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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郑慈宜拿着手机翻了几遍,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一个人来接她。
瞿靓跟南希是她亲自赶走的,两个人累了一天,这种时候肯定早就已经睡下,喊她们过来根本一点都不人道。
她在圈里的朋友也少,这种时候能及时赶到还不会落井下石的就只有一个柏溪。
她晚上倒是见到过柏溪,不过那时候她忙着四处找人,她又一心在等荣锋回电话,两个人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分开了。
郑慈宜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繁忙还是悠闲。哪怕就是她主动打电话过来,她也开不了口,她很怕自己会立刻哭出来。
跟宋书约分手那次,两个人的感情已经行将就木,出轨不过是最后一击,又是他单方面的过错,她当然能跟柏溪站到同一阵线尽情吐槽。
这一次的却不一样,她那么高调张扬的秀过恩爱,把她烦得差点单方面绝交。现在突然要让她跟柏溪说她的先生她孩子的爸爸把她独自丢下不管,她真没那个勇气。
郑慈宜忽然很怨愤的想,就算是她今天头脑发热做错了事,他可以凶她骂她甚至要她写检讨,但他怎么也不应该把她独自丢下来吧。
他也知道她没有换洗的衣服,她还穿着礼服穿着高跟鞋!没有人会来接她,她更不可能独自去街上,站在路边招计程车。
她做不到,所有普通人都能做的事,偏偏她做不到。
但是这恰恰说明了他有多愤怒吧,她当着媒体的面回顾自己的感情生活,等于是将现任放在炭火上炙烤,公开处决。
郑慈宜开了微博,她跟宋书约的热搜仍旧强势保持在热搜榜前三,点开来看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不少人专门给荣锋的照片p了绿帽子。
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恐怕就是如此了。
她是太得意了,也太张狂,因为一直在娱乐圈里足够无往不利,所以任性又乖张,从来都不肯委屈自己,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粉丝们说她是真性情是郑怼怼,她也就信了,然后一步步到今天。
如果不是栽了这么一跟头,吃了大的亏,说不定她以后还会做出更夸张的事,闹出更大的笑话,那时候的她又会是什么样呢?
怪不得肖导近来总说她浮躁,她还犟嘴说明明是比以前更成熟了。
郑慈宜有一股冲动,想把之前的所有微博全部清空,从今以后维持话不多说的高冷人设,可是刚一看到删除两个字,又停下来了。
这不是坐实了她跟荣锋有矛盾了吗,网友们会说他们的婚姻果然脆弱,她对前任男友果然念念不忘。
郑慈宜只好直接退出卸载,然后深深叹出口气。
荣锋说人生需要肆意一点,如果总被约束,那就太没有意思了……原来都是骗她的,做人好难,做一个公众人物更难。
郑慈宜在房间里又坐了会,确定并没有人会过来接她,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妆容后,让前台给她喊了辆车。
夜里很少有人来,走廊上空空荡荡,郑慈宜两脚实在太痛,走了几步就将高跟鞋脱下来,提着鞋跟赤脚踩在地上。
走廊都铺着地毯,踩起来柔软温暖,电梯里就没这么贴心,原本就凉的大理石被空调吹得像冰块,郑慈宜两脚叠着,那股冷还是钻心似的。
中途停过一楼,进来的人拎着箱子。看到是她,来人颇为惊讶了一下,紧接着很利索地拿出手机要跟她合影。
郑慈宜带妆将近二十个小时了,又哭过,妆面早就花了,她当然不想这样狼狈的自己被传到互联网上,立刻拒绝了。
来人却不依不饶的,说:“就合个影吧,我肯定不发网上,自己留手机里好好欣赏,这都不行吗?”
郑慈宜摆手:“不好意思,不然我给你签个名吧。”
来人却怎么都不肯:“我要你签名干嘛啊,就想跟你合影一张。你这么小气干嘛啊,不就笑一下,拍个照片吗?”
郑慈宜说:“我真的不想——”
男人直接对着她就是几张,再凑到她身边,举着手机不停自拍:“早点配合不就行了吗,这么费事,现在明星就是被惯的,拽上天了。”
郑慈宜:“……”
电梯正好到一层,打开的电梯门外站着的男人身材高大。郑慈宜一秒都不想在这儿呆,看到电梯外的人,又怔了下。
高跟鞋不小心落到地上,发出很沉闷的响声,郑慈宜赶紧蹲下来穿鞋子,眼泪又止不住的涌出来,她连忙擦了两下,觉得尴尬极了。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荣锋刚好看到里面男人举着手机的手放下来,等看完一边郑慈宜表情,他二话不说将男人拖出来。
荣锋沉声:“手机给我。”
男人被压得腰弯下去:“你谁啊,你干嘛呢!”
荣锋:“再说一遍,手机给我讲。”
“凭什么啊,你是警察啊!”
荣锋已经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将他往外一推的同时,抽出自己的警官证:“没错,我就是警察。”
荣锋将手机推到他面前,拿他手指解了锁,果然翻出他刚刚拍的跟郑慈宜的合照。
照片里,郑慈宜整个人被挤到角落,肩膀被男人压得变形,明明已是满脸倦容,又在惊吓后露出了满满的惊愕。
荣锋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彻底删了照片还预备教训他两下,余光瞥到郑慈宜已经步子匆匆地走远,扔过手机追了出去。
十月的深夜,已经有了早秋的凉意,郑慈宜的裙子轻薄,此时被风一吹,胳膊上居然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她叫的车还没到,联系过司机后,站在路边又等了会。
荣锋已经追了出来,就站在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
起初谁都没有说话,大概是双方都觉得尴尬,直到车子过来,郑慈宜开门准备上去,荣锋忽然抢过来一步又把门关上。
郑慈宜低着头,余光瞥到荣锋一直盯着她看,原本温柔的视线,此刻却像是带了冰一样,刺得她连头都不敢抬。
她轻轻叹了声,又伸手过去将门打开。
荣锋却像是一定要跟她唱反调似的,再一次把门关上。
司机开了窗子伸头出来抱怨:“到底走不走啊,美女?”
郑慈宜说:“我走的。”
还想去开门,荣锋却突然自后把她搂住,空闲的一只手掏出钱包,拿了几张钱给司机:“师傅,我们不走了。”
说完,搂着郑慈宜往一边走。
她既不反抗也不配合,荣锋一边觉得纳闷,一边发现手背忽然有点热。
侧头过来一看,她居然已经是满脸泪了。
“哭什么啊。”荣锋心都揪起来。
司机看两人状态不对,多留了个心眼,特地从车上下来,追着问:“你是她谁啊,你俩到底认不认识!”
荣锋瞪过去一眼,气势凌厉,吓得这人往后连退几步。
他耐着性子把警官证掏出来,说:“我是警察。”
“谁知道你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司机小声嘀咕。
郑慈宜终于出声解围:“我们认识的,谢谢你了,师傅。”
车子离开,偌大天地又只剩下郑慈宜跟荣锋两个人。
荣锋怀里是暖暖的,胸膛宽厚又硬实,郑慈宜却不敢停留太久,怕他像刚刚似的再把她推开,所以选择自己先从他怀里走出来。
这么一想,心里就更加难过,眼泪像连成线的雨,她拿手背用力擦了擦,却只是将眼泪在脸上糊得更加狼狈。
荣锋看得眉心紧皱,牙关咬得发出细微响声,两手慌乱地上下摸口袋,好不容易找出张纸递过去,却被她拒绝了。
荣锋的微微弓腰,几乎跟她平视:“生气了?带你回家好不好?”
郑慈宜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有没有生气的立场,他说的那个家又有没有曾经的温暖。她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几口才能说话:“你不是有事吗?”
一个晚上都对她爱理不理,她好不容易等他过来,想跟他说几句话,他又不耐烦地转身离开,凶巴巴地把她一个人丢下。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哪怕她知道是自己先惹了他,可他怎么能那样随随便便就走呢?那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妈妈骗她只是出去一会儿,可每次都让她等上一整天。
荣锋一手按着她肩,一手揉着她后脑,说:“你不就是我最大的事吗?”
郑慈宜一怔,方才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要轻易原谅他,现在却在听见他的话后立刻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终于敢泪眼涟涟的看向他,在他张手讨好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地靠过去,两只手紧紧抱着他腰。
那种几乎压抑了她一整晚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郑慈宜像是个走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哭得没有一点点收敛和保留。
荣锋也觉得某种压在心里的重量,突然被释放了,紧紧搂着她,力气大到彼此肺里的空气都几乎被一点点被挤压出来。
“哭什么呀。”他叹息着说:“我不是已经来了吗?”
郑慈宜将脸死死贴他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都快吓死了,我以为你刚刚走了就不回来了,再也不要我了,我以为我们完了。”
“瞿靓她们早走了,根本没人来接我,我又怕柏溪骂我,不敢给她打电话。你说我怎么这么失败呢,活这么大了,连个朋友都没有,我爸爸也不管我。”
“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儿,外面这么黑,我也不敢走。好不容易下来了,还有人在电梯里对我动手动脚。我现在脚好痛啊,头也好痛,我还冷。”
荣锋听得心一点点颤起来,最后整个人都在发抖,反问:“傻不傻,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郑慈宜骤然一僵,动作明显得连荣锋都察觉到。
她将荣锋推开一点,两只红红的眼睛看过来,眼神中带着一种许久没见的清明,却看得人莫名心里一跳。
郑慈宜说:“是啊,我真傻,你就是不要我,也会想要孩子的。那天早上你把所有东西都拿走,就是怕我知道你身份对不对?要不是后来我怀孕了,你也不会找上门来跟我结婚。”
她声音无波无澜,荣锋却听得心惊肉跳。原来他拿走证件才洗澡的事,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她不提,一直很小心地埋在心底,直到今天才彻底爆发出来。
如果没有这件事,她还会隐藏多久,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居然背着如此重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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