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么多,其实是在害怕吧。”
刘道脸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暴怒只是偶然的情绪发泄,但场中除了倔强的盯着他的吹笛人,再无一人敢吱声。
“你在害怕,害怕我对上猎魔公会的时候,也会像对付光明教会一样。”
“我是在为大家的安危担忧,愤怒的领导者不是好领导者。”
吹笛人的回答非常巧妙,但是众人都看出了他身上的恐惧,对于可怕的未来即将来临的恐惧。
“别那样看着我,你不会真当我是什么气量狭的暴君吧。”
刘道无奈对他摊摊手,“我和猎魔公会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只要不是逼迫的太过分,我会饶他们一命。”
吹笛人沉默犹豫,旋即又坚定的摇摇头。
“语言是被你玩弄的工具,暴虐者的承诺也不具备可信度。”
“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办?”刘道饶有兴趣的反问,吹笛人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回答,显然这几句话在他脑海中已经酝酿很久。
“我们现在马上撤出雄狮城,逆着河流向源头追溯,这条河是一条海河,在源头我们可以找到出海的船只。
只要离开紫罗兰王国,无穷无尽的海洋可以任我们驰骋。”
说着说着,吹笛人露出兴奋的神色,“海洋上的秩序更加宽容,只要我们表现出一定实力,未尝没有回归猎魔公会的可能性。”
“啪啪啪。”
刘道微笑着鼓掌,“计划很远大,目标很坚定,但是吹笛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你先不说你那个所谓的回归猎魔公会的可笑目标,我就问你一个常识好了。”
刘道伸手指向东方,那是玫瑰森林的方向,同样也是追击者们追踪地行龙的方向。
“在森林中,遇到野兽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什么?是站在原地保持镇定,还是转头逃跑?”
刘道的意思吹笛人明白,接下来的回答与问题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料,保持不动这4个字,明明只是唇舌与喉咙的简单发言,此刻却让他觉得重若千斤。
“人和动物是不一样的,森林与我们所在的社会也有所不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吹笛人的辩解没有得到刘道的认可,他抬手止住对方苍白的言论,简单有力的发问:
“逃走还是反击?告诉我。”
“反。击。”
吹笛人颤抖着说出他最不想说出答案,刘道满意的点点头。
“野兽都知道逃跑的猎物是可以追击的,你凭什么又认为我们可以安然无恙的逃到海上?”
“我们有实力,我们和野兽不一样…”
刘道伸手打断,“人和野兽,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在利益面前,人可以比野兽更恐怖。而在仇恨面前,利益也可以变得微不足道。”
“只要我们够快,肯定可以在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之前逃走。”
吹笛人的回答让刘道发出一声嗤笑。
“我们够快?城中的九道浩然的气息你感觉不到吗?你为什么产生了我们别人快的错觉?”
“你手下不是有三位大师,有他们…”
吹笛人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刘道嘲笑的把他的话补完,“有他们又怎么样?哦,你难道想让我扔下他们独自逃跑?”
“他们是大师,他们可以…”
“不。”
刘道反过来逼迫‘正义’的吹笛人,“首先,我不会放弃他们。其次,是什么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你比三位大师还重要?”
吹笛人呐呐的说不出话,刘道继续打击这位‘正义人士’。
“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你对我的态度就像我有求于你一样,就好像,你是这个团队中必不可缺的一员”,刘道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从哪来的这种错觉?”
“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个组织,我们应该…”
“你们应该听我的。”
刘道声调抬高,语气沉重的盖住了吹笛人苍白的言论。
“你,吹笛人。知道你为什么想不起你自己的名字吗?因为你本就是困聚在尸体上的残魂,如果没有我,你就是一份灵魂材料,甚至比不上亡灵法师手中玩弄的怨魂。”
“因为我,你才能以吹笛人这个身份重新活跃在世界上,你才能重新感受到这阳光,重新品尝食物的美妙,重新拥有亡灵永远不会拥有的情感。”
“因为我,是你们的神主。”
刘道暴怒而高傲的气势像一份炸弹一样在场中爆发,就像高高在上的君王投出他无情的目光,命令一切被他看到的人或事物为他拥有,听他指挥。
“人人…生而平等!”
在刘道暴虐的气势下,吹笛人就像大海中的孤舟,但依旧倔强的高举旗帜,寻找重重黑暗中灯塔的光辉。
“对,人人生而平等。”刘道突然扯出一个夸张的微笑,就像阴沉肃穆的君王瞬间变成了滑稽的游吟诗人,“不过…你们是亡灵。”
“尤格、祭司,把这个没有脑子的家伙给我按住,我要对他进行一点…嗯~特别的仪式。”
刘道转头继续观察方位,旁边的尤格他们已经一起涌出,场中只能听到吹笛人悲惨的挣扎声。
正在观察方位的刘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拍拍头,对着看不见人影的吹笛人补充道:
“其实你这个计划啊,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刚一说出来我就否决了。知道为什么吗?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有一点的晕船。”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
“你!”
吹笛人的吼叫声剧烈的击打声中,待到刘道观察完方位,场中只剩下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类状生物。
“哟,几位打完了,辛苦辛苦。”
刘道自顾自的表演,尤格和海祭司他们冷着脸站在一旁,对自己脱线的主人不做任何表态。
表演完的刘道笑嘻嘻的揭开眼罩,诡异的左眼中有一道血红的圆环不停转动,这圆环带着一种奇异的庄严感,见到这只眼睛就像见到了不可名状的恐怖。
吹笛人的肉体飞快化作一滴血迹,这晶莹剔透的血色珍珠瞬间没入圆环之中,一个呼吸就消失不见。
旁边眼尖的尤格突然吞了一口唾沫,身旁的托马斯和索托斯都奇怪的看向他,尤格对两人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心里却像有1万只羊驼在奔腾。
他刚刚清楚的看到,在吹笛人没入眼中的同一瞬间,那诡异的血环上突然多出一个点,就像是写字时提笔的那一点。
如果一位精英级代表着纹路上的一点,那刘道眼中的血环,又是由多少个点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