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1 / 1)

江月他们这边得一边战斗一边保护言洛。

由厉云修负责当攻击主力。

只是,敌人是否会杀死言洛,现在还是未定之数。

敌人可能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专攻厉云修一人也说不定。

所以江月决定积极站上前线。

因为对方肯定不会动他一根寒毛。

讨论结束后,田尧带着千野离开了诊疗室。

由于时间才过两点半,暂时也只能休憩了。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茶水可以招待。”

“没关系。”

言洛耸耸肩,坐回办公桌前,拿出香烟点燃。

刚才看他完全没有抽任何一根烟,难道是因为顾虑田尧身染肺疾,所以才不在她的面前抽烟的吗?隐隐约约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对妻子的关爱之情。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江月也希望他能顾忌一下自己。

江月根本受不了那个烟味。

她在诊疗室的病床上坐了下来。

坦白说,这几个小时需要一直紧崩着神经,怪累人的。

而且经历容易绷着。

“江月,放轻松点,别让自己太紧绷。”

厉云修看着江月,温柔的说到、

“你自己也是一样精神紧绷吧。”

“我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了。”

“我看来也得使自己好还习惯才行啊。”

“这种需要从小时候开始哦,很难习惯的,总之不要让自己的精神一直在紧绷的状态下,即使敌人预谋发动奇袭,也-定会有征兆的,不要太紧张兮兮了。”

江月虽然很清楚隐族是那种不爱用阴谋诡异偷袭的。

即使是喜欢使用下三滥手段攻击人的南宫,在江月看来,都显得有些温和。

在奸诈方面,人类比隐族强多了。

单方面而言,朗煊那种使用各种阴谋诡计方法的更像是是人类。

言洛一直在抽烟,不知道在为什么烦心。

他们三人在诊疗室内等待敌人来袭。

就这么等待着,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风平浪静。

下午三点的时候,诊疗室办公桌上的室内电话发出了铃响。

江月吓了一跳,言洛让他俩保持安静就接通了。

“是我……嗯,这边没问题……我知道了。自己小心。”

虽然语气冷淡,但能从通话内容判断打电话来的人是田尧。

“田尧打电话来告诉我那边没发生什么。”

江月这时候终于放下了心口的大石。

话虽如此,现在不是该放心的时候。

敌人回来的,时间只是早晚而已。

现在快四点了,按理说是傍晚也么什么不对。

只是时间观念不同的人不同的看法,有人会觉得七点以后才是傍晚。

江月搞不清楚为什么南宫要约定不清不楚的时间。

如果他能明确指出时间的话就不需要这么煎熬了。

还是说,他是故意这样说,想要消磨我放的耐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除了江月之外,其他的人应该不会感到紧张的。

想打这里,江月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搞不懂敌人的目的。

“嗯?”

江月忽然想起,昨天似乎也感觉受到了相似的忧虑。

所以说,一切都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

江月心想,自己不能再这样多想下去了。

可能自己忽略了什么吧。

反正在战斗开前自己也不能做什么,所以江月开始思考不对劲的地方。

另一边。

房间里一直被沉默笼罩着。

气氛很是不对头。

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田尧看了一眼坐在门边看书的千野,默默地想着。

主动提出要和她一起并肩作战,在战斗开始前,却在房间里开始看书,那专注地模样让人不忍心打断他。

而且,明明战斗在即,他看起来却毫无紧张感。

反而田尧则是紧张兮兮。

对田尧来说,对千野这个人也是半知半解的。

田尧以前开始就生病,一直卧病在床,没什么交朋友的机会。

千野则是因为被隐族人排挤,总是孤单一人。

虽然田尧以前就知道千野这号人的存在,但没有接触过。

关系也算是淡淡的。

不过对田尧而言,她没有同龄的朋友,与其他人的关系都是淡淡的。

厉云慕和南宫还有戴风他们虽然跟她是同龄人,但却没想跟田尧一起玩儿,因为那时候他们怕田尧的病会传染而故意疏远她。

之后,在老公言洛的父亲研究下,证明了田尧的疾病不会传染。

那时候才开始,田尧被大家稍微接受了,厉云修和林诺他们偶尔回来田尧身边玩儿。

虽然有人陪,但田尧还是没有办法积极乐观的面对未来。

但最大的原因还是疾病。

隐族生命力顽强,在衰老前不需要担心死亡的问题。

但却不得不接受疾病的折磨。

有时候无法解脱反而是一种难受。

田尧不喜欢呆在隐族部落,不单单是因为喜欢上了身为人类的言洛。

最大原因还是自己与隐族年轻人们的疏离感。

她不喜欢被人观望躺在病床上行动不便的自己。

在田尧的记忆里,快乐的部分寥寥无几。

但与快乐有关的日子,都是言洛陪在她身边的。

两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田尧才六岁,而言洛却已经是一名初中生了。

言氏医院继承人,隐族人的专属医生——那时候家人是这样介绍给她的。

个性不羁,待人冷漠。

田尧一开始对他是很害怕的,没多久就把他当成哥哥一样崇拜了,之后又像是好朋友一样变的亲密起来,在慢慢地日常相处中渐渐地对言洛萌生了爱意。

不论是在病情恶化住医院时,还是在医院认识李娜时,还是李娜死后用她的心脏进行了仪式时,陪在她身边的人总是言洛。

无论田尧是哭是笑,言洛永远都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扑克脸,唯有偶尔抚摸田尧的头部时,指尖会带着温柔。

田尧爱上这样的言洛。

而言洛也深爱着经历换心仪式,无法生儿育女的她。于是──

不,正因如此。

田尧在病床上坐直了上半身。

她向低着头读书的千野问出问题:“千野,你为什么要战斗。”

千野愣住了,随后很干脆的说:“因为江月在。”

“为了江月?”

“是,因为我是江月的哥哥,哥哥保护妹妹是理所应当的吧。”

“……可是江月真正的哥哥……墨夜他……”

“江耀哥哥是江耀哥哥,我是我,江耀也开口称呼我为哥哥了,是我,不是江耀哥哥的替代品,单纯的是我,所以我要照顾好她。”

“这样啊......”

原来千野跟自己也一样。

比起同族之间的关系,他更重视与人类的羁绊。

为了这世上最宝贵的事物下定决心一战──

“你真的很了不起呢。”

即使听到了田尧的称赞,千野也没有开口回答。

田尧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隐隐发通的心脏口,不知道是因为疾病产生的疼痛,还是因为某份感情产生的痛。

喝了口水,田尧按下了病房里面的电话,打给诊疗室的老公言洛。

铃声响了几声之后就接通了。

“是我。”

冷清的声音。

是老公言洛。

“那边状况怎么样?”

“这边没问题。”

“差不多需要动手了。

为了回报心爱之人的心意──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觉悟。

“我知道了。”

简短的回答。

最后只对她说了-句「自己小心」。

电话挂断后,田尧闭上眼睛好几秒,离开了病床。

觉悟就是不惜性命的战斗。

为了言洛,自己要背叛一切。

看到下病床的田尧,千野有些茫然。

田尧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对不起,千野。”

“对不起什么?”

“因为我想要保护人的心情和你一样,所以现在,为了我的爱人,我要和你成为敌人,杀了你。”

田尧如此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细长的绳子。

她不再踌躇。

她把绳子挂在手腕上。

只见细子一如咒缚般的嗖一声缠住了手腕。

另一边。

还在思考不对劲地方的江月,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是先发现哪边。

当她一边思考一边游移着视线时,眼角余光无意间扫到了某个画面。

言洛医生正往窗边走去,。

本以为他可能只是要去拉开百叶窗,江月只是心不在焉地注视着他的行动。

这时,一直令她耿耿于怀的困惑突然浮现了具体的轮廓。

南宫说,她们决定进攻这所医院、

江月等人将她的预告解读为一种请君入瓮的作战。

不过──这一连串的行动不会太过粗率了吗?

他刻意在事前向江月等人做出「明天将发动攻击」的预告的必要是什么?

预告一打出来,江月等人势必会提高戒备严加防守。这样意思岂不是踉挖洞给自己跳一样吗?

如果江月是她们的话,会选择在发动攻击之后再报告。用不着预告,无预警地展开偷袭即可。因为只要杀了言洛和田尧,厉云修等人必然会不顾一切赶来现场。如果不取他们夫妇性命,将两人杀得奄奄一息,然后绑走其中一人当人质的话,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难道是因为隐族想不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不对。

趁着叛乱之便瞒天过海的厉云慕,不可能会想不出这么简单的伎俩。

那,为什么她会选择现在这个方法?

背后会不会暗藏了什么目的?

江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声东击西的可能。

对方用医院当诱饵吸引我方注意力,实则锁定云夜为攻击目标?这招效果奇佳,假如事实真是如此,那么现在江月可说是完全中了圈套。有必要马上联系白兰请她调查云夜家的四周。

不过,江月还有其它不解的疑点。

这半个月来──那些家伙为何能沉得住气?

是在静待江月回归战线吗?由于时间点实在太过巧合,江月最初一直怀疑有这个可能,但怎么想就是想不出她们有任何理由必须这么做。最好的情况,不就是在江月浑然不知的情况下结束斗争吗?至少对厉云慕而言是如此。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们会-直按兵不动,甚至没有下手杀害田尧和云夜?

不对……不是那样。

江月脑子里的警钟响个不停。没来由地开始心生烦躁。

如果……

如果说她们持续按兵不动的背后隐藏有其它理由的话。

如果说她们不是没办法下手杀害,而是没有杀害的必要的话?

──别闹了。

想这些荒唐的念头干什么?你单纯只是因为太过紧张,导致思考偏往奇怪的方向去而已。正常江月如此告诉自己,教自己别再胡思乱想的时候──位在视野-角的言洛在准备经过厉云修背后时,稍微放慢了脚步。

只见他隐隐露出来的那只手,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亮光──

“厉云修。”江月大喊。

“快点离开言洛。”

“......”

所幸厉云修并未放松戒心。

在动脑思考江月大喊的意义前,身体已先有所反应,往前跳开一步。

“发生了什么,江月?”

待厉云修跳开,江月便立刻冲上了前来。

“你想干什么?”

她拉住厉云修的手,带往自己的身旁,然后瞪视着言洛。

瞪视着手持手术刀的言洛。

“言洛医生,那把手术刀是?”

厉云修这时候也注意到手术刀的存在,蹙起眉头。

他显然还没察觉这把手术刀所代表的意义,脸上依旧挂着讶异的表情。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隐族,尤其是厉云修对这种卑鄙伎俩特别没有抵抗力。

沉默。

持续了几秒。

然后,言洛回视江月和厉云修质询的视线,冷冷道:“我还真是佩服你。”

言洛一边放下手术刀,一边脸不红心不跳的编瞎话道:“我看到厉云修衣服后背有线头裂开,所以想要用手术刀去帮忙弄断,不行吗?”

江月却道:“你还挺会狡辩的嘛。”

听到江月的话,厉云修有些惊讶,随后摸了自己的衣服。

“别被骗了。”

“为什么?”

为了让一脸迷茫的厉云修了解状况,江月嘲讽似的揶揄了言洛。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先请用手里的那把手术刀割伤自己的手指看看,这应该不是无理的要求吧,前提是那把手术刀只是一把平凡的手术刀。”

听到江月的提议,言洛自然没有主动去做。

他只是耸了耸肩。

“被你看穿了吗?江月,你的直觉还真是强。”

江月却道:“我只是偶然发现罢了,差点要让你得逞了,还好来得及阻止。”

之前江月一直在思考整件事情的不对劲之处,然后无意间对田尧和云夜的行动产生了疑心。

“如果厉云慕跟他们暗中勾结的话......”

这种想法忽然从脑海里闪过。

然后江月准备套头否定自己的小人之心想法时,不经意间发现了言洛医生手中的手术刀。

如果不是这样,言洛的手术刀一旦碰到厉云修,厉云修的身体上就会留下一只无法治愈的伤口,忍受折磨了。

“江月,难道那个是......”

“对。”

江月对联想到那种武器的厉云修点点头。

“那把手术刀应该是用尚剑的碎片特制而成的,竟然能够想出如此阴毒方法,可不是开玩笑的,言洛,这是你想出的方法?”

“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应该说是厉云修给我的灵感。厉云修,你记得吗,你曾经把尚剑拿去纸做成了风扇,我忽然想起,用剑刃加工加工,是不是也可能用来暗杀了吗,我反而以外隐族人应该一直没想到用尚剑制作暗器的想法。”

“很遗憾,我们不会像人类那么卑鄙。”

这时候,江月忽然想起木有父亲所说的话。

隐族不把武器借给人类使用的原因。

那是因为人类更擅长使用武器。

“为什么?”

厉云修质问言洛的声音里,掺杂了惊讶于哀伤的感情。

“你为什么要......”

言洛没有开口回答。

那样子就像是无话可说似。

不但如此,他的表情跟刚才倒戈的事实明朗化前一模一样,没有改变。

“有人跟他提出条件,答应他会治好田尧的病......应该是这样吧。”

江月语带不屑的替言洛回答。

尚剑这把宝刀,会把刀身所吸收的生命储藏在刀鞘里,再把生命转变成能量。停止成长的厉云慕,就是试图使用那个能量让自己长大成人。

同理,同样身染隐族特有疾病的田尧──说不定也可以利用尚剑来治愈疾病。至少,言洛当初应该就是这么听说,才以治好妻子的病为条件投靠到另一边的。

“你的眼光真不错嘛。

言洛揶揄似地挑眉,手拿手术刀,替衔在嘴边的香烟点火。

那个举动,就好似在说「就算被你说中了那又如何」一般。

“为什么要答应敌人那种约定,那种条件......”

江月怒瞪。

“不用想也知道是骗人的吧,你真的以为杀了我们,鹰派他们就会答应帮助你治疗田尧的疾病吗?连田尧的疾病可不可以治疗好都不确定,而你却......”

“江月,所以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呐。”

“你说什么?”

“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言洛把才吸没几囗的烟捻熄在烟灰缸上。

“南宫他们才没有帮助治疗田尧的病,就算他们愿意,尚剑的力量也不一定会管用,这些我心里当然都知道。”

“那又为什么?”

“但我是人类,对方是隐族,江月,你应该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吧?”

言洛露出诡笑。

“而且,跟他们联手的话,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杀我和田尧,而对于你们,你们都只是些天真的孩子罢了,综合一下,我选择了他们。”

“你......”

江月哑然。

我是人类,对方是隐族一族。

简而言之言洛他……是以非常冷酷而且符合人性的思考逻辑在算计情势。

即使南宫他们无法治好跳跃的病,哪怕破绽百出的陷阱,也会将计就计。佯装自己受骗仍不自知,并打算伺机夺走尚剑。况且,即便双方目的不同,但言洛实践目标的过程跟南宫他们是一致的。要让刀鞘充满力蛊,需要一族的性命。既然只有杀人这条路可走,他便下定决心帮忙杀害和自己立场不合的江月等人──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问题是你这么做,田尧会高兴吗!就算真的可以治得好病,那个人也不会……”

“江月。”

这时──

江月的激动大叫忽然被田尧打断。

以平静但令人难以忽视的强韧信念的声音。

他说道:“你不要用你的想法猜测我们夫妻的关系,我说了好几次了吧。”

言洛说着又抽出一根烟点火。

“田尧怎么可能会搞笑,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一意孤行的,比起幸福,我选择治好她的病,而她,接受了我的提议。”

那样子彷佛不许有异议似的。

“爱-个人是要可以做出觉悟,接受对方的一切。所以我做了觉悟,然后田尧接纳了我的决定。我们的行动原理就是如此单纯。不过就是如此单纯罢了。”

听着言洛振振有词的话,江月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曾言论到

有关自己的感情。

言洛说他做好了觉悟。所以不只是背弃中立立场,甚至连下手行剌厉云修时他都没有展露出出一丝犹豫,甚至也没有迷惘。就算他曾经迷惘过,从做好觉牾的那-刻起,他应该也早就彻底扼杀犹豫的心了。

那个时候也是一样。见田尧牺牲生命投入战斗,从他的言行举止瞧不出有任何担心,也跟江月说了一样的话。

可是。

即便重复的话又听了一遍,江月的想法仍没有改变。

不对。这样是不对的。

这才不是什么觉悟。不过只是一种偏执罢了──

“言洛先生。”

在咬牙切齿的江月身旁,厉云修喃喃地开囗了。

同时,江月的手指被一股柔软的感觉缠附住,意会到那是厉云修的手指后,她紧紧握住。然后,一如放下了不安般吁出一口气后──

“你大错特错了。”厉云修清楚的表示:“爱一个人不是要做出觉悟,而是支持另一半的觉悟。而且……爱一个人也不是盲目接纳另一半的一切。而是要时时不忘努力,让对方愿意接纳自己的-切才是。”

光明磊落配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厉云修的态度流露出了他一贯的风格。

“我……希望自己是配得上江月的人,也努力朝那个目标迈进。想必江月的心情也跟我一样,正因为彼此都怀有这样的心情,才能深爱对方。所以,一旦另一半做错了什么,就该主动提出纠正,不是吗?否则就失去相互扶持的意义了。”

……只是,跟以前的厉云修有显着的不同。

那光明磊落的矜持和不怒自威的气势不再是立基于本家次子这个立场,而是受到珍爱之人──江月的支持所带来的自信,以及必须不负他们俩支持的意志使她如此的。

“所以请你别干傻事,为了治愈田尧的宿疾而杀害我?即便因此得以长生,田尧会活得心安快乐吗?莫非你以为,为了挽回妻子不惜夺走人命的那种男人……有资格得到夭的爱吗!”

这话恐怕并不单只是针对言洛,伺时也针对了自己的哥哥。

言洛和厉云慕的所作所为极为类似。

为了心爱的人犯杀戒。为了心爱的人犯罪。

然而,如果他们的所作所为非出自爱人所愿,那么终究只是单方面的一厢棈愿。

纵使另-半完全不希望对方为自己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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