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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家里的顾九渊,看着厨房的锅碗瓢盆,一点也不紧张。
关衍做饭的时候,他大都在一旁看着,也经常给关衍打下手,知道该怎么做。可学着关衍的样子按部就班地做了一顿饭出来,顾九渊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了。
做饭不是仅会做就可以,他做出来的饭菜咸淡适中,能入口,可和美味二字根本就沾不上边。
顾九渊眉宇略有郁色,语气硬邦邦的道:“不好吃。”
关衍每道菜都尝了一遍,中肯评价:“可也不难吃,只是还差点火候。比我当初第一次做饭强多了。”
他的话并没有安慰到顾九渊,顾九渊皱着眉不语。
“多做两次就好。”关衍给他夹了一块肉,“做这个红烧肉得先把油煎出来,这样才不会肥腻……”
顾九渊看着他,神色认真:“阿衍教我。”
“好。”关衍眼里多了一丝笑意,心中甚感欣慰。他想了想,唤了声,“小九……”
顾九渊眨眨眼,男人喉结滚动,抬眼对上他疑惑的黑眸,缓声道:“我有旧疾在身,每月都会发病,病发时不能近人,没法照顾你,那两日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顾九渊愕然,脑中有什么飞快闪过,他怔愣了一下,黑眸微睁,脸色骤变。
“那些钱是不是阿衍攒来看病的?”顾九渊豁然起身,走过去死死抓住关衍手臂:“阿衍一直忙个不停,是不是就是为了攒钱看病?”
少年白皙的面颊浮起淡淡红晕,犹如怒放的芙蓉,漆黑的眼眸中火光跳跃,美得灼人。
关衍喉头发紧,根本就没想到顾九渊这般敏锐,仅凭自己一句话就推断出所有。
看他沉默,顾九渊体内真气翻涌得更加厉害。他深深望进关衍眸中,声音干哑:“阿衍的病是不是很难治?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是不是因为这个病,阿衍才迟迟不娶妻?”
关衍嘴巴张了张,最后叹息一声,道:“娶妻之事与此无关。我无心悦之人,不想娶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妻而已。”
顾九渊压住满腔怒火,闷声道:“那个罗姑娘与你熟识!”
关衍一怔:“罗姑娘?谁?”
“那日下田排水遇到的主动和你搭话的黄衫女子!”顾九渊咬牙,“她看你的眼神那般火热,肯定是喜欢你!”
这话一说出来,顾九渊自己先愣住了。
喜欢?
原来那种眼神代表的是喜欢?
顾九渊目光灼灼地看着关衍,越看那种内心怦然而动的感觉就越明显。
油然而生的喜悦、像吃了蜜糖一样的甜、还有一些让人面红耳热的小心思,鼓鼓囊囊的填满他的胸腔,让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情绪中。
原来他喜欢阿衍!
不是雏鸟心态的信任依恋而是男女之情那种喜欢!
少年的目光炽热而略带疯狂,关衍只当他还是在担心自己要娶妻把他赶走一事,心先软下来,认真而诚恳的说:“我对她并无想法。无论是她还是别的其他女子,我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
顾九渊眼睛更亮了,他按下身心的雀跃,忍住真气翻滚灼烧筋脉的痛苦,直勾勾地看着关衍:“我只想阿衍的病快点好,不想阿衍娶妻。”
这话说得过于孩子气,关衍并未深思,安慰他:“虽是旧疾,就两三日不舒服,不影响日常生活,你不用担心。”
顾九渊没接话,问他:“发病的时候痛吗?”
那是比疼痛还要难以忍受的感觉。关衍内心苦涩,面上却不显,淡声道:“不痛,就是有些难受,熬过去就好。”
话都说到这里了,关衍索性把要交代的都交代好:“这两天委屈你暂住杂物间,我发病时不能近人,得搬回卧室闭门养病,你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许进来!”
男人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顾九渊一口应下,乖巧地道:“我听阿衍的。”
关衍听得越发心软,语气也软下来:“我会备好干粮在屋中,你不用给我做饭。事后我没事了自会出门。”
顾九渊点头:“我会照顾好家里,也会照顾好地里的庄稼,阿衍不用担心。”
他板着脸,漂亮的眉眼俱是郑重,关衍忍不住伸手揉揉他发顶:“好。”
男人在那夜之后一直都很注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不过分亲近,像这种摸头的亲昵动作不再有。顾九渊眸光闪了闪,用一种极其自然的语气说:“阿衍出门不久后,有个叫癞子的人来找我。”
关衍拧眉:“他找你作甚?”
“说和我道歉。”
关衍沉下脸,道:“癞子这人惯会欺软怕硬,他多半是听村人说了什么才来找你。癞子心思不太正,日后你若是遇见他躲开些。”
顿了顿,关衍又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尽量别外出。”
顾九渊仰头看他:“阿衍是担心我被人欺负吗?”
少年眼神清澈,单纯得让他忧心。关衍正色道:“我是怕你被人占便宜。”
“占便宜?”顾九渊满脸天真的问,“可我是男孩子,怎么会被别人占便宜呢?”
关衍心道,无论男女,尤其是长得漂亮,太过出众的,更要小心保护自己,不被别人占便宜。
看顾九渊一脸懵懂,关衍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教导他,便往严重方面说:“有些好色之徒,瞧对方颜色好,不忌男女,都想占对方便宜。他们不想负责任,只徒一时痛快,不管对方死活……”
闻言,顾九渊一张脸红透了。
他占了阿衍便宜,还好色,可他、他不是只徒一时痛快,也没有想着不负责任!
“那……那负责任就能占便宜吗?”
担心顾九渊心思简单被人骗,关衍苦口婆心:“不能!若不是决定和对方在一起,若不能承担起两人的未来,自私的占对方便宜只会害了对方!”
顾九渊心神俱震,他怔怔看着关衍:“要在一起才能占便宜?”
关衍耐心解释:“在一起就不叫占便宜了。”
“那叫什么?”
关衍对这方面也无甚经验,可顾九渊直瞅着他,在等他解答,他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个大概,“或许是……情-趣吧?”
黑眸中迸发出炽热的光,顾九渊直愣愣地盯着关衍,心中悸动不已。
他和阿衍在一起是不是就能占阿衍便宜?
他想占阿衍便宜!
他想和阿衍有情-趣!!
要在一起!!!
“阿衍……”
少年面颊微白里透红,黑眸如万千星辰闪耀,神色略带羞涩,纯情却又美得惊人,关衍轻咳一声,错开眼:“总而言之,我们不能随便占人便宜,亦不能让人占了便宜。”
顾九渊红着脸说:“我知道了,阿衍!”
关衍拍拍他肩膀,转身把碗筷收拾去洗。
看着他宽阔的背和行走时下半身被衣衫勾勒出的修长有力的曲线,顾九渊只觉得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原本情绪起伏之下热潮席卷全身,眼下心潮澎湃,口干舌燥,那种渴望愈加强烈。
好喜欢,好想摸一下……
不行!顾九渊强压下心头骚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阿衍喜欢有担当的人,可他来历不明,还花了阿衍辛苦多年攒来看病的钱。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说在一起?
拳头悄然握紧,顾九渊眼中似是晕开了一团墨,黑沉沉的教人看不透。
当天晚上关衍就搬回了卧室。
男人回答他不痛的时候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可顾九渊知道事实远不像关衍说的那般轻松。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提及的事,而阿衍口中所谓的旧疾就是。
无论是劝说阿衍入赘的慈心医馆刘大夫,还是来劝说阿衍把他送走好娶妻的妇人,亦或是在背后议论阿衍迟迟不娶妻的村人,无一人知晓阿衍有旧疾在身,可见阿衍并不愿让众人知晓这事。
如果他不是和阿衍同住一屋檐下,或许阿衍也不会把此事告诉他。他没有刨根问底就是不想让阿衍为难。
但现在他后悔没有问了。
虽然男人极力隐忍,他还是听到了男人痛苦粗重的闷哼。
到底是什么病?要折磨人两三日?
那次阿衍叫村人给他送了几天的饭,是不是阿衍发病了?
夜黑得深沉,情窦初开的少年就这么站在卧室门口,隔着一道门,望眼欲穿。
连日下来忍着身心的痛楚和煎熬,顾九渊用真气把堵塞的经脉冲开一道缝隙,让真气在体内循环游走并非没有效果,至少眼下他能清楚地听到屋里头的响动。
寂静的夜,所有声响都无限放大。
阿衍……
双手无措地覆在房门上,顾九渊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像此刻一样无能。
忽然,一道低哑的嗓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小九吗?夜深了,快去睡吧,我没事。别担心。”
男人的语气听着与往常无异,要不是顾九渊耳尖都听到了,他差点就信了。
“阿衍,你的病是不是要找很厉害的大夫才能诊治?”就连你说的医术高明的孙大夫也无能为力?
门后瘫软在地的关衍,棱角分明的面颊被情潮熏得通红,向来温和的眼眸水光潋滟,他眼尾绮丽,嘴唇嫣红湿润,整个人透出一股别样的媚意。
艰难地压下嘴边的喘息,关衍稳住心神,回道:“我这是陈年旧疾,病症比较罕见,一般大夫应是没听说过。”
果然。顾九渊心下一凉。
“我真的没事,你回去睡吧,别在这守着了……”关衍弓着身子,体内汹涌的浪潮一浪接一浪,他的理智摇摇欲坠。
快要忍不住了。
嗯——
又一声沉闷的痛呼传来,顾九渊脸色发白,只觉得心脏似被丝线缠绕收紧,丝丝缕缕的痛蔓延至全身。
他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还会让阿衍分神!
闭眼深呼吸一口气,顾九渊艰难开口:“好,我听阿衍的!阿衍有事一定要叫我!”
关衍没办法回答他。
男人双手埋在布料之下,脸上的表情痛苦和愉悦交织。
从未在人前做过这种事,即便顾九渊和他隔着一道门,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但那种羞耻感还是让关衍无地自容。
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是,身体在这种前所未有的窘迫紧张的刺激下产生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自我缓解都要强烈!
顾九渊没再听到关衍的回话,只听到门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担忧像一团阴影笼罩在他眉眼,顾九渊面色阴郁地攥紧拳头。
“阿衍,我回去睡了。”
他的声音静默许久突然又响起,关衍一惊,手中失了力道,当即脑中流星飞逝,身体不自觉战栗,口中一声颤音飘出。
这一声长吟沙哑性感,媚惑又撩人,关衍惊窘得捂住嘴,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从头红到脚。
那是……什么声音?
还有,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气。
顾九渊盯着房门,好看眉毛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