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认为自己对你有什么偏见!”凌斯栩听得出她话中带话,却也保持冷静不入坑,只稍稍抛出一句试探,“不管你从前经历过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暗害沈亦臻、抛弃亲生女儿的事实!”
“我暗害她?哈哈哈……”宁婧姗笑了出来,一副看透红尘的风尘女表情,轻蔑问道,“沈亦臻告诉你的?”
“不,楚楚兮!”凌斯栩义正言辞,犀利的盯着她。
女人双唇翕动了下,脸上的轻笑渐渐凝固,映出一抹哀伤,最后垂眸苦笑:
“呵,小孩子知道什么?还不是沈亦臻夫妇俩跟她乱说的?”
一再表明自己没有暗害沈亦臻,不禁让凌斯栩懵乱。当年的游轮事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讲真,他想知道真相,但兴趣并不大。毕竟那件事状似跟凌家无关,他不用那么急迫去了解。而且宁婧姗的戏子功力有目共睹,谁能保证这一刻的她,不是假装、不是撒谎?
因此,凌斯栩不为所动,淡然弹了弹烟灰:
“你和沈亦臻的姐妹恩怨,我没兴趣知道。但如果,你想修复跟丫头的母女关系,我可以帮忙。只要,你不再觊觎凌盛集团。”
他认为,如果女人刚才的那抹哀伤是由心而发,那可以给她一个机会,也给楚楚兮一个机会。毕竟是亲生母女,还能看着她们对立互撕不成?
可女人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了……
“抱歉,我宁婧姗从没想过修复跟谁的关系!”但见她也不接招,自信冷笑道,“丫头爱怎么看我,是她的事。我的人生,我做主!”
“那就是没得谈咯?”凌斯栩凛眉一挑。
“聊聊蛇夫吧!”宁婧姗却话锋一转,嘴角的冷笑很有些玩味,眼角又略带嘲讽,朝他问道,“你觉得,此人是谁?”
“你!”凌斯栩果断回答,凛眸相对。
“呵,果然脑洞大……”宁婧姗苦笑摇头,叹口气道,“行,我不做辩解。但今天也给你一句话,觊觎凌盛集团的不是我,而是蛇夫!”
最后这句话也算掷地有声,扰得凌斯栩心口一紧,秒问:
“怎么说?”
“来龙去脉你没必要知道,我担心,你的小心肝承受不住。呵呵……”宁婧姗笑得讽刺,重新点根烟,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只需了解,我不是蛇夫的人,而是你爸爸这边的!”
凌斯栩一愣,能相信凌沧海跟蛇夫集团无关,但宁婧姗……
不好说!
便将烟头掐灭,双手交叉相握,很认真的看着她: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别后悔就行。”宁婧姗苦笑,眸光越来越意味深长,带着自信和狡黠,她慢条斯理道,“总之啊,让我进董事会,是为凌盛集团好。你爸爸和马司令,都认可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却生生让凌斯栩的心头一震……
难道说,宁婧姗是老爷子和马司令安插的一颗棋?
可为什么这颗棋子,要安进凌盛集团内部?莫非公司不干净?董事会里有人跟蛇夫存在勾结?是蛇夫集团里的一员?
卧槽,马伯伯他们怀疑的,该不会是老子吧?
想起机场时马司令的一句话——在真相没大白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你!
再加上从头到尾宁婧姗那意味深长的冷笑,凌斯栩顿觉得,自己被怀疑的可能性很大……
呵,马伯伯和老爷子的思维够荒唐!
凌斯栩在心里暗叹,认为没必要去澄清什么,他表明态度:
“行,你要进董事会,那就拿钱买股份。想通过跟我爸结婚这种捷径,哼,不可能!”
总之,就是要把你宁婧姗挡在门外,不管老子是不是被马伯伯他们怀疑了。
“凌老说得没错,你永远都这么顽固。”
宁婧姗也懒得再跟他扯了,深知点到为止的重要性。她很有信心,只要抛出蛇夫的谜团,凌斯栩这条鱼必定上钩。便掐灭烟头,起身道,
“不说了,卧房在哪里?我要休息。”
“楼上第三间!”凌斯栩也不含糊,分给她一间最小的客卧。
宁婧姗向上瞟了一眼,明明记得刚刚保镖把老爷子的行李,拧进东边大卧室,也就是第一间。第二间是主卧,没她的份,她知道。
但那靠西边的第三间,卧室门也太寒碜了吧?跟楼下的佣人房,基本没啥区别。
收回目光,她冷笑看向沙发上原本的继子、现在的女婿,抄起手慢悠悠问道:
“这房间给我和你爸,是不是小了点?”
“怎么,你认为到现在还有资格,跟老爷子睡一间房?”凌斯栩抬眸,毫不客气朝她挖苦。
却见宁婧姗弯腰,睁大眼睛朝他逼近,丝毫不顾及低开的领口在他面前春光乍泄,只压低声音凛凛道:
“北京凌家的那张大床,你妈妈当年躺过的地方,已记住了我的体温……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凌斯栩:……
眸中冒火,额爆青筋,拼命忍住给她一拳的冲动。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宁婧姗这样,把不要脸演绎到淋漓尽致的!
“所以说,别跟我斗!”宁婧姗不依不挠,又慢慢凑到他耳边,低声威胁道,“否则我不保证,蛇夫会对你们凌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
凌斯栩瞳孔放大,心头震了三震。
所有思绪在这一刻,瞬间理清了……
宁婧姗是蛇夫那边的人,带着目的而来。有可能被老爷子和马司令策反了,跟他们一起对抗蛇夫;但也有可能,为“引蛇出洞、捕蛇入网”,马司令和老爷子不得不向她做出一些妥协……
总之,这是一场暗战博弈,蛇夫集团vs马司令!
而战场,就在凌盛集团!
所以,宁婧姗一定知道蛇夫是谁!
猛地缓过神,凌斯栩正欲对她审问到底。这时,书房门打开,楚楚兮捏着一张单子走了出来……
她犀利的眸光直逼宁婧姗,嘴角挂着鄙夷的冷笑。使劲按捺住心中的愤恨,将手中那张单子朝女人面前一递,力争用平静的口吻,很客气的说道:
“伯父药茶的新配方,有劳!”
疏离也是一种傲慢,让宁婧姗很恼火。可当斜睨的目光落在那药方上,看到少了一味药剂时,她顿神经一绷,脸上抹过慌乱……
倏然侧过身去,回避女孩犀利的目光。宁婧姗竭力藏住心虚,下颚一昂,推辞道:
“这个不归我管,给阿文阿武!”
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药茶里的猫腻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哼,死丫头片子那么能,咋不上天?
好在之前她留了一手,反正开具药方和按药方煮茶的人,都不是她。此刻就算猫腻被揭露,她也有得甩锅!
楚楚兮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举着单子走到她面前,优雅冷笑,慢条斯理嘲讽道:
“你不是伯父的私人护理么?”
心想:你屁药理知识都没得,却用这个方法成功博取了凌老爷子的好感?宁婧姗,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戏子功力!
“呵,这话凌老说的?”宁婧姗抄起手,勾唇冷笑。面上装得镇定,却又一次侧过身去回避女孩的审视。
让楚楚兮心里有了数:之前药茶配方里的猫腻,宁婧姗一定知情,没准还是罪魁祸首!
哼,亏凌老爷子还那么相信她。刚刚在书房即使毒配方已揭开,凌老爷子也依然为她说话。称配方不是她开的,可能她和他一样,都被那个假大师给骗了等等。
“不,我猜的!”楚楚兮秒否定,嘴角露出狡黠。
“……”宁婧姗扭头狠狠瞪着她,深深吸口凉气,不语。
被女孩的话扰乱思维,她心里紧张判断着:凌沧海应该还不知道,是她收买了马来西亚的那位大师。所以这事,她依然有得甩锅。
大不了等会儿在老爷子面前哭哭啼啼,说自己根本不知那所谓的隐世中医,居然想暗害他……
原来,去年宁婧姗为接近凌沧海,剑走偏锋,没有从常规的勾引入手。而是瞅准男人身上的痼疾——类风湿关节炎,推出在京圈贵族里都膜拜的中医大师,给他开了一副治疗的药茶方子。
凌沧海服用后,不出一个月类风湿全好了。就算是阴雨天,腿关节也不痛。整个人生龙活虎、精力旺盛,便很快跟宁婧姗确立关系……
不料今年夏天,他突然感觉整个下肢的功能在退化。虽没有风湿,关节也不再疼痛,但两条腿越来越无力,直至最后连行走都很吃力,只得坐轮椅。
起初凌沧海并没怀疑,是那位中医大师开具的药茶方子有问题。只觉得自己年事已高,有这样那样的病,很常见。
直到今晚被楚楚兮把脉诊断,才知祸因是药茶方子里多出来的一味罕见药剂——萨葵!
这种中药材,世上没几个人知道。因为它的培植方法,据说传自两千年前的古刹王朝。而那位中医大师之所以在京圈贵族中远近闻名,是因为他以“古刹王朝皇族传人”自居。
所以,没人会怀疑大师的医术。却不知,他是个实打实的冒牌货!
看到这里,也许你已猜到……
不错,真正的中医神仙,古刹王朝皇族的传人,是楚楚兮的师父——孙爷爷!
所以楚楚兮才会对“萨葵”不陌生,只是不知它的出身跟古刹王朝有关。显然,孙爷爷对有关古刹王朝的事,跟女孩只字未提。
而今晚对凌沧海的病情诊断,无意中也让楚楚兮揭开孙爷爷“神秘面纱”的一角……
现在就来说说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