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不断的流着,就好像永远也止不住似的。
凤秋闽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苍白。
呼吸也在不断的减弱。
可是,他脸上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温暖了。
“柔儿,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很开心。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早点遇见你。我只希望,下辈子,能抢在所有人面前找到你。那样,你是不是就会爱上我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柔,望着他苍白的面庞,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不会。”
凤秋闽脸上的笑容染上了几丝苦涩,“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吗?哪怕只是安慰我的谎话。”
云柔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表情,刚才的震惊早就消失了,澄澈的眸子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凤秋闽,我们俩不是一路人。所以,哪怕你在所有人之前认识我,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柔儿,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吗?哪怕就是哄哄我也好啊,不然我会后悔的,早知道就不用我的鲜血帮你浇灌七彩琉璃花了。”他的语调虽然轻快,可是声音里却夹杂着苦涩和凄然。
鲜血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失,他的腿脚已经开始发软了。
眼皮也渐渐边的沉重,就好像压了千斤巨石一样。
在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凤秋闽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害怕。在这一刻,他终于鼓起勇气缓缓抬起手臂抚上了云柔的脸庞。
而这一次,云柔并没有躲,只是沉着眼眸静静的看着他。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凤秋闽有多麽的开心,能够死在自己心爱女人的手里,他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现在,他终于能够亲手触碰到柔儿了。
他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然而,在凤秋闽指尖刚刚碰触到云柔脸颊的瞬间,他再也承受不住,腿脚一软栽倒了下去。
云柔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他倒下的身体,回头看了一眼七彩琉璃花。
吸饱鲜血的花瓣,此刻所绽放出来的七彩光芒更加的灿烂了。就连花托都比之前长大了两三倍。
眼眸一眯,伸手一把拿了其中一片花瓣,云柔拖着凤秋闽的身体,飞快的冲向了门口。
身后,从七彩琉璃的底部,立马陪飞射出无数的藤蔓,朝着两人缠了上来。
将七彩琉璃花瓣扔进流云链里,她单手支撑着凤秋闽,另外一只手紧握着断天剑,利落的朝着飞射过来的藤蔓迎了上去。
一时间,绿色的汁液飞溅。
藤蔓好像感受到了疼痛一般,速度顿了顿。
也就在这一瞬间,云柔已经拖着凤秋闽推到了外面的小院里。
然而,却不代表脱离了危险,反而是陷入了另一重危险之中。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起来平静无害的繁花此刻就好像一只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凶猛恶兽一样,朝两人扑了过来。
要是只有云柔一个人,对付这些,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现在却拖着一个半昏迷状态的凤秋闽,她不得不求助外援了!
“冥焰!带他出去!”
呐喊声响起,一阵紫光闪过,一袭黑红衣服的冥焰就化为人形出现在了云柔的身边,并从她手中接过了半昏迷的凤秋闽。
“主人,那你怎么办?”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断天剑不停的与冲上来花朵藤蔓对抗着,云柔一边甩给了冥焰一句话:“这些我自己可以解决,你快带他走!”
冥焰牙一咬,一把将凤秋闽抗在肩头,就朝着大门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它的原本是幽冥地火,即使化为人形,也没有一株植物敢靠近他,所以他很顺利的就冲了出去。
凤秋闽还残存的意识,看着自己离云柔越来越远,他想挣扎,想呐喊,可是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藤蔓缠住,而自己却离危险越来越远。
“柔儿,不!”在冥焰跨出大门的一瞬间,凤秋闽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句!
可是,奈何出口的声音却一瞬间就被周围呼呼的风声给吞噬了。
跨出大门的冥焰将奄奄一息的凤秋闽往地上一扔,转身就想再冲进去救主人。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却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速度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主人,主人!”冥焰大力的垂着厚重的大门,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座院子基本是封闭的,除了这扇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进去。
因为结界的原因,就连从空中都无法进入!
心急如焚的冥焰已经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释放出火焰,试图将大门烧掉。
然而,这一次,吞噬世间万物的幽冥地火却对这扇大门来说,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很快,一刻钟就过去了,被上古神火灼烧的大门,别说烧坏了,就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冥焰急的不行,可是他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只能不停的灼烧大门,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一旁躺在地上的凤秋闽,本来身体里的鲜血就已经被七彩琉璃花吸收的差不多了,呼吸微弱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再加上幽冥地火的烘烤,按理来说,就算不死,也早就昏迷不醒了。
可是,他没有!
他不但没有断气,甚至没有昏迷。而且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爬起来去救至今没有出来的云柔。
可是,奈何身体实在太虚弱,连正常呼吸都成问题,又怎么可能救得了人呢!
没有人知道,当凤秋闽眼睁睁的看着云柔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麽的担忧以及震撼。
其实,七彩琉璃花之所以暴动,就是因为食物想要逃跑而已。
里面所栽种的植物,只会吞噬每一届帝君的血肉。也就是说,刚才如果云柔将他扔在那里,那么植物就不会发动攻击,她可以毫发无伤的走出大殿。
可是,没有想到,在那一刻,她居然选择了救他!
凤秋闽不停的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多次之后,全身的力气几乎已经耗尽,就连保持着清醒都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