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自己进京赶考,高中进士,真可谓是一日看尽长安花,意气风发。
可没曾想其后却在京城蹉跎十年,好不容易攒到了足够的钱,上下打点,得到了县令之职。
高中进士那会,他心中还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想法,而现在,他心中满满的只有捞钱,捞到足够的钱直接养老。
身处朝廷之中,他看的很清楚,朝廷已经烂透了,里里外外都烂了的那种,没救了,这样的朝廷,支撑不了多久。
想到即将到手的钱财,徐玮心中火热:不由得长吟:“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赵恒诚不欺我啊,哈哈哈!!
他若当年不是发奋读书,高中进士,哪有现在这发大财的机会!
渐渐地,喊杀声停止了,徐玮起身掸了掸衣袖,悠悠起身:
“该本官出面主持大局了。”
徐君道:“爹,安全起见,还是容儿子先去查探一下情况吧。”
徐玮这才坐下端起茶杯。
这时候,壮班捕头陈信匆匆跑来。
徐君上前问道:“陈信,情况如何了?”
陈信脸色难看:“大人,有点不太妙,石宝山栽在周家了,根据我得到的情况,石宝山带人没冲进周家,被杨安为首的护院挡住了,正在僵持之际,几个高手冲来杀的他们四散而逃,而石宝山没逃出来,虽然没有看到尸体,但估计是栽了。”
徐玮陡然起身:“郑家和刘家呢!!”
陈信道:“这两家倒是被洗劫一空。”
徐君喃喃自语:“石宝山要是死了还好,要是没死……爹,那咱们可就危险了。”
“废物!!真他妈的是一个废物!!口气那么大,却连一个周家都解决不了!”
徐玮咬牙切齿在屋中开始踱步,似是无意的走到了陈信身后,一把匕首落入手中。
陈信站在原地,微低着脑袋,还不知道死期将至。
嗤嗤嗤嗤嗤
徐玮拔出匕首,对准陈信的后背连捅五六下,陈信当场就僵直了身体缓缓软倒在地,不可置信的望着徐伟。
徐玮气喘吁吁抚平陈信双眼,低声道:“你不死,就会有人顺着你查到我身上来。”
“后院坑挖好了没?”
徐君望着徐玮野兽般的眼睛,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挖好了。”
父子俩把尸体抬到后院掩埋好,几乎力竭的他们不顾风度,一屁股坐在地上。
“君儿,记住,陈信失踪了,我们今天没见过他,明白么?”
徐君点点头:“我明白,是陈信勾结马匪,放马匪进城,一切和我们无关。”
…………
周家大门几十具尸体被搬运到一起,鲜血已经基本被冲洗干净,可那种血腥味依然久久不散。
周易很是奇怪:“铁山寨好歹是长宁县附近最大的匪,几百号人,竟然没有一把枪,有点奇怪啊。”
“不奇怪。”
杨安解释道:“义和团中有很多人都抵触火枪,石宝山出身义和团,亦是如此,因此铁山寨上下都没装备火枪。还好他们没有装备火枪,不然我们绝对抵抗不了那么久。”
“营长。”
周大虎打听情况回来:“郑家和刘家的马匪都已经离开了,但郑家和刘家的财富被洗劫了大半,人也是死的死,掳的掳,基本上完了。”
周万虎看向周易道:“周易,你进来的时候看到城门大开?”
周易点点头:“城门大开,值守的捕快全部都醉了。”
“看来是内外勾结。”
周万虎皱眉沉思:“壮班捕快值守的时候是禁止喝酒的,能让他们在值守的时候喝酒人地位一定在他们之上。”
“陈信,壮班捕头,此人有极大的嫌疑!”杨安锁定了一个人。
周易质疑道:“区区一个捕头,有这么大的胆子??”
“如果他背后有人指使呢?”
“如有有人指使,那陈信现在危险了。”
“何止是危险,我猜他已经死了。”
“不,不是死了,是失踪了,这样就可以把罪名全部推到陈信身上,造成一种陈信勾结马匪,洗劫郑家,刘家,周家的事实。”
周易和杨安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你们这对师徒啊。”
周万虎看着周易和杨安一问一答之间进行推论,不由得摇头失笑。
“那叔父觉得我们推论的如何?”周易问道。
周万虎沉声道:“有道理。”
周易点点头:“马匪进城洗劫,城中无论是大户还是小民都是人心惶惶,官府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叔父,到时候主意一下,谁最热衷把罪名推到陈信身上,谁的嫌疑就最大。”
…………
一觉睡到了下午。
正在吃饭,正好碰到周万虎从县衙回来,一屁股坐在周易对面,开口道:
“今天徐玮把长宁县大户都请到了县衙,果然如你所说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说是经过调查,已经失踪的陈信有重大嫌疑。”
周易放下筷子:“怎么样个说法?”
周万虎道:“陈信昨晚带了许多酒菜送给值守的壮班捕快吃,他有两个心腹,将所有值守的捕头灌醉之后,等到马匪到来就打开城门。”
“那群捕快全部被下狱了,特别是陈信的两个心腹被判死罪,当着我们的面绞死了。”
“经过我的观察,徐玮最具嫌疑。”
“只是嫌疑归有嫌疑,却没有证据。”
周万虎叹了口气。
周易淡淡道:“定罪需要证据,杀人不需要。”
虽然才认识周万虎不到十天,可周万虎却对他以诚相待,帮助甚大,在他心里,周万虎虽然没有达到亲叔叔的档次,却至少是好友的档次。
他但凡晚回来十分钟,周万虎都危险了,对于罪魁祸首,自然是有一种杀之而后快的心态。
周万虎悚然而惊:“周易你别冲动!杀官和杀匪可是完全不同概念!!”
周易哈哈一笑:“叔父,我开个玩笑罢了,你别怕。”
顾寒衣瞥了周易一眼,刚才那忽然暴涨却一闪即逝的杀意,她感知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