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衡,医学院的高材生,可惜没能毕业。
大四那年,我为了一个女生,去跟一个富二代打架。
结果那个富二代是我们系主任家的公子,于是我被开除了。
我觉得这事儿丢人,一气之下就再没打算当医生。但找了份工作,也跟医院有着丝罗藤绕的关系:给一个私家老板开救护车。
像这种私家老板的救护车,都挂靠在医院的名下,但接的活儿也不光救人,有时候也会拉死人。
其实有时候我们这种车的作用跟灵车差不多,只不过业务全都是医院给分下来的。
比如说医院里死了个人,但那人的家远在千里之外,不可能把人烧了再送回去。
这时候就能用到我们这种车了。
都说夜路走多了容易遇上鬼,像这种跟灵车似的救护车开多了,也会出事。
那天是周五的凌晨,也就三点来钟,我就接到老板电话,让我跑一趟“夜活儿”,贵州那边,一千多里地。
我一听他说夜活儿,就知道这次是让我拉死人,心里面就骂了一声,但嘴上还是答应了。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四点来钟了,死人已经运上车了,我的搭档亮子也准备妥当了。
我打开车门,往里瞭了一眼,昏黄的车灯下面,躺着一个女的,粉嫩精致的那张脸上,白皙里面还透着微红。
要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个死人,我还以为她睡着了呢。
亮子瞟了我一眼,啧啧地感叹说,“啧啧,这妞儿俊吧,就这么死了可惜了的。听说是犯了心脏病,刚死,身上还热乎呢。”
我一听是刚死的,心里就感叹,老板的手真他妈快啊,人还没凉透呢,就已经给弄上车了。
亮子没留意到我的脸色,继续絮叨,“据说是被男朋友甩了才犯的病,我要有着这么个妞,天天草她爽到翻,还舍得分手。”
说完就眼睛发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我瞥了他一眼,“别他妈胡说八道了,当心这女的阴魂不散,回来找你。”
“嘿嘿,真要时来了,老子就日她妹的。”亮子吸溜了一嘴哈喇子,对我说,“对了,医院的证明还没办出来呢,你去催一下。”
我一听到现在医院的手续还没办完,心里就有点着急了。
这行有这行的规矩,拉死人的车,必须天亮前出门,不然等见了光不吉利。
于是我说了一声你赶紧的,就进医院里想催一下。
等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眼前天都快亮了,我驱车飞驰出了医院。
路上我就听到车厢里亮子吭哧吭哧的,一副费了老劲的样子,不由得就骂了一声,“我说你怎么这么废物,给死人装个冰棺,又不是头一回了,怎么这么费劲啊。”
虽然我们这是救护车,但也有一套专门用来装死人的棺材,也是防着尸体是烂出味来的措施。
毕竟我们这不是专业的灵车,平时还是要拉活人的,弄出死人味儿来不好跟病人家属交待。
我瞄了一眼后视镜,但连接前厢和后厢的那扇小门关着,我也看不到后面是个什么情形。
就听亮子模模糊糊的嗯哼了一声,回答的很含糊,于是我也没再理他。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亮子才满头大汗地从后面过来。
他开车厢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一脸的潮红,顺手还提溜着裤腰带。
看那个样子,像是刚穿上裤子。
我没看明白什么意思,脑子里面恍惚了一下,忽然一个念头就冒了出来。
我被自己那个念头吓了一跳,手一哆嗦,车子差点儿就从高速上飞出去,问亮子,“你他妈不会是对那女的干什么了吧。”
亮子嘿嘿一笑,满脸的淫荡,“那妞儿太俊了,实在没忍住。你还别说,那小妞还真是个尤物,那东西紧得,老子好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就射了。那妞儿活着的时候,肯定风骚的很。”
说完还一脸回味无穷的神色。
我是真没想到这小子对着一个死人,居然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心里面顿时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到了极点,就觉得嗓子眼儿里一股子酸水,差一点就呛了出来。
我大骂,“亮子你他妈这个畜生,你就不怕人家家属看出来,非他妈把咱俩弄死在那边不可。”
亮子一脸的不在乎,“废什么话啊,谁他妈家接个死人,还扒开裤裆瞅瞅啊。放心,看不出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其实已经无可奈何了。他把事已经给办了,说阻止肯定是晚了,总不能为这个弄死他吧。
我就觉得这小子真变态,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换个搭档,太他妈恶心了。
这一路上,开始我还没注意,后来才发现,这小子跟上了瘾似的,一会儿往后一看,脸上明显一副馋样儿。
甚至有好几回,他都想再往后车厢里钻。
我真怕他再干出点儿什么事儿来,都给拦住了。
等到交接遗体的时候,可能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我就觉得那帮家主看我们两个的眼神都怪怪的。
我心里紧张到了极点,生怕他们看出点什么问题了。
家属要是知道了尸体被人给日了,非弄死我们两个给那个女的陪葬不可。
好在是有惊无险,没出什么事儿。
直到回来的路上,我才松了一口气,亮子则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我瞄了一眼,就问他,“你小子是不是他妈犯神经了?”
亮子回答我说,“我是真舍不得那妞,真想再日她一次。”
我听了就觉得一股子恶心,心说你他妈还真上瘾啦。
这会儿要不是我在开车,非用脚踹他不可。
恶心归恶心,回来之后我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
亮子一回来就请假了,开始我还没当回事,结果一连三天都没见着人,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这小子供着两套房贷,还作死地贷款买了一辆车,往常上班比谁都积极,他怎么敢一连好几天都没信儿呢。
好歹是哥们一场,我也不好不闻不问,于是就给他打电话,结果电话不通。
等我上他家去找的时候,也没找到人。
到了第四天傍晚的时候,我就接到了亮子的电话。
电话里,这小子都带了哭腔儿了,“哥,衡哥,你得救我啊。”
我听他说话的语调有点儿不对劲儿,心里就咯噔一下,问他,“你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亮子在电话那头呜咽了老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回答我说,“我被那女的缠上了。”
这小子平时就爱沾花惹草的,我一时也没听明白,他被哪个女的给缠上了,就问他是不是惹了什么风流债了。
亮子说不是,这次是死人,那天我们送到贵州那边的那个死人。
我听完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心说这事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