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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后,徐翘跟程浪回了附近酒店。

程浪家就在不远的地方,但猜测徐翘不会愿意跟他回家住,又没有把女朋友一个人抛在外面的道理,所以他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后,陪她在酒店开了一间套房。

两人原本在国内就是同居状态,到了外边当然也没必要特意分居,不过卧室还是两间。

因为学校里的意外,两人没再去别处,晚餐就近在酒店解决。

徐翘心里对程浪有些愧疚,想着不去学校就好了,又或者她没有娇气地走不动路就好了,回到酒店摇身一变,小鸟依人地照顾起他来。

当然他后来已经不见丝毫异常症状,她只是主动做了些从前不会做的活,比如在他洗澡前给他备好浴袍睡衣,又在他睡前替他热了杯牛奶,顺带搭好明天的西服、领带、袖扣、腕表。

徐翘一边觉得自己这女朋友可真能干呀,一边仍然认为程浪不是单纯的晕车,嗦一晚上,让他请医生来给他检查检查。

程浪始终表示不用,说前阵子刚做过详细体检。

其实如果要安安徐翘的心,他可以安排家庭医生上门,跟对方串通好,骗一骗她。

但程浪不想这么做。

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肯这么忙前忙后伺候他一晚上,已经让他受之有愧。他不想为了隐瞒最开始的那件事,继续对她撒一百个谎。

当临睡前,徐翘打算用“礼轻情意重”的拙劣手法为他捏肩按摩时,他拒绝了她,坐在床沿把人拉进怀里:“真没事了,你再这么下去,我才要有事。”

“有什么事啊?”徐翘坐在他腿上看他。

程浪微微抬头,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可能……”

可能会忍不住把她按在这里吻。

“嗯?”徐翘眨眨眼。

“会太喜欢你。”因为暂时无法冒险,他换了一个比较含蓄的说法。

徐翘一愣之下“哇”了一声,拿食指轻轻戳他的肩膀:“难道你本来没那么喜欢我吗?”

“是更喜欢了。”他笑着答。

“哦?”徐翘双手勾住他脖子,“那你现在喜欢我,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程浪瞟了一眼两人身下的床。

“……”这是什么变态的暗示!

她推推他:“你好肤浅!你就只是馋你女朋友的身子!”

程浪摇摇头。

徐翘又炸了,低头看看自己这傲人的身材:“这身子你居然都不馋?那你还想馋什么样的?”

程浪笑起来:“是‘馋’,但克制着‘馋’――这就是我的程度。”

都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这答案无疑令人满意。

徐翘没忍住笑,凑过去,飞快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程浪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那先给你尝一点点甜头咯。”她说。

程浪笑着把人揽紧:“感激不尽。”

跟徐翘温存了一会儿,把她送回对面那间房后,程浪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稍微有些汗,但不多,其他症状也不明显。

照理说这是好现象,但今天学校里的情况又让他拿捏不准自己的病情。

他关上自己这边的房门,烦躁地沉出一口气,拨通史蒂芬的电话。

这是他从前在伦敦接受治疗时的心理医生。

回国之后,因为中断了正规的心理治疗,而接受史蒂芬的建议尝试自主脱敏,所以他只让宋冕作为全科医生管理他的基础健康,没有在国内另外聘请新的心理医生。

电话接通后,他跟史蒂文简单讲述了今天的经历,确认道:“我的病情有恶化的可能吗?”

史蒂芬的态度一惯的从容:“下结论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向我阐述,遇到那位异装癖先生时,包括事发后,你对你的女朋友是怎样的态度?”

“我对她没有抗拒的想法,反而……”

史蒂芬鼓励道:“我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你可以直接点。”

“我反而变得更希望与她亲密接触。发病当时我下意识抱了她,但症状没有加剧,我反倒从中得到了慰藉。”

“那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是恶化,而是好转。”史蒂芬高兴道,“这次的意外冲击可能证明你的恐惧症已经有了一定的‘特异性’,而不再全面抵触女性这一群体。当然我不能保证,你能够与除你女朋友以外的女性正常接触,毕竟没有实验……”

“我不会去做这个实验。”程浪截断了他的话头,说完以后略微一顿,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这样脱口而出。

史蒂芬笑了笑:“哦,别误会,我并没有提议你去做这个实验,如果你计划与你目前的女朋友共度余生,你完全不需要再与她人磨合。”

程浪沉默片刻后问:“按目前这样的进展,我还需要多久能够彻底脱敏?”

“我不能通过电话下定论,这样吧,既然你在伦敦,我们或许可以安排一次面诊。”

程浪想了想:“我这几天的行程不太方便,如果有机会我再联系你。”

翌日下午一点,徐翘和程浪从酒店出发,前往展览会馆参加伦敦高级珠宝展的开幕式。

因为徐翘是带着作品来的设计师,比起受邀参展的普通宾客,需要在开幕式前提早到场准备,所以向来不在公开场合过早露面的程浪为了陪女朋友,难得成为了积极到场的第一拨宾客,抵达宴会厅时,里面只有稀稀拉拉三分之一来宾。

徐翘一到会馆门口就被珠宝协会的负责人接待着去了展览中心,并没有跟程浪一起现身宴会厅。

程浪孤身进来时,倒生出了点吃软饭的味道――女朋友去忙正经工作,他却来这儿蹭下午茶。

宴会厅内金碧辉煌,水晶吊顶高悬在白金穹顶,映照着四面浓墨重彩的壁画,长餐桌上铺满美酒佳肴。

程浪的到来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很快有人认出他,似乎没想到以他的身份,会这么早出席,赶紧过来打招呼。

有一道声音,比那些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更先钻入程浪的耳朵。

因为那是母语。

“浪总?”江放撒开女伴挽着自己的手,擦着不相信的眼睛走过来,“你什么时候来伦敦的?”

程浪与上前来的几位外国宾客微笑点头致意,用各国语言分别跟几人握手招呼后,抽空答他:“昨天。”

“我上回在群里提起这珠宝展的时候,你也没说你要来啊。”江放好笑道,“你这是故意甩开我呢?”

几位宾客一看江放与程浪十分亲近熟稔,纵使想攀关系也懂得看眼色,不再打扰,暂时退到了一旁。

程浪从侍应生手中的镀金托盘拿起一支白葡萄酒,跟江放手中的高脚杯轻轻一碰:“不是故意……”

江放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下半句:“难道是不小心?”

他一愣之下气了个大发:“哎,什么意思,真不把我当兄弟了?不就上次平安夜问弟妹要了个微信,最后还没要到,至于吗你?”

“这倒不至于,毕竟她眼光还不错。”

“……”

程浪露出“为你好”的表情:“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也不想当电灯泡。”

“哦,”江放四下一张望,“原来弟妹也在啊?”

“去见珠宝协会的人了,一会儿过来。”

“那你不陪着她?”

“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应付得来,我陪着她,反而会让人把注意力都移到我身上。”

“还挺用心良苦。”江放嘀咕,回头看了眼唯唯诺诺缩在角落的女伴,“哎,这谈正经恋爱,还真得找见过世面的,门当户对不是虚话。”

程浪看了角落的小姑娘一眼,瞥瞥他:“新女朋友?”

“没,这不是空窗嘛,雇了个小妹妹当临时女伴,颜值倒是带得出手,就是不会交际,见人就躲,只敢跟我说话。”江放叹了口气,羡慕地看着程浪。

程浪拍了两下他的肩,大概是“羡慕不来”的意思。

宴会厅陆陆续续迎来新宾客。

程浪和江放人手一支酒,坐在沙发上聊天。

看见温h、华茵和周菲肩并肩进来,程浪在三人的视线刚刚抵达他这里时,淡淡瞥开了眼。

温h的视线尴尬地落空,只好一转,投放到旁边的江放身上。

江放晃晃手中酒杯,对她笑笑,等人走过去,杵杵程浪:“你这就有点不绅士了,怎么回事啊?以前不是把全天下女人都当宝吗?”

程浪没说话。

如果是普通的对象,他当然不至于因为有了女朋友就抛弃基本礼节,但温h对他有想法,又似乎格外擅长想象。

照徐翘的说法,他的绅士情结在温h眼里,可能成为一种“余地”。

给女朋友厌恶多年的人留下这样的希望,他得有程烨的脑子才会这么做。

走到远处长餐桌边拿酒的温h脸色不太好看。

华茵和周菲一左一右围着她,低声安慰说:“他可能是因为旁边坐着江放,所以才稍微避嫌一下啦。”

“对啊,你看徐翘没在场就知道了,特意把人带来伦敦,又不愿意让她露面,那不就是随身携带的‘消遣’而已吗?程浪从来不把她带到公开场合,能是真把她当回事?什么女朋友,说着好听而已。见得了光的,才叫女朋友,见不得光的,本质就是包养。”

“你们也别这么说。”温h皱皱眉头。

“菲菲哪里说错啦,本来就是啊,这种草包落魄女,我要是个男的,肯定也嫌带她出来丢脸。”

这边话音刚落,不起眼的角落里,傅梨悄悄起身,走向程浪和江放所在的沙发区。

江放朝她招招手:“梨花妹妹,这里。”

傅梨在他身边坐下,把手拢成喇叭状:“江哥哥,你旁边这位大老板是姓程吗?”

江放一愣:“问这个做什么,人家有女朋友,别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梨继续拢着小喇叭说,“我是听见那边有三个姐姐在说他女朋友坏话,你们关系好不好,是不是应该跟他讲?”

“嗯?说了什么?”江放起了好奇心。

傅梨把温h、华茵和周菲的话大致转述了一遍。

“啧,难怪浪总不稀得搭理这几位。”江放摇头,跟傅梨现场教学鉴婊,“你别听她们表面这么讽刺来讽刺去,其实心里酸着呢,一个个的,巴不得被我们浪总养,就算见不得光也前仆后继。”

程浪偏头看他:“说什么不干不净的?”

江放靠过去,跟他低低耳语两句。

程浪瞥了远处三人一眼,拿起手机,给徐翘发消息:「什么时候过来宴会厅?」

徐翘过了半小时才回:「快了吧,协会老师太热情了,前任老会长今天也在,拉着我说了好多话。」

程浪笑了笑,又回:「还吃得消吗?」

徐翘:「协会这边交流还好啦,英文没问题,有意大利和西班牙几个同行过来,我就吃不消了,不过有朋友帮我翻译。」

程浪:「这么快就有朋友了?」

徐翘:「那当然,看不起谁呀,我以前只是懒得出去交那些塑料姐妹花之类的朋友好吗?哎呀你别缠着我啦,玩手机很不像话的!」

程浪:「好,过来了提前五分钟跟我说。」

程浪笑着放下手机,等徐翘传消息说“来了”,拿了支新酒,朝宴会厅中央走去。

温h见他独身一人,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拿起高脚杯走到他面前:“程浪,我觉得徐小姐昨天可能误会了我,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程浪笑了笑:“温小姐这会儿有空了?”

温h一愣:“我不忙。”

“是吗?刚才听温小姐和朋友聊得很开心。”

温h怔了怔,看了眼他之前所在的区域。没道理听见。

她定了定神说:“我们随便闲聊呢。”说着就要继续跟程浪解释昨天的事。

但程浪却先开口:“原来温小姐的爱好是闲聊中伤她人?”

温h脸色一变。

“听说温小姐与赵小姐交情匪浅,”程浪笑起来,“有些话,我从前跟赵小姐表达过一次,但她似乎没理解我的意思,为免温小姐与赵小姐一样,我这回说得浅显点。”

温h目光闪烁地看着他,手里高脚杯中的酒液不断晃动。

“我说,我不太为难知错就改的人,这话的意思是――”程浪压低声,笑着看她,“屡教不改,小心祸从口出。”

程浪说完后,朝她点头致意以示告辞,转身离开。

温h定定地站在原地。

程浪本不必刻意说起赵宝星,他说了,是因为在提醒她,赵宝星现在的下场。

原来赵宝星这次丑闻事件背后的推手,就是程浪。

震惊太过,温h下意识扶住了一旁的长餐桌桌沿,一抬眼,看到宴会厅正门外,一行形形色色的人正朝这边靠近。

人群中,那个款款走进宴会厅的女人亮得扎眼。

一身高级定制的深蓝色抹胸星空裙勾勒出优越的黄金腰臀比,她踩着高跟鞋笑意盈盈地走来,每一步都明艳动人,每一步都像踏在聚光灯下。

好像她还是那个一出场就轻易捕获所有人目光的,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从未跌落尘埃。

甚至奇怪的是,她仿佛比从前更加光芒万丈。

不是因为华美的衣饰,也不是因为昂贵的名牌,而是因为气韵。

温h不太理解,为什么徐翘这样的花瓶,能在这一众有头有脸的名流面前,现身得这么有底气。

然后答案很快揭晓了。

因珠宝协会前任会长玛佩尔和珠宝设计师们的出现,众宾客齐齐朝这边涌来。

程浪较其他人更早上前,朝玛佩尔微笑点头,用标准的英式发音说:“玛佩尔女士,很高兴见到您。”说完后,看向她侧后方的徐翘。

“哦,cheng。”玛佩尔跟程妈妈有交情,当然认得程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徐翘,好像被吸引,她用英文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这次展会上最年轻的珠宝设计师,yuli。”

温h愣住,手里的酒杯险些从指尖滑落。

华茵和周菲捂着嘴面面相觑。

程浪笑着看了眼徐翘,把她的手牵了过来:“看来她没有跟您提起我。”

徐翘推了推他,跟他比口形:做什么?

玛佩尔愣了愣:“哦,这是……?”

程浪笑着与徐翘十指相扣,对玛佩尔解释:“或许是我这个男朋友不值得她炫耀。”

玛佩尔惊讶过后,笑起来:“怎么会?这真是太令人高兴了,你们站在一起简直是金童玉女。”

程浪在满室男男女女的歆羡目光里摇摇头,笑了笑说:“我想今天的我,只是她的陪衬而已。”

徐翘捏捏他的手指,暗示他差不多得了哈。

玛佩尔笑着说程浪谦虚,又话锋一转地夸赞徐翘,说有这样优秀的女朋友,或许的确该谦虚些――很显然,这位混迹江湖多年的老太太看出来了,程浪希望借她的嘴,为自己的女朋友正名,告诉众人一些什么。

成人之美,何乐不为?玛佩尔给了程浪这个面子,配合他聊起徐翘的作品,边说边往宴会厅中央走去。

宾客们跟着挪步,一路对徐翘频频侧目。

结束了这一环插曲,玛佩尔拿话筒说起场面话,与众人表示欢迎各位贵宾拨冗前来莅临展会,开幕式即将开始,烦请大家移步。

徐翘终于从万众瞩目中解脱,在众人三两结伴,朝宴会厅正门走去的时候,跟程浪悄悄落在了后面,低声问他:“干吗突然撒狗粮秀恩爱?你受刺激了呀?”

程浪没想提起刚才的不愉快。

流言蜚语他来挡,她只要开心就好。

所以他顺势道:“嗯,是有些受刺激。”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徐翘眨眨眼。

“是你在的时候发生的。”程浪揽着她腰的手慢慢往上抚,抚过她光滑的肩线,目光在她羊脂白玉般的锁骨以及往下,那雪白隐现的山丘处一落,“你的披肩呢?出门还穿着的。”

徐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抹胸裙:“这里这么暖和,穿披肩很蠢啊。”

程浪叹了口气,轻轻握起她的左手,摸了摸她食指上的钻戒:“那你能不能把这枚戒指换到中指?”

左手食指的戒指代表未婚,中指的戒指代表热恋。在西方传统里,如果一个女孩子在左手中指戴上戒指,那就是对外拒绝追求的意思。

徐翘倒没考虑这么多,出门前习惯性地戴在了食指上而已。

“为什么要换啦?”她故意装不懂,笑着问他。

程浪微微低头,咬着她的耳垂说:“因为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让我想立刻把你从这里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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