珠眉头一蹙,
“阿琳究竟要想我作何?”
虞琳表情一凛,恨声道,
“那贱种现在的势,依仗的无非是太子爷,我要大姐把太子爷夺回,把那贱种打回原形,永世不的翻身!”
虞珠淡微摇首,
“阿琳还是乘早打消了想法,我也不会那般做。”
虞琳娇弱的起身,轻叹一声,
“大姐不肯争,阿琳也无法,阿琳只是想提示大姐一句,现在大姐在相府处处高人一等,可知是由于啥?如有一日,太子爷娶了那贱种,你成不了皇太子妃,爹爹可会像现在这样对大姐重视。”
她口吻一顿,依然满脸软弱无害,笑音道,
“大姐历来聪明,自然明白这一些,阿琳等着大姐想通。”
虞珠面色一白,凉凉的望着她,好久才道,
“你多日不曾归家,娘亲昨日还念叨你,你且去娘亲那儿罢!”
“是!”
虞琳盈盈福身,面色不见半分适才的狠色,柔声道,
“阿琳就不打搅大姐啦!”
轻纱一揭,虞琳腰身款款而去,虞珠坐在亭中,目光幽微的望着她娇弱的身影儿,摁在筝弦上的手中重重一扬,只听“嗡”的一声音,筝弦瞬时断开,女人的指头给割破,血沿着如葱白的指头曲绕而下,轻缓的嘀在筝面雕着着碧海水波的文理上。
女子却似没知觉一般,纹丝不动,瞳孔深处愈发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