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以后,孟朵朵和云飞扬谁也没有再说起过慕西辰。
仿佛这一个人,真的成为了朵朵生命里的过去式。又仿佛这个人的名字,已经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禁忌,谁都小心翼翼地避讳着,刻意不再提起。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孟朵朵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时,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前尘往事,仍然会如潮水般的涌上心头。令她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起初,孟朵朵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不安和忧心着些什么,但是渐渐的,她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起来。
她的脑子里,总是不断地冒出这样的纠结:三哥和雪姬,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好了吗?是不是在一起了?
这种念头时时刻刻地折磨着她,刺激着她,几乎令她疯狂。
这时她才知道,其实她是那么的嫉妒雪姬和慕西辰在一起。一想到慕西辰可能真的爱上了雪姬,她就觉得难以忍受。
好在夜晚失眠,白天孟朵朵可以一睡一整天。
云飞扬除了每天会她强迫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别的什么事情,他都无条件地纵容着她。
所以,晚上虽然像夜猫那样警醒,白天的很多时候,孟朵朵都是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她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来到古代,终于有机会过上了以前经常痴心幻想却始终不能实现的,猪一般的幸福生活。
而慕西辰回到皇宫以后,却立即就后悔了。
那一晚朵朵重重摔倒在地上的情景,就好像慢镜头一样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重复回放。令他寝食难安,一颗心生生作痛。
没有不顾一切地把朵朵带回来,是慕西辰最为懊恼和痛悔的一件事情。
而那时,他只顾抱着雪姬,甚至没有赶过去对朵朵说一句安慰的话。又使他的心,被深深的愧疚和担忧所填满。
对朵朵的思念和牵挂,无可抑制地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田。
慕西辰几乎想立刻停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再次快马赶到朵朵的身边。
可是,他是皇上,离开了京城这么些天,朝政上积压的事务已经有了不少,他不可能再拖着不去处理。
何况,他已经决定把皇位移交给轩辕默,很多事情,更要尽快解决完善。
与此同时,正在接受游龙阁药物治疗的雪姬,却变得敏感又脆弱,并且格外依赖慕西辰。
到了吃药的时间,如果慕西辰不在,她根本就不肯好好吃药。只有看到了慕西辰,她才能安下心来。
诸多的外界因素,都使得慕西辰不可能马上离开京城,来到朵朵的身边。
他只能在心里不断地请求朵朵原谅自己,压制着内心对朵朵的狂热思念,先把朝廷要处理的政务解决好,并且抽出一定空闲来陪伴着身体还极度虚弱的雪姬。
然而,他又是那么的牵挂和放心不下朵朵。
万般无奈之下,慕西辰只有亲笔书写了一封表达他满满相思与歉意的书信,让夏青派人快马加鞭,按照客栈那个地址给朵朵送过去。
可是,因为孟朵朵已经离开了客栈,那封信并没有及时地送到朵朵手上。
当然,慕西辰并没有想到,那一次的重重一摔,已经使朵朵失去了他们至关重要的孩子。
如果他知道在轩辕轩刺杀他的那晚,不仅雪姬生命垂危,朵朵也同时流产了。他怎么样,也不会在那时离开朵朵。
可惜,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直到现在,慕西辰仍然蒙在鼓里。他仍然不知道,他和朵朵的孩子,已经不存在了。
这天午后,孟朵朵吃过午饭,继续回到房间里去睡她百睡不厌的大觉。
迷迷糊糊之中,却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轻轻地推搡着她。
她以为是云飞扬要喊她出去哪里玩,眼睛根本都懒得睁开,只是不耐烦地说:“别吵我呀,我困死了。”
“朵朵,是我,是我呀!是我你还嫌吵吗?”一个娇里娇气又满含激动的声音。
小米?孟朵朵的心头一震,脑子也跟着一激灵,顿然间睡意全无,张开眼睛就坐了起来。
果然,慕小米亭亭玉立地站在她的床前。
脸上脂粉未施,素颜朝天,却依然明眸皓齿,雪肤花貌,宛如一株清雅的出水芙蓉。
“啊!真的是你!小米!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小米!小米!你这个坏东西!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一走那么久!也不给我捎个信!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快要疯掉了!”孟朵朵赤脚跳下了床,又是笑又是泪地抱住了慕小米,嘴里一阵热烈的欢呼与责备。
“朵朵,我也快疯了!你当我不想你吗?我每天都念着你,盼着和你相见的那一天。可是……你比我还早离开皇宫,后来又听说你当了皇后,你让我怎么给你捎信?你知道,默是不可能让皇宫的人知道我们的消息的。”慕小米的眼泪比孟朵朵更多也更激动。
她本身就很爱哭,此刻见到了朵朵,悲喜交加,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直掉。
两姐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一年多的相思,一年多的想念。久别重逢的狂喜,使孟朵朵和慕小米都像失了控似的又是笑又是闹,又是尖叫又是流泪,疯狂了半天才总算勉强平静下来。
坐到床上,两人各自把分别以后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小米,你真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像一朵娇嫩嫩的鲜花了。”孟朵朵上下打量着慕小米,调侃着笑道:“看来,轩辕默同学功不可没,对你的呵护肯定是相当周到。”
“是呀,默,他对我非常的好。”慕小米说着,脸颊透出无限娇羞与幸福的红晕。
“默?”孟朵朵这才注意到她对轩辕默的称呼变成了这样,不由抿唇而笑:“哈,叫得多甜蜜呀。小米,我早就说过,轩辕默会是个好丈夫,你是个有福气的女孩子。”
“朵朵,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们才刚刚成亲没有多久。”慕小米嗔怪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