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什么？”女孩不明就里，轻声催问。
他缓过神，收回深情的目光，小声道：
“以后单独相处时，别叫我凌斯栩。”
“那叫什么？”女孩眨巴眼睛，“叫凌爷？”
“叫老公！”凌斯栩没好气。
某女：……
呵，就知道你还是不想离！
也行，咱就这样慢慢耗吧！
——
两天后，m市。
晚九点，飞机终于落地。
女孩呼吸着熟悉又陌生的空气，心情那叫一个舒坦。推着小行李箱，无视男人一落地就恢复那种冷漠的做派，她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活脱脱一小“跟屁虫”。
出了机场，看到来接机的人有些眼熟，却愣是记不起对方的名字。
那人贵公子模样，一身花里胡哨的名牌透着浓浓的痞气。服饰搭配，看起来挺和谐时尚，一点也不辣眼睛。
身材修长，矮渣渣凌半个头，大晚上还戴了副“装逼神器”——墨镜。
见到他俩出来后，男人将墨镜往下拉了拉。透过镜框上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疑惑看向凌斯栩：
“什么情况？”
男人的反应，宁漪有些不明就里。便猜想他俩之前可能不认识，渣渣凌没带她去过他的朋友圈。
“助理。”凌斯栩答得淡然，似是在刻意回避？
宁漪秒懂，从前他俩可能隐婚，连他的好友都瞒着。
“哦。”
男人收回目光，懒得再看她这个助理一眼。从凌斯栩手里接过他的行李箱，却不管她手中的小箱子。
靠，真没绅士风度！
宁漪在心里骂了句。
“车停哪了？”渣渣凌也不管她，跟男人肩并肩走在前面。
“t3门口！”
“停那儿不怕贴罚单？”渣渣凌皱眉。
“哼，敢贴老子罚单的警察还没出生呢！”男人口气嚣张。
跟在后面的宁漪皱眉，对他有些反感。
前面两人走到一辆特拉风的黄色兰博基尼前停住，凌斯栩把男人的墨镜摘下来，看到他的一双熊猫眼后，皱眉问：
“眼睛怎么了？”
“唉，别提！”男人叹口气，无奈道，“跟老头子干了一架！”
凌斯栩恨铁不成钢的白他一眼，摇摇头道：
“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跟老爷子斗气？”
“得得得，打住哈！你咋越来越像我妈？”
男人没好气的抱怨，说着，看向身后被他们忽略的小“助理”，奸笑调侃了句：
“丫头，做助理跟不上老板的脚步，小心被炒哟！”
某女：……
懒得接话，乖乖将自己和某凌的两个行李箱，准备放到车后备箱。
“行了，别吓着人小姑娘！”某男装模作样，终是心疼她干苦力，便朝男人说道，“去，帮帮她。”
男人像是很听渣渣凌的话，走过来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时，又打趣了句：
“嘿，还挺有眼色的一丫头，不错嘛！”
宁漪懒得接话，冲他大方一笑，算是道谢。
回澜庭居的途中，凌斯栩坐副驾驶，跟开车的男人闲聊，某女坐后排静静偷听。
“坦白吧，怎又跟老爷子起冲突了？”
男人透过后视镜瞅了车后座的她一眼，皱眉道：“喂，你不会是要我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糗事吧？”
“她聋哑人，听不见！”某人答得淡然，谎话张口就来。
某女微微白他一眼……
心想：你才是聋哑人！你全家都是聋哑人！
“真的？”
男人似乎很二，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伸到后面在她眼前晃了晃，大声喊道，
“后面的！你老板说要炒你鱿鱼，可听见了？”
扰得某女差点噗嗤笑出声……
心想：渣渣凌又不会手语，怎会招一个聋哑人做助理嘛！这一点你居然没反应过来？我去！
好吧，既然你凌斯栩要逗逗兄弟，那老娘就配合一下下……
便装出一副紧张疑惑的表情，似乎骗过了驾驶座的男人。
“我去，还真是聋哑人？”男人叹道，说着又问凌斯栩，“可残障人士在凌盛，不都是工厂基层吗？你咋还提拔了一个哑巴做助理？”
闻言，某女暗暗惊了下……
渣渣凌的公司居然还给残障人士提供就业机会？卧槽，挺有善心嘛！
“这丫头有眼色呗！”凌斯栩淡然解释，“再说了，公司机密只有在聋哑人这里才安全，不会泄密。”
“嗯，有道理。”男人点头，彻底打消疑虑。
“行了，甭废话！老实交代，跟老爷子又起啥冲突了？”凌斯栩回归主题。
打消顾虑后，男人也不再磨磨唧唧，叹口气道：
“唉，还不是因为他老逼着我相亲？”
“相亲怎么了？反正你小子又没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老爷子这是为你好！”
“好个屁！”男人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道，“哼，他黄大肠就是想攀附叶家，逼我娶叶知秋！”
叶知秋？
这又是谁？
宁漪表示，闻所未闻！
“叶知秋不好么？人家市长千金哪点配不上你？”凌斯栩说着，白他一眼，“再说了，明明是你小子吊着人姑娘不放，说你对叶大小姐没一点好感……哼，打死你，老子都不信！”
哦，原来叶知秋是m市的明珠……
某女心里有了数。
却仍想不起来前排的男人叫什么，只是越来越感觉他眼熟。就像此刻一样，他那种骂骂咧咧，很熟悉：
“叶知秋是不错，京立传媒的校花，大方得体。可就是爱装逼，有时候还装得过了点，老子看着挺烦的。”
宁漪听着一惊，因为她即将要上的学校，也是京立传媒。
“借口吧？”凌斯栩轻笑质疑。
“真不是！”男人焦躁的解释道，“不信你去学校问问，她叶大学姐前阵子是不是很护着姓季的那小子？”
季？
宁漪心里一个咯噔，这个姓氏似乎也不陌生。
却没发现前面的凌斯栩，正在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她的反应。
而驾驶座上男人的唠唠叨叨，仍在继续：
“哼，季松谱下台明明就是咎由自取，m省哪一处不是大快人心？墙倒众人推，季敏凯在学校里受排挤，根本就是活该！她叶知秋还装得跟圣母玛利亚似的，时不时蹦出来护着这小子？你说，让老子的脸往哪搁？”
季敏凯？
这个名字让后排的某女，本能的身体一个激灵，强烈的直觉袭来……
这个人，她很熟！
前排凌斯栩透过后视镜，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烦躁皱眉，朝黄梓浩喝道：
“行了！别扯不相干的人，说叶知秋！”
“季家怎就不相干了？”不知情的黄梓浩却没完没了，理直气壮道，“凌斯栩你扪心自问，楚丫头的死会不会是季家干的？”
没错，一年前车祸的背后主谋，他们有两个怀疑目标：蛇夫，和季家。
因为当时，凌斯栩已查出来季敏凯在误导女孩，撞死路开的肇事车辆，就是来自季家！带来了之前季家司机这个人证，楚楚兮也幡然悔悟了，对季敏凯恨得牙痒痒……
鉴于当时m省的司法系统，是季家掌权。所以那起案子很难办，楚楚兮和凌斯栩分头行动。女孩着力寻找“季敏凯肇事逃逸”的物证，凌斯栩着手筛选京城的关系。把所有跟季松谱有染的官员全部排除，准备订婚礼后，让上头来重审路开的冤案。
可就在这个关头，楚楚兮出事了……
谁也不知她把“季敏凯肇事逃逸”的证据藏在哪里，而单凭季家司机的口供，不足以定季敏凯的罪。且，那个司机也很容易翻供。
所以直到现在，这件案子仍没有昭雪。而季松谱的下台，无疑是凌斯栩的变相报复……
他知道，在方卓的悍马车上动手脚的，极有可能是季敏凯！
但……
他没有证据！
谁能想到季敏凯那小子，也特么是个黑客！且，技能不亚于楚楚兮。
此刻被黄梓浩很没谱的提起楚丫头，凌斯栩又气又急，便毫不客气怼道：
“那件事我心里有数，你特么少掺和！”
“不是老子非要掺和！”却见黄梓浩一根筋的不依不挠，倏地将车停下，指着他道，“凌斯栩，你要是不能给楚丫头报仇……”
“够了！”凌斯栩一声怒吼，“还有完没完？”
黄梓浩被震住。
车后排的女孩也被吓傻……
猜想他们口中的“楚丫头”，就是楚楚兮。但不能女孩的死，肯定就是季家干的。因为凌斯栩在她面前亲口承认过，是他搞死了楚楚兮。
所以她觉得，凌斯栩的回避，很可能是做贼心虚，怕好友怀疑。
可……
驾驶座上的男人为毛认为，凌斯栩应该给楚丫头报仇呢？难不成这个女孩，跟渣渣凌也有过感情纠葛？
不不不，应该是驾驶座上的男人喜欢过楚丫头。所以才认为好兄弟凌斯栩，应该给“弟妹”报仇。却不知，最大嫌疑的真凶，就是他的好兄弟。
宁漪正暗暗这样想着，就见凌斯栩继续朝男人说道：
“听着，杀楚丫头的人我动不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这下某女心中有了数……
动不了，就是他自己！
可驾驶座上的男人听不懂，还在那不依不挠：
“怎就动不了？你堂堂凌爷……”
话没说完，被渣渣凌打断，指着他鼻子恶狠狠道：
“你要是再敢跟我喋喋不休，老子掐断你黄家的资金链！”
黄家？
某女的熟悉感又袭来，却愣是记不起男人的名字。
“……”这下黄梓浩彻底没屁放了，只是眼眶泛红，微微湿润。
可以看出，他也有所变化。如果是从前，他指定会立马怼道：你掐断就掐断，关老子屁事！
但现在，他没有。
深知凌斯栩说得出做得到，而黄家的经济命脉也关乎太多人……
已经失去了方卓、楚楚兮，他黄梓浩，不想再失去身边任何一个！
“开车！”
凌斯栩压抑着心疼，没好气朝他命令。说完稍稍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将话题回归，
“叶知秋那事，你也别想太多！遇到一个对你掏心掏肺的女人不容易，要学会珍惜。”
“……”黄梓浩没接话，默默开着车，使劲眨着眼皮不让泪水溢出。
深知凌斯栩这话是说他，也说自己。
所以他恨自己，也恨凌斯栩！
两个大男人，为什么就没保护好楚楚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