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你在窗外站着做什么呢?”
灵秀做为未出嫁的小姑娘,自然是有资格陪在希月身边送嫁的。
而已经成为妇人身份的余冬玉,却不能跟着一起,在屋里守着。
更何况,她的身份有些特殊,二贵在天亮之前让人递了话过来。
说是大哥的婚礼上,他不希望看到余冬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灵秀虽说心里有些疑惑不解,却对于二贵小姑父的吩咐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暗自思忖着,兴许小姑父是有些别扭,不好意思面对小姑,才这么安排的吧。
“你忘了小姑父派人过来交代的话吗?”
“他让你在屋里好好待着别出来,免得扫了他的兴致。”
灵秀的声音里带着丝幸灾乐祸,隐隐为小姑并不受小姑父的宠爱,感到一丝欢喜。
“我......我就是想看看希月姐姐出嫁时的样子,她穿上嫁衣肯定美若天仙吧。”
余冬玉踮着脚尖,眼巴巴地朝屋子里张望着。
昏黄的灯光下,希月姐姐身穿她曾经的那件喜服端坐着,耳垂上戴着一对精致的红宝石耳环,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她的目光顿时一亮,那对耳环看上去好熟悉呀!
该不会......是她的那一对吧!
余冬玉可没有忘记,当初琴嬷嬷他们为了哄着爹娘上钩,送给她的聘礼中,就有一对红宝石耳坠子。
跟希月姐姐如今戴着的,是那样的相似,简直如出一辙,在她看来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
“希月姐姐平时看上去就好看,如今穿上嫁衣,自然更加美丽动人啦!”
灵秀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语气中满是艳羡。
“我的耳坠子?!”余冬玉突然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那是我的红宝石耳坠子!?”
她像是一下子被深深地刺激到一般,声音尖锐地指着希月耳垂上的坠子,大声地叫嚷起来。
希月下意识地抬手,轻轻地摸了下自己的耳垂。
这副耳环比起之前余家大嫂洪氏送她的耳坠子,不知道好看多少倍,也不知道值钱多少。
从看到这耳坠的那一刻起,她便深深的喜欢上了。
满心欢喜地只等着出嫁的这一天戴上,让大贵哥好好欣赏一下她的美丽。
谁能想得到
她除了身上的嫁衣是余冬玉穿过改制的,就连送给她的这副红宝石耳坠子,也是曾经送给她的那一对。
一时间,希月只觉得气血突然上涌,仿佛有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从她的心底直冲上脑门。
她的脸色涨得通红,抬起手便将耳垂上的耳坠子给取了下来,紧紧地攥在手心。
余冬玉早已经在看到红宝石耳坠子的那一刻,便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耳边似乎响起阵阵轰鸣声,如同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耳坠子!我的红宝石耳坠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在窗外跳着脚,嘴里不依不饶地念叨着,更是忘了之前的叮嘱,像头受了伤的小牛犊似的,朝着屋子里冲去。
“还我给!希月姐,你还给我!”
“那是我的红宝石耳坠子,那是我的!”
她一边说着,眼里的泪水更是好像金豆子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颗接着一颗,很快便打湿了她的衣襟。
希月只觉得羞愤欲死,手里紧紧地攥着耳坠子,无论如何也不松手,仿佛紧握住她最后的一丝尊严。
这是大小姐亲自交到她手里的聘礼,连同她手腕上戴着的浅紫色玛瑙镯子,都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东西。
现在被余冬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吼叫着,非说是她的东西,这让她今天这个亲还怎么接着往下进行?
她弱弱地反驳着,“谁说这副耳坠子是你的了?”
“好冬玉,你一定是看错了,也记错了。”
“我这两天和你在一起,什么时候看到你耳朵上,戴过耳坠子了?”
她一边努力地回忆着这几天的情形,一边无力地解释着。
她几乎可以确信,并没有见到余冬玉戴过耳坠子。
这样漂亮夺目的耳坠子,但凡她哪怕戴过一次,自己也定然会有印象。
可她的声音在余冬玉的哭喊声中,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如同一阵微风拂过。
“小姑......”一旁的灵秀看着小姑伤心痛哭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小姑的那对耳坠子她只远远的看过,连摸一下的机会都不曾有。
印象中,小姑对那副耳坠子看得格外宝贝,就连她阿奶都不让随便拿。
眼下,看着小姑伤心地讨要耳坠子,灵秀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小姑父会千叮万嘱的说,不让小姑来观礼了。
恐怕他是怕小姑认出自己的耳坠子,也成了希月姐姐的东西,会闹起来吧!
这么看来,琴嬷嬷他们一家子,当真是好算计啊!
一副红宝石耳坠子,居然能送给两房媳妇。
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个做法传出去,往后他们在宅子里那些下人们面前,还要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看着希月坚持不将耳坠子交出来,余冬玉竟然扑通一下,跪到她的面前。
“希月姐,求求你行行好,把我的聘礼还给我吧!”
“那真的是我的耳坠子,不信你可以问问灵秀,我的耳坠子,自从嫁过来之后就不见了。”
“没想到......呜!呜!呜!”
余冬玉哭得撕心裂肺,泪水更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他们家为了贪图琴嬷嬷给的东西,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如今,他们竟然趁她受伤迷糊期间,把原本属于她的耳坠子,转赠给了希月做为聘礼。
这样的操作,实在是让她如何能忍得下去!
希月只恨不能立即把大贵母子找来,几个人当面对峙一番。
她倒要听听他们的解释,一副红宝石耳坠子,娶两房媳妇,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希月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你们姑侄两个别看我一个人坐在这里,便觉得我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