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终有尽时
蛇最终选择与画中仙达成同盟。
这是一个双赢局面，至少在它的认知中，这样最好。
画中仙曾在天界生活，熟知天界之事。
如今四天柱只余下昆仑，而昆仑隐于世间，不显凡尘。
若想悄无声息潜入天界，最合适的便是借助画中仙的帮助。
这一次的交易，便算完成。
它要画中仙在需要时站出来，成为前往天界的钥匙。
而它，则需要利用隐匿神通，帮助画中仙逃脱昆仑的追击。
双方约法三章，互惠互利。
它并不信任画中仙，就连最关键的蛇印，也也担心画中仙有能力解开。
为保险起见，蛇决定去一趟苏州城，将她栖身的那副画作取回。
画中仙自无异议。
这样一来，双方便都没了疑虑，画中仙也与少女也想要去一趟苏州城。
二人心中各有打算。
少女有蛇暗中传音，知道她曾去过一趟苏州城，更是进入宅子里被画中仙绞杀。
她对于苏州城，有些许好奇。
至于画中仙，则是想与阿牛见最后一面。
“入我腹中，稍作歇息。”
被留下蛇印的画中仙，此时也能听见蛇的心声。
那道阴冷、森然的声音在画中仙与少女心中响起，那一瞬，黑色大蛇便张开血盆大口。
它蛇信一卷，便将二人吞入腹部。
……化为原形的蛇，施展遁地术速度奇快无比，不到一日便可来往苏州城。
此去苏州城并没有要紧之事，所以它想速去速回……顺便腾出时间回刘家村休养生息。
与画中仙一战，它以隐匿神通占尽先机，可还是受了些伤。
画中仙虽然知道蛇并不是真想吞了自己，可被蛇吞下时还是忍不住惊呼！
她知道妖邪之口最是恶臭污秽，而她又最是厌恶污秽之人，所以十分担心身上沾染污秽之物。
一阵恍惚后，她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荒凉的深林中，而是一片黑暗的空间。
令她感到惊奇的是，这空间很大很大，远比在外面看到的蛇肚子要大的多。
甚至比她那画中世界，还要大上几分！
更令画中仙惊叹连连的是，蛇肚子里居然一点儿也不臭，反而香风阵阵。
有一股十分奇特的能量包裹着她，令她感到异常的清爽与畅快！
更何况蛇乃活物，常常能四处走动。
其神通之术，连昆仑都无法发现，比她那副画还要更加好用。
……倘若能在此处安家，岂不美哉？
画中仙左看右看，双眼闪烁流光溢彩，十分心动。
唯一让她不满的是，周围实在太黑了，什么也没有，不比她那画中世界住着舒服。
正当画中仙胡思乱想时，她忽然见到不远处少女也在好奇地左右观察，见到少女，她的脸颊就控制不住火辣辣的疼。
于是她心下一沉，转过脸不去看少女。
谁知这一转，她又见到骇人一幕……
只见在不远处，徐家兄弟的身体上很快冒出一团带着危险气息的绿液。
那团绿液像气泡一样包裹着二人，还不等画中仙眨眼睛，她便眼睁睁看到两人骨肉全部都被腐蚀。一部分化作没用的残渣，一部分则化作点点灵光。
与此同时，有两个懵懵懂懂的人影被分离出来，这两团人影同样在被绿液腐蚀着。
见到这一幕，画中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惊反喜！
天黑之前，蛇便以遁地术赶到了苏州城。
为了避免引起骚动，它在城外将画中仙与少女二人从口中吐出，接着缩小身形。
谁知刚将二人吐出，画中仙便催促道：
“你肚子里那团毒液，究竟是何本事？竟将那二人直接化成了渣子！实在好生毒辣！”
蛇本以为她要指责自己，谁知画中仙话锋一转道：
“此术实乃仙术！可你为何不将那二人神魂也给炼化？”
蛇淡淡道：
“断人轮回乃是大过。”
它先前接触过阴司，也算了解阴德之事，心里多少有些忌惮。
它现在肚里乾坤还未提升到可剥夺神通的地步，吞了那二人也只是为了毁尸灭迹，避免引起麻烦。
至于灭其神魂，对它几乎没有好处。
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它自是不会去做。
画中仙听了不满道：
“这两个污秽之人作恶一生，如今死了化作一捧粪土滋润大地，是天大的好事，怎么能算大过？”
“要放任他们转世投胎，才是害人。”
蛇不打算再搭理她，与少女对视一眼后钻入少女衣袖中。
有时候它觉得这位仙子的念头比妖邪还要更加残忍、冷血。
“……王母如此费力，又换来了什么？世间污秽还是那样多。”
“还不如将恶人全部铲除殆尽，留下好人不断轮回……”
“……若是如此，地府早空了……”
两人一蛇用了巧法略过苏州城外守卫，直接进入老宅，取到仙画。
直到回到老宅之中，画中仙才一改先前那副絮絮叨叨的样子，重新恢复青睐孤傲的状态。
她请求蛇与少女留给她一些时间，要与阿牛道别。
这要求并不过分，蛇答应了她。
它与少女来到院子外头，少女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虽然她失去了曾经的记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令她疑惑，因为她经常会产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的记忆，也有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
蛇听到少女在喃喃自语。
死亡轮回后，似乎只有它记得先前发生的事，可少女却并不是毫无印象。
当她回到原地时，会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时空的穿梭，似乎在以记忆为代价。
从千年后的世界来到这里，她似乎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她来到这里的目的。
先前那只猫妖曾告诉二人，他们的使命是前往天界，会见那位首领。
可不论是蛇还是少女，都没有被它唤醒记忆。
能有熟悉感对少女来说，是件好事。
倘若日后她有机会碰她命中注定的那件事物，她的记忆也会随之浮现。
院中二人沉思之际，画中仙也很快现身。
她挥舞衣袖将那副画甩向少女，没有一丝留念：
“走吧。”
画中仙淡淡说着，飘然而去。
“织娘！”
就在众人即将出门时，身后却有一个胖子跌跌撞撞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