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的陶栀儿被孟思思这几句反问问得有些结舌,微微转过脸,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我和你不一样,我曾经爱过许林那么久,他走了,几乎带走了我的全部感情。我要他再多的钱财或者是补偿,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不就是一样的?”孟思思疲惫地挑了挑眉稍,苦笑着道:“我也是因为爱才和萧墨轩在一起的,如今爱没有了,我还要他的钱干什么?”
陶栀儿再也无话可说,好久,才紧紧地拥抱了孟思思一下说:“思思,别太伤心,就像你从前劝我的那样,好男人多得是,还在前面等着咱们呢。”
“是啊,咱们现在真的是一对分不开的难姐难妹,哼哈二将了,连失恋都是一先一后紧跟着。”孟思思略微沉默了一会儿,轻描淡写地笑了。可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却倏地涌起了几许晶莹的水光,一闪即逝。
后来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个女孩都没有再说很多话,彼此很有默契地闭着眼睛睡觉。
不过,陶栀儿明白,孟思思并没有睡着。
一整个夜里,她陆陆续续地起来了好几趟,不是喝水就是去卫生间,也不知道她到底睡熟过一分钟没有?
而在这个夜晚,同样翻来覆去没有睡着觉的,还有留在那套小房子里的萧墨轩。
孟思思会这么毅然决然地走掉,是他事先绝对没有想到的。
他记得带着黎佳雪去巴黎的前一天,他专门给她打电话好言好语地说过了。
当时,孟思思的语气依然是那样清清淡淡,不冷不热的。
萧墨轩听出来她有些不高兴,可是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想着,到时候给她多带些礼物回来,多哄哄她就没事了。
女人嘛,不就是喜欢漂亮的礼物,喜欢听甜言蜜语吗?
从巴黎一回来,一切事情忙完,他今天,也是首先赶到了她的这里。
走之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就没有跟孟思思好好相聚过,又去了巴黎几天,他不是不想念她的。
可是,他满腔热情地赶来,换来的却是,她居然一本正经地跟他提出了分手,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而且,没有带走他给她的一点东西。
房子钥匙她留下了,银行卡她也留下了,上面的钱她竟然说一分没动……
这让萧墨轩陷入了最深的挫败和恼怒,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孩这么嚣张无礼地对待过他!从来只有他甩别人,没有别人敢甩他。
孟思思,她凭什么一次次在他面前这么趾高气扬,无视他的尊严?挑战他的底线?
是他对她不好么?不,可以说在他拥有甚至认识的女人当中,他对孟思思是最特别也最迁就的了。
以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的热情维持超过三天以上。好多个千娇百媚而又温顺有加的美女,几乎第二天他就会厌倦,用钱打发走。
孟思思,是他唯一留在了身边这么久还兴趣不减的女人。他甚至想过,就这么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也好。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留住她。
她还是走了,走得义无反顾,坚定决然。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萧墨轩一个人躺在他曾经无数次和孟思思相拥而眠的床上,听着窗外传来的那“滴滴答答”,时大时小的雨声,只觉得心情陷入从所未有的烦乱,糟糕透了。
他知道孟思思在陵城几乎没有什么亲人,唯一只有一个哥哥,可他们现在也很少来往了。
那现在这么晚了,外面又下着雨,她那么冲头冲脑地跑出去,会去哪里呢?不会……遇到什么事吧?
这样一想,萧墨轩更加觉得心烦意乱,简直一秒钟都不能再躺下去了。
他索性披上衣服下床,走到阳台上往下面张望了一下。
尽管明知道不可能,可是他的心底竟然还存在着一份近乎天真的幻想。
也许孟思思就在楼下某一个角落里站着,他只要轻轻一喊,她就回来了。以后依然是那个柔柔软软躺在他的怀里,跟他撒娇笑闹,让他又爱又疼的小女人。
然而,此时的外面,只有茫茫的夜色和飘飞不断的雨丝。哪里有那个小小的,让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人影?
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萧墨轩也明白自己心里,其实还是在牵挂惦记着那个没心没肺丢下他跑了的女人,隐隐约约地为她担心着。
可是让他这时候心急火燎地追出去,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跟他闹分手的女人回来,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是他从来不屑于做的事情,他的世界里,不需要讨好任何一个女人。
萧墨轩静静地在阳台上站了很久,最后回到客厅,心情烦闷地在沙发上坐下。目光缓缓地掠过孟思思在这个屋里留下的每一件物品,粉色拖鞋,卡通茶杯,没事就喜欢抱在怀里的毛毛熊,束头发的发带,还有她平时来了兴致时做的许许多多精致好玩的小工艺品……
一样一样,完完整整,可可爱爱地摆在那里。就好像还在安静耐心地等待着它们的女主人回来一样,那么让人刺眼,而又刺心。
萧墨轩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让自己的脸容和思绪都笼罩在一片缭绕氤氲的烟雾之中,一夜未眠……
第二天,萧墨轩冰寒着一张酷脸去上班。眉头紧锁,眼神森寒,那阴郁冷沉的样子,就仿佛是有人欠了他几辈子的债没有还一样。
几乎不到一个上午,公司所有的高层人员都知道了,总裁的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没事最好别往枪口上撞,别去招惹他。
包括跟着他一起去了巴黎才游玩回来的黎佳雪,都也十分知趣,没有敢像从前那样时不时地进去打扰他。
她猜测可能是孟思思和萧墨轩之间终于出了问题,心中不由暗自窃喜,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比从前更加认真努力地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