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还本来不想理他,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顺着他思路回想了一番：“确实不太够。”
“我该说不愧是龙呢，还是该说晋江攻不愧已经内卷至此？”清离笑得愈发不怀好意,居然还伸手比划着，“这么长？还是这么长？不过师兄你应该见怪不怪，毕竟海棠攻要比晋江卷得多了。”
这只狐狸又开始胡言乱语，江月还有点想逐客了，他把那两个造型别致贞x锁收起,想着干脆让它们永远待在储物空间里,这辈子都不要拿出来。
“师兄，”清离忽然正了神色，他压低声音,“你让萧易还原‘镇龙’，根本不是为了收拾楚近楼吧,你……身体没问题？”
江月还指尖一顿。
他知道狐狸聪慧,仿佛什么都能预料，却没想到他竟这么敏锐。
倒也没必要向他隐瞒，毕竟自己情况,清离是清楚。
于是他道：“没有，只是那天近楼事让我想起，镇龙只有一枚，于我而言有些危险,所以就想让萧易试试，能不能再造出一枚。”
“那这些能用吗？”
“不能,”江月还指尖抵着那小圆环,“看上去很完美,可惜这些材料对我无用,林恙说过，只有那唯一一种暖玉能够对我生效，就如同世上寒玉很多，却只有九溟寒玉能为我所用，让我施展冰系仙法。”
“唯一一种……”清离喃喃，“是什么玉种？我帮你留意一下？”
“没有记载。林恙花了整整三百年时间踏遍整个修真界，只找到那么一块，他为其命名为‘克己之玉’。”江月还说着，从储物空间掏出一样东西，“我这里有一块‘克己’残片，你要话，就拿去吧。”
清离接过，发现这一块残片真很小，只有小指盖大，很显然，不能用来做任何东西。
他小心地把残片收好，听江月还又道：“原本，林恙是打算把那块玉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做成‘镇龙’，一部分做成‘吞龙’，他说二者配合，可以最大程度地压制我这体质，能随时取下，随时佩戴，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但可惜，‘克己’玉比其他任何玉种更难雕琢，即便是他，也还是在切割‘吞龙’那一部分时失手了，那半块玉直接崩碎，刚才我给你，就是崩碎后留下最大一块残片。”
清离：“所以，没了‘吞龙’，你就只能戴着‘镇龙’，不能取下了？”
江月还点头。
他指尖摩挲着那枚玉质小环，质地已经和真正镇龙十分接近，但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触碰它时，并不会像触碰克己玉那样产生任何心情平静之感。
“我曾去寻找过，至少这个位面，不会再有第二块那样玉。”江月还把东西拿起，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萧易说他也找不到，说明他们那个位面也没有，那么很大可能，再打造不出第二枚镇龙了。”
他说着走向书架，伸手在上面一拂，打开一个暗格，从暗格里拿出一个锦袋，把那几枚仿制镇龙装进去：“当年我始终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想着只要不摘就行，但现在看来……”
他皱了皱眉：“如果封印破裂速度太快，我来不及恢复修为话，或许只能选择摘下镇龙与人双修，毕竟对我而言，双修才是提高修为最快方式。”
“……师兄，”清离表情有些严肃，“我给你药，你吃了没有？”
“还剩一颗，”江月还道，“不能吃得太快，总需要时间来炼化吸收。”
清离盘算着——上次小龙说过三个月再给他一瓶药，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他忙道：“师兄，你千万别急着摘下镇龙，我再去妖市淘淘，应该能再淘到些回元丹过来。”
江月还：“放心，我不会那么草率，一旦摘下镇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预料，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听他这么说，清离稍微松了口气：“不过师兄，我一直很好奇，既然天道已经给了你指引，就没告诉你彻底消灭那道裂隙方法吗？就算你修为恢复，能再封印它一次，也是治标不治本，何况你金丹已经冻结，再封印一次，你真会……”
他话没说完，似是不忍心再往下说，江月还回过头，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有。”
清离等着他下文。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方再次开口。
他心下了然——有方法，但不能说。
清离有些无奈地抹了一把脸：“好吧好吧，‘天机不可泄露’是吧？那我不问了，我会帮你留意那块玉，还有回元丹事，我先走了。”
江月还没有挽留他，待他离开，从暗格里拿出另一个锦袋，将里面东西倒了出来。
那是一颗小小乳牙。
牙齿很尖，似乎是犬齿。
他将这枚乳牙放在自己手腕上，刚好能和腕上齿痕吻合。
他目光柔和了一瞬，小心地将乳牙重新收起，系好锦袋，关闭暗格。
他转过身，正准备整理一番书案，把看完书放回书架，忽听到外面传来急切呼喊声：“掌门！掌门！”
江月还抬起头，就见有个浮光派弟子闯进他院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掌门，不好了，萧易师弟晕倒了！”
“……什么？”江月还顿时眉心微拧，快步向对方走去，“他人在哪儿？”
“在藏书楼，您随我来！”
江月还同那弟子来到藏书楼，就看到一楼大厅里聚集了不少人，弟子们看到他来，立刻让出一条通路。
萧易被一个弟子扶着后背，半靠在他身上，已然不省人事，江月还心下一沉：“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那扶着萧易弟子也很着急，“我刚来借书，就看到他晕倒在地上，不论我怎么叫他，他都没一点反应。”
江月还蹲身，试了一下萧易呼吸和脉搏，倒是比较平稳，视线一抬，发现他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有很深乌青。
这状态……看上去不像晕倒，倒像是睡着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意识到之前萧易去含露居时，状态就有些不对了，他当时竟没留意对方脸色已经很差，脚步也有些虚浮。
再联系上他拿来那些锁x环和贞x锁……他十分怀疑这孩子整整三天没有合眼，所有时间都用来完成他布置任务了。
明明都提醒了他不急……
江月还叹口气，有些无奈，也有些怜惜，又听弟子们说：
“掌门，我们刚刚去找清尘师叔了，可清尘师叔今天带着苏阳师弟去外山采仙草，不在派里。”
“要不我们去外山找她？”
“不必了，”江月还从那弟子手中接过萧易，“他没什么大事，这里交给我，你们回去吧。”
掌门都已经发话了，弟子们也不好继续留着，有些依依不舍地散去。
他们一走，藏书楼里顿时安静下来。
江月还并没骗他们，萧易现在确实没什么大事，但仅仅是这一次没有大事——他很清楚这少年为什么会晕倒，是因为注意力过分专注，在精神极端亢奋状态下，忽略了身体疲劳。
以他现在修为，还做不到一连数日不眠不休，这一次他运气好没有出现大问题，只是在亢奋结束后晕倒睡着了，但不保证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这样状态非常容易走火入魔。
想要他不再出现这种情况，最好办法自然是尽快提高修为，可偏偏杂灵根修炼困难……
江月还眉头皱得愈发紧。
没有太多时间了。
封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效，他没有时间等待徒弟慢慢成长，只能采取一些别手段。
他略微沉一口气，掏出了那瓶仅剩一颗妖骨回元丹。
清尘打量他一番：“角和尾巴怎么不收起来？”
为了方便看诊，江月还仙法并不对清尘生效。
楚近楼一被她盯着，整条龙就乖巧得不行，老实道：“暂时……收不回去。”
“因为发¨情期是吧？”清尘倒也不意外，“你师尊已经跟我说过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楚近楼摇头。
“也没有因发¨情被激起求偶欲，把某个人当成求偶对象，满脑子想着怎么赖在他身边，并把其他潜在竞争者全部赶走？”
楚近楼：“……”
看着小龙被戳穿心事般微恼表情，清尘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停笔后抬眼：“好歹也注意一下种族吧？”
她说完这话，自己又觉得不妥，毕竟天地间确实没有第二条龙了，思考了一下：“好歹也注意一下性别，你师尊不能生。”
楚近楼面皮有点发烫。
“都说龙生九子，这说明龙和其他种族应该不存在……那个词叫什么？哦生殖隔离。那么龙和人究竟能不能生？”清尘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继续记录，“是个值得研究问题，可惜了，师兄怎么就没这功能。”
楚近楼开始坐立难安。
他很确定清尘师叔一定从清离师叔那里学到了什么。
清尘记录完，又开始检查小龙身体状况，检查到肋下时，发现了他缺失肋骨。
楚近楼一阵紧张，尾巴尖都绷了起来，低声道：“别告诉师尊。”
“我不是很有这个兴趣，但我觉得你瞒不了他太久。”清尘没什么表情地继续下去，将他从头至脚查完一遍，“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求偶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自己注意一下自己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