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收瑞栋
掌柜的听我二人的谈话,又是面子又是朝廷的,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见我问起酒馆的收入,便说道:“小店一年也不过七八十两的赚头,小本生意,小本生意。”我笑道:“你一年才赚七八十两,就敢让我大哥赊了将近三十两,究竟是你脑子不清楚呢,还是你欺我大哥脑子不清楚,趁机敲他的竹杠。”
那掌柜脸色一变,慌忙说道:“天地良心,天地良心,我是本份的生意人,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小爷您说笑了。”我见他脸色,便知自已所料不假。当下里呵呵一笑,说道:“有没有都无所谓,总之,你肯让我大哥赊帐,我便承你的情,爷我今天要重赏你。”说完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从中抽出两张一百两的,说道:“这是二百两银子,还你的酒钱,多出来的,算是爷对你的奖赏。”那掌柜一见之下,顿时如坠梦中,颤抖着接过银票,拿在手中反复翻看,口中喃喃说道:“二百两,二百两。”
我瞧着他的模样,笑道:“掌柜的,现在可不可以给我们哥俩上酒啊?”那掌柜如梦初醒,脸都笑的挤成了一团,说道:“我的爷,您等着,小人这就去把我留着嫁女儿用的上等女儿红挖出来,埋了十三年了,给您老尝尝。”我摆摆手道:“那还不快去。”掌柜摇摇晃晃的跑开了,便似饮了十几坛老酒一般。
没走多远,正遇见小二提着一只茶壶。一脸不高兴的向这边走来,掌柜停下脚步,一个巴掌煽过去,小二地另一边脸当时便红了,掌柜开口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怎么去了这么半天,你倒的这是什么破茶。快去后院找你师娘,让她把我今春买的龙井取出来。给这几位官爷沏上。”
那小二被打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瞧着掌柜,不明白他为何发这么大火。哪知掌柜反手又是一个嘴吧,骂道:“你看你奶奶的**,还不快去。”
过不多时,小二换了新茶回来,双儿从他手中接过茶壶。给我和瑞栋倒上,瑞栋瞧着双儿,向我问道:“兄弟,这位小姐是?”我看看双儿,说道:“她是双儿,是兄弟的……红颜知已,咱们什么事都不用辟她。”双儿脸一红,看我了一眼。把头低了下来。我笑道:“双儿,你怎么不坐,来,陪我们一同饮上几杯。”
双儿道:“你们爷们儿说话,双儿哪能坐着,相公。我侍候你们饮酒。”不管我怎么劝,双儿却是持意不肯,我也只得做罢。没多大功夫,酒馆地各种看家菜肴流水般的端了上来,掌柜也抱着一坛老酒过来,坛子上挂着新鲜地泥土,看来这掌柜动了真格,真把埋的数年的老酒挖出来了。
掌柜放下酒坛,说道:“爷,你们慢慢聊着。咱这店里今儿个正好没客人。你们是贵宾,我把门上了。今日只招待你们三位客人。”我笑道:“那感情好,我们哥俩就怕有人打扰,这酒菜也齐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这里不用招呼。”掌柜诺诺连声,把小二厨子一个个都轰到后院,自已也跟着出去了。
见屋里清静,我打开酒坛,双儿接过去给我和瑞栋一人倒上一碗酒,只见这酒殷红如血,端得是上好佳酿,我举起酒碗,对瑞栋说道:“瑞大哥,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委曲,小弟敬你一碗。”瑞栋道:“好兄弟,当初你救我性命,今日又替我出了这口恶气,哥哥我心中感激不尽,这碗酒该我敬你才是。”我笑道:“今日之事莫提,想哥哥是何等的威风,怎会把这些宵小放在眼里,兄弟我不知深浅,强替哥哥出头,倒显得多事了。”
瑞栋正色道:“话不能这样讲,哥哥我这些时日心如死水,只知饮酒赌钱,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那些无赖欺凌,却也不敢造次。今日得见兄弟,才令为兄有了生气,这碗酒,我是一定要敬你的。”我哈哈一笑,说道:“哥哥,咱俩谁都甭再客气,这碗酒,便算庆祝咱们兄弟千里相会,来,干了。”瑞栋道:“好,他乡遇故事,人生之大喜,兄弟,干!”言毕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顿显无限之豪气。
我见他饮酒之后越发的有了精神,心中欢喜,便也把酒喝了。双儿又为我二人倒上酒。我端起酒来,说道:“大哥,这第二碗酒,我可一定要敬你了。”瑞栋不解,问道:“这是何故?”我笑道:“这第二碗酒,便是庆祝哥哥洗脱了冤曲,从些不必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瑞栋虽然刚才在赌场中已听我提过此事,可这时再度听到,仍是禁不住欣喜,说道:“兄弟,皇上知道我是冤枉地了?”
我点点头,说道:“不错,皇上原本也不太相信你会勾引刺客入宫,只不过因是太后所说,他也不得不信。好在皇上命我来查这个案子,兄弟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使皇上确信你是冤枉的。所以,哥哥你如今已是无罪之人了。”瑞栋听完顿时站起身来,上前接过我手中之酒碗,放在桌上,拉着我的手,颤声说道:“好兄弟,哥哥这条命,那就是你给的,这可,这可叫我怎生谢你才好。”
我说道:“大哥,咱们兄弟可是烧过香、磕过头,拜过把子的,那是过命的交情,何谈一个谢字,你这样说可太见外了。不过,你若真要谢我的话,那便这碗酒喝了。”瑞栋道:“好、好,这碗酒我喝。”端起酒碗一口气喝干,放下碗来,双目已是通红,不知是酒醉,还是激动所至。
我让双儿再把酒倒上,双手端起来,说道:“大哥,这第三碗酒,也有讲究,你先喝了,我再告诉你。”瑞栋此时已是高兴的不分东南西北,只觉好事一件连着一件,哪里还管有什么讲究,二话不说,接过碗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我见他喝完,笑道:“好酒量,哥哥,这碗酒你喝地一点也不冤枉,这可是哥哥你的喜酒啊。”瑞栋一愣,问道:“喜酒?却不知喜从何来?”
我哈哈一笑,站直了身子,却猛的把脸一沉,说道:“瑞栋接旨~~~”瑞栋身子一晃,慌忙离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奴才瑞栋接旨。”我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皇上口谕:欣闻仪卫冠军使瑞栋,忠君爱国,办事得力,朕心甚慰。今密遣骁骑营副都统韦小宝赴五台山一带公干,特封瑞栋为骁骑营参领,由韦小由节制,以示皇恩。”
宣完圣旨,我却出康熙写的那张条子,交到他手上,说道:“这是皇上亲手御书的敕令,瑞大哥,谢恩吧。”瑞栋双手捧着敕令,眼泪终于喷涌而出,伏身在地,哭道:“谢主龙恩、谢主龙恩。”看着他喜极而泣的模样,我心中暗自唏嘘,想他瑞栋,原本是御前侍卫副总管,好歹也有些权势,后来被多隆排挤,皇上把他调为仪卫冠军使,虽说穿地排场了,可那差事,搁到现在也不过是个仪仗队的小头目,自没什么抽水,再往后又被我哄骗,亡命天涯,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吃了许多苦头,以为人生再也没了出头之日。哪知今日却突然被封了参领,一下子便能管着数千名上三旗的官兵,又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人生的大起大落变化如此之快,怎能不使他感动涕凌。
我上前将他扶起,说道:“哥哥,这是大喜事,你怎么哭起来了,来,咱们兄弟碰上一杯,庆祝哥哥高升。”瑞栋擦去眼泪,说道:“让兄弟见笑了,哥哥我实在太高兴了,皇恩浩荡,实令我难以自持。好兄弟,哥哥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哥哥此时早已化为黄土,哪里还有今日之风光,这碗酒,我一定要敬你。”见他知道感恩,我自然十分高兴,这瑞栋武功高强,正可做我得力帮手,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得此人才,老子做起事来便可轻松许多。
我也不再推脱,端起酒一口喝了下去,拉着瑞栋坐下,说道:“哥哥,虽然皇上封了你的官,你不必再躲躲藏藏。可太后那边,只怕仍会有些威胁。”瑞栋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宫里的,就怕遇上为主子办见不得人的差事,横竖都难逃一死。好在我现在放了参领,不必在宫里侍候,想那太后,总不会派人到军营里杀我吧。”
我笑道:“那也不能老在军营里躲着,否则做这个官还有什么意思。皇上这次派我出来,原是要办一件机密地差事,现在咱哥俩在一个衙门里,正好可以在外面做事,不必回京里受那份闲气。”瑞栋道:“皇上要我受你节制,我懂规矩,你办什么差事我不问,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我地命是你给的,刀山火海咱都不惧。”——
韦小宝轻摇羽扇,唱道:“四千岁你莫要羞愧难当,听山人把情由细说端详。想当年皇宫中你有名流氓,一杆枪战数女无人阻挡。如今你年纪迈小便赤黄,怎比那瑞参领坚硬如钢。虽说你今一回点击下降,怨山人我文笔不周你莫放在心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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