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真是晦气,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玉贵人瞧着她这受气包的样子就来气,冷哼一声不再理她。
佟裳急匆匆赶到昭德宫时,裴妃已经被安顿到了床上,佟裳亟步入内,见她脸色苍白,一副痛苦的样子,当即吓得手脚冰凉,上前握了她的手道:“佳柔,我我来了,你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
裴妃痛苦地叫了一声姐姐,便说不出话来了。
佟裳搭了她的脉要把,只是手抖个不停,一直听不出脉相来,她颤抖着道:“去叫周太医来。”
素澜伏在床边道:“已经找人去叫了。”
“那两个人呢?”
“在后院里,知南带着人在审了。”
佟裳点点头,再次搭上裴妃的手腕,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素澜突然叫起来:“不好了,娘娘流血了。”
佟裳转头去看,果然见床上一大片血渍,裴妃痛苦地抓着被子,额上的汗水沾湿了头发,“姐姐,孩子……”
佟裳握着她的手安慰她道:“没事的,有我在呢,姐姐在呢佳柔。”
裴妃强撑着道:“那个宫女是沅嫔身边的人,我见过她,我知道的。”
佟裳皱眉道:“你确定?”
裴妃点头,“万无一失,是沅嫔害我,姐姐。”
“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你好好的,周太医一会就来了。”佟裳安抚着她,上前掀开被子查看了一番,脸色沉重地道:“去准备些热水来,再准备一床干净的床铺把裴妃挪过去,沾了血的衣物回头拿到安全的地方悄悄烧了,记住,要小心行事,务必不留痕迹。”
“是。”
她不能让人看见裴妃流了这么多血,别人会起疑心,佟裳握着裴妃冰凉的手道:“你再忍一忍。”
裴妃用力点了点头。
“周太医来了。”
通传后,周诚提着药箱从外头进来,佟裳迎上去道:“周太医,你277c7fa0快来看看,裴妃在轿子上受了惊吓,刚才已经落了红,我自己给她把了脉,瞧着不太好,也不知对不对。”
“娘娘别急,臣先去瞧瞧。”周诚走到床边,先看了一眼出血的情况,又搭了裴妃脉,随即皱眉道:“娘娘说得不错,情况不太好,胎儿已经没救了,得尽快把胎儿拿出来才行。”
佟裳有些心痛,皱眉道:“裴妃流产是因为奸人所害,现在人就在后院,一会闹起来端淑太后跟皇上他们势必会过来,如果这会做引产,一会皇上来了怎么交代?可如果不通知皇上跟太后,裴妃这胎就白白没了?我不甘心,我想……让裴妃再撑一撑,好歹等人走后,再把胎儿拿出来,这样将来裴妃生下孩子,才能名正言顺。”
佟裳知道这样做有风险,可若不这样做,她们这些日子的功夫就白费了。
周太医犹豫道:“可裴妃的情况不容乐观。”
裴妃在床上道:“周太医,就听姐姐的,我没事的,素澜,快帮我收拾一下,别让人看见我的脸色。”
周太医见她们执意如此,也没再坚持,宫里头的事向来都是残酷的,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他道:“那臣先开些止痛的药给娘娘,缓解一下症状。”
“多谢你了,周太医。”
周诚苦笑着,对她道:“有时候你真像你娘,她那会为了研究出一种药方,连自己的胳膊都割了。”
佟裳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母亲,不过眼下是非常时刻,也没功夫去细问,笑了笑便下去了安排了。
佟裳对素澜道:“这里你看着,我去去就来。”
“是。”
佟裳出了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太阳,太阳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可佟裳却觉得浑身冰凉,刚才那抹鲜红的血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裴妃痛苦的表情。
“娘娘。”平儿扶着她,有些担忧。
“我没事。”佟裳道:“裴妃这一胎是保不住了,可若能借机拉下沅嫔,孩子也算没白来这世上一朝,下辈子再让他托生好人家吧。”
说完,她走下台阶,对一旁小宫女道:“去传我的话,沅嫔谋害皇嗣,立即将她绑了来见我,另外,再找个人去皇上跟端淑太后跟前报个信,就说裴妃身上不好,请她们过来。”
“是。”
佟裳来到后院,那两个人已经被五花大绑拴在那里,身上脸上都有些伤痕,想来已经用过刑了。
知南迎上来道:“娘娘。”
佟裳恩了一声道:“如何?”
知南道:“这个宫女是储秀宫的,已经招了,不过这个小太监却死活不招。”
佟裳走到那小太监跟前,看了他一眼道:“把他转过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谋害皇嗣。”
两个太监上前将他的头掰了过来,小太监年纪不大的样子,只有十六七岁,眼眸间还带着一丝仇恨,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佟裳被那眼神看得脊背发凉,这样的人居然被放到裴妃身边,可见那人用心之险恶,佟裳冷声道:“来人哪,给我掌嘴。”
两个上了年纪的小太监上前两步,左右开弓打了一二十下方才停下,那小太监被打得头晕目旋,当即口鼻流血,脸肿得馒头一样大,被人揪住头发仰起头来,对着佟裳。
佟裳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再用你那脏眼看我,我就叫人挖了你的眼珠子。”
小太监呵呵一笑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要杀要剐随便你,可是你要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做梦。”
“是吗?那就看看是你的皮厚,还是我的刀子硬,来呀,先把这奴才十根手指头给我剁了,要是他还不说,再把他十根脚指头剁了。”
“是。”
眼见着人拎着雪白的刀子过来,那小太监就是再硬的汉子,也吓得头顶冒汗,脸色惨白,紧紧抿着唇不作声了。
佟裳正要问话,突然反应过来,大叫一声道:“不好,快把他嘴掰开。”
两个小太监冲上前去掰嘴,只是已经晚了一步。
黑色的血顺着嘴巴流下来,他咧了咧嘴,给了她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你就是当了皇贵妃,也永远都是个破鞋,老子的生死,自己决定。”
说完,他眼睛一番,就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