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仔细的计划,更加的早出晚归。每当陆枝,睡下了,他还在忙,等到醒来的时候早就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
岭南地区基本都是少数民族,皇室想要用自己的手段统治他们,他们根本不服管教,如果逼迫的狠的,更是动不动就要来几场叛乱,杀几个钦差大臣朝廷命官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尤其是阜阳县,因为多山,在加上山林,大多数都是岩山,又因为紧邻着海边,倭寇时不时的便会来骚扰,导致他们更加的民风彪悍。
想要,因地制宜,以礼教化,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与中原文化格格不入。
再加上他们大多,各族有各族的语言,因此,导致基本上有90%都不认字,更加的愚昧不知。
当今皇帝上位的时候,也是野心勃勃,派了不少官员前去治理,想要把当地百姓教化成中原百姓那样,然而毫无政绩可言,被调去那地方的官员,干了几天,就宁愿辞官回乡也不干了。
再加上当地豪强,根本就不配合,导致官员根本毫无政绩可言。
即便留下来的也大多同流合污,得过且过,只想捞够了本,根本就没有为百姓考虑。
李赫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南水北调。
南边临海,淡水资源丰富,可也正因为这般,经常发生水灾、泥石流、山体滑坡等。
北部少水,经常干旱,仅有的田地粮食经常是颗粒无收,再加上距离深山太近,即便粮食种上,也会被山上野物霍霍。
朝廷不是没有想过赈灾,只是根本就解决不了。
通常岭南境内,一年小灾最少要来个十几回,时不时还要来个三四回的大灾。
灾难太多,再加上古代交通本就不便,等待朝廷赈灾,还不如抢劫沿路的商户。
能够维持下去,多亏了他们沿海,有最大的盐场和沙场。
只是现如今吃到了抢劫的甜头,这些人更加的肆无忌惮,导致商户越来越少。
可是说真的,虽说盐场和沙场明面上是朝廷的,税收却根本收不上去。
因为偌大的盐场和沙场,皇上更不甘心。
可是现在这盐场和沙场掌握在四大豪强与各位土司手里,就连朝廷都插不进手。
导致这岭南富的流油,穷的啃树皮都没有。
这便也造成了书籍的垄断,寒门子弟想要读书,根本不可能,再加上少数民族,基本上也觉得书没啥用,没有书读,不识字,自然是怎么蛮横怎么来。
朝廷派来的官员还不敢硬碰硬。
因为你总归是外来户,根本就不如这些本地人了解这山林,为了治理这岭南,朝廷不知折了多少人进去。
张将军是唯一一个在此呆了十年之久的人。
可也总是面临着无兵可用的地步。
要打破僵局,那么就得让老百姓看到曙光。
其实说真的,谁有真的愿意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有安生日子过,谁又愿意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那不是没有办法吗?再怎么彪悍的人?他也希望过安稳日子。
李赫通过陆枝的提点,再亲自走出去多方考察,终于在年前把事情定了下来。
一开始他就进入到了误区,总觉得没有时间,可是想要治理好岭南,就必须要慢慢的来,如滴水石穿,如清水煮青蛙。
只能慢慢的渗入,而不是单刀直入。
单刀斩乱麻,确实能解决,但是这却不是最好的方法。
李赫经过三个月的时间才慢慢完善了自己的第一步。
马上就要过年了,可是这几个月陆枝见到李赫的时候极少。
甚至连几个孩子的功课他都已经交出去了。
张将军已经另外请了人来教几个孩子。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眼见着已经进了腊月,可是李赫却依旧忙的找不到人。
这是他们在岭南过的第一个新年,预示着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这里的人们主食都是米饭,可是一家子都是北方人,更喜欢吃面食。
今儿个便是腊八,提前泡好了第二天起早熬煮的腊八粥。
有小米,大米,红豆,大枣,黑芝麻,黄豆,绿豆,栗子,核桃等干果,足足有18种之多。
提前清洗干净,浸泡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熬煮,小火慢煮,最后加上红糖,香甜软糯的腊八粥便做好了。
陆枝提前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了一块儿蒜苗,现如今,算已经能收了,一大早便把算清洗干净,晾干水分,放进买来的坛子里,倒上醋腌腊八蒜。
刚刚准备好一切,院门便被敲响了。
陆枝疑惑的喊了一声:“谁呀?”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白家主府上的仆人,来给陆枝送腊八粥了。
昌国的习俗,相熟的友人之间互赠腊八粥,寓意着来年如同腊八粥一般幸福满满。
陆枝高兴地接过来,顺便进了厨房,把碗换过来,然后又给对方端上了一碗自己家做的腊八粥。
哦!年前头赏赐下来了,因为种出了高产粮食,李赫一家被赦免,陆枝有幸成为孺人,而李家两个孩子也可以参加科举。
这可是莫大的殊荣,毕竟当初流放三千里,可说过了,李家三代不能为官。
而现如今李赫也恢复了身份,成了阜阳县的县令大人。
没错,徐县令高升了,成了运康府的知府大人,阜阳县便在运康府之下。
按理说,李赫即便恢复公明,也不可能直接便是七品县令,可偏偏他为了治理阜阳县,或者说,为了整个岭南境地,可谓是煞费苦心,甚至如何治理,以多少年为期限,都写得明明白白,言之有物。
自然他这份奏折直达天听,龙颜大悦,反正阜阳县是一根卡在皇上嗓子眼里的鱼刺,咽不下,吐不出,索性便交给了李赫,纯粹的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治理好了,那自然是合了皇上的心意,如果不行,其实也没有妨碍。
其实,当初被判流放的时候,皇上对于三元及第的李赫也是百般惋惜。
本以为是寒门子弟,本以为是自己给自己留下的洞才,却没想到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