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楚兮不得不发声，站起身冷眼斜视着凌斯栩，轻蔑冷哼：
“凌斯栩，你想多了！”
他却不闻不问，就像没听到她这句轻蔑辩驳的话一样？
又或者，深知此时她的心理，深知她想继续吊着季敏凯，而他绝不允许她这么做？
所以，他要继续向季敏凯挑衅！
只见他一把松开季敏凯的衣领，勾唇冷哼，挑挑眉阴森森的说道：
“季敏凯，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楚楚兮什么时候开始的吗？现在就如你所愿！实不相瞒，在她车祸前，就已经把初次给了我。而车祸后的这两年她失忆，更是心甘情愿做了我的床品！我凌斯栩的，床上用品！”
话落，一边的路言和黄梓浩大惊失色，均瞠目结舌回不过神。
不管是黄梓浩还是路言，都没法把“床品”这个词和倔强的楚楚兮联系起来，更没法把“此种残暴的行为”，和“从不缺女人”的冷都狼联系起来。
至于一边的楚楚兮，已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反应，唯有嗤声苦笑……
失忆后变成“宁漪”，在他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地位？床品？
好，凌斯栩，这两个字我记住了！
这一刻有反应的，也许只有季敏凯……
只见他强压的愤怒已快冲破头顶，带着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场，一步步逼近凌斯栩，一字一顿阴沉恐吓道：
“有、胆、你、再、说、一、遍！”
凌斯栩不惧，不但丝毫不退后，还逼上前恶狠狠的继续挑衅：
“竖起耳朵听好了，床、品！”
“……”季敏凯没出声，但瞳孔里已火光四射，脸上和脖子已暴出青筋。
凌斯栩像是铁了心要跟他干一仗，讽刺拍打着他的脸，睁着变态的大眼睛逼近他，咬牙切齿继续道：
“楚楚兮从一开始，就是老子想玩就玩的东西！终身享用的，床品！”
也许，他是故意激怒季敏凯；
也许，他是自虐……
楚楚兮，你不是说自己是臭婊子吗？
行，老子来给你证明！暴君配婊子，谁敢说不是绝配？
终于，这句话让季敏凯强忍的怒火冲破头顶，他一脚踢在凌斯栩的肚子上，冲天怒吼：
“畜生！！丧心病狂的畜生！老子打死你！”
季敏凯顿时失控，雨点般的拳头朝凌斯栩袭来……
很意外，凌斯栩并没有还击，甚至都不躲闪？
他只是用两只大手一把捏紧季敏凯的拳头，带着一丝自虐，恶狠狠冲季敏凯吼道：
“来啊！以为老子怕你么？楚楚兮变成婊子是我凌斯栩带来的！季敏凯，你今天不杀我，你枉为男人！”
眼看着怒发冲冠的季敏凯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要朝凌斯栩的胸口刺下来，而凌斯栩居然依旧不躲闪？
路言和黄梓浩慌了神，忙冲上前制止了季敏凯的冲动行凶。
“放开我！老子要杀了这狗杂种！禽兽！丧心病狂的畜生！”
季敏凯歇斯底里，如同发狂的猛兽，拼命想挣脱路言和黄梓浩的束缚，嘴里不停的怒骂，两条腿不停的朝凌斯栩胡乱踢打。
而那男人依旧不躲避，甚至还不嫌事大的再度冲上前逼近他，继续凶狠的挑衅：
“来啊！老子不怕！季敏凯，你以为你什么东西？除了会趁虚而入的捡漏，你特么还有什么本事？”
“凌斯栩，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季敏凯，你个口蜜腹剑、居心叵测的小人！明明是你的禽兽老爸做局利用老子，害她妈妈染上冤案，你还有脸跑来这里装好人？”
“我装你祖宗！”
“……”
这样无聊的对话，不逐一描述了。整个过程楚楚兮都是冷眼旁观，挂着一脸的讽刺冷笑。
“够了够了够了！！”
终于，黄梓浩的冲天怒吼让两男人停止了骂战，他还狠狠推了凌斯栩一把，而此时季敏凯也被路言拉得死死的，锁在原地。
于是，两头猛兽的距离拉开。
“你俩有完没完？有完没完？”被搞毛了的黄梓浩，满脸怒气的瞪着凌斯栩，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凌斯栩，你以为今天你被季敏凯杀了，楚楚兮就会念你一辈子吗？不，她只会帮你收尸！”
“……”凌斯栩转过身去背对众人，极力掩饰红红的眼眶。和楚楚兮之间，他已不知该怎么相处下去了。
《士兵突击》里高城有句话：早熟的人通常都晚熟，骄傲的人又很急性！
说的就是凌斯栩！
这两样他都占全了！
黄梓浩接着又转向季敏凯，也训斥道：
“季敏凯，你以为今天杀了凌斯栩，楚楚兮就会感谢你吗？不，她转个身就会把你告上法庭！”
“……”季敏凯愤愤眯眸，不回应。
“她楚楚兮就是个自私的女人！”黄梓浩走上前凝视着女孩，眼里却并无鄙夷愤恨，相反带着爱怜，顿了顿后继续道，“但，我能理解……”
楚楚兮惊抬眼，搞不懂他想说什么。
暴躁冲动的混世魔王，真能理解她刚才的冷漠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亲人的性命安危，更重要！在家庭变故面前，一切都微不足道。更何况，让她亲妈身陷囹圄的，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凌斯栩做了控方证人，季敏凯的父亲在背后做局陷害，还掌管着案子的走向……”
黄梓浩像个兄长般心疼的看着她，将心比心的说道，
“我想，如果换成我是她，不会忍辱负重去讨好你们、吊着你们，可能只会一时冲动直接捅死你俩！”
“……”无人回应，都被触动。
而楚楚兮更是瞬间哽咽了，默默低着脑袋不敢和他对视。
“可她终究是个女人，虽然比男人能隐忍，但却容易悲观，更容易因悲观而乱了方寸！”黄梓浩说着，缓缓抬起手臂扶住她双肩，诚挚的劝道，“你以为只有这两王八蛋能救你妈妈么？为什么不能靠自己？连路言都说案子有突破，只要找到两目击证人出庭，你妈妈就能洗冤！为什么不相信法律，不相信这世界终究是正义的？”
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楚楚兮顿时感激，也无限羞愧懊悔：“耗子，我……”
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尽管内心已对自己灵魂深深的自检过，但那些忏悔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早熟的人通常都晚熟，骄傲的人又很急性！
这两句话楚楚兮也占全了。
“不要盲目的悲观，好吗？你从前的乐观自信都去哪儿了？被那两王八蛋磨没了么？”黄梓浩语重心长的继续劝导。
“不是，我……我只是……”她有些慌乱，羞惭让我语无伦次。
他像个大哥哥般温和一笑，摸了摸她的头，继续劝道：
“别想太多，还记得《士兵突击》里团长说过的一句话吗？”
楚楚兮顿时更羞惭了，弱弱解释道：“抱歉，其实那部剧，我……我没来得及看。”
“那好，我陪你看！”黄梓浩笑笑说着，继而松开她的肩膀，若有所思道，“记得团长曾对许三多说——很多复杂的事情，其实又很简单；但很多简单的事情后面，又很复杂！”
“……”女孩没接话，不觉中也开始深思起来。
猜想他是不是要她把宁婧姗的案子“化繁为简”？
心照不宣！
“想想看，这句话不就是在说宁婧姗的案子吗？不管背后有多少人做局，不管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我们都可以把思维放简单点，从案子本身去找突破口！目前路言已经为我们找到了一个，就是两目击证人！在没找到这两人之前，谁也不能断定他们的立场，谁也不能断言他们不会出庭作证，对吗？”黄梓浩道。
楚楚兮恍然大悟，顿时也乐观自信起来，冲他坚定点点头道：
“耗子，你批评得对！是我太悲观太自私了，之前想太多了。”
“这就对了！”他松口气开怀一笑，打趣道，“如果你不反对，就让小耗子陪你一起去找目击证人的线索，可行？”
“嗯嗯嗯！”她拼命点头，冲他会心一笑。
黄梓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立马拉着她出门，走之前丢给那两死男人一句：
“至于你俩，先留在家里好好反思反思吧！冲动是魔鬼！”
说着，又转向路言，叮嘱道：“路言，好好教育教育他俩！”
“得嘞！”
路言飙出一口京腔。
——
黄昏，楚楚兮和黄梓浩在外找线索没进展，便来到学校门口吃饭。黄梓浩提议吃肠粉，楚楚兮同意，感觉出他内心的伤感。
于是，吃饭时，见他时不时看向窗外有些忧伤，便问：
“耗子，是不是想你老爸了？”
“想他作甚？”黄梓浩苦笑，叹口气道，“黄大肠这辈子就是自己作的！辛辛苦苦几十年，操劳了半辈子，以为有了钱就有幸福？可现实又怎样？跟儿子一年不说话，一见面就干仗？娶个二房，还是个婊子？”
“……”楚楚兮无语，能感受到他对方琳蓉的恨意，对自己老爸的心疼。
但也知他更多是，对现实的无奈。
很想劝劝他开导一下，可楚楚兮显然没能力做心灵导师，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得静静听他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