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洛依快步冲进平阳王休息的房间。
走进房间一看,平阳王正瘫坐在睡塌之上,面色铁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只见平阳王的一只胳膊,冒着黑烟,发出“滋滋”的声音。
那声音,就好像鲜肉放在炭火上炙烤一般,由于发生在活人身上,所以显得恐怖万分。
屋内,两个女婢早已吓傻了眼,地上还要打碎的碗碟杯盏。
长孙洛依上前一步,一把扯下平阳王的衣袖。
长孙洛依:“自我来时,就发现了爹你的不对劲。”
长孙洛依:“这几日你一直在休息,我便知你八成是出了事端。”
衣袖扯下,露出了一个血痕累累的胳膊。
那胳膊,其他地方倒还好,但是小臂俨然看不出来是人的胳膊。
小臂上,血肉模糊,甚至清晰可见地爬着几只蛆虫,在几颗牙印位置翻涌,实在是令一般人难以接受。
周围的小丫环显然被着场景吓傻了,极力控制着哭声,就连那个头发泛白的老奴也是紧皱眉头,面露难色。
长孙洛依:“这妖毒伤肝破脾,以至于人困乏难当,显然不是蛇毒所致。”
一旁的家奴补充说道:”确实,若是蛇毒,人虽然也会嗜睡,但是不过三个时辰便可清醒,而且是少量蛇毒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但是王爷的伤情如此严重,还能撑到现在,说明这个毒已经不能用平常蛇毒来解。“
长孙洛依伸手抓住长孙冲的手,缓缓抬起来。
长孙洛依:“爹,疼吗?”
平阳王此时意识已经逐渐模糊,只能微弱的摇了摇头。
长孙洛依:“妖毒已经坏了筋骨,锁了经络,要快!”
长孙洛依语气凌厉,屋里的奴仆丫鬟也不敢添乱,立刻冷静了下来。
“用烧锅酒和金疮药。”
长孙洛依:“对,毒虽然解不了,但是可以先止住伤势。”
长孙洛依:“取酒来!”
一个小丫鬟急忙去取酒。
长孙洛依一只手解了腰间的一条丝带,在小臂伤口向上三寸处紧紧绑住,一旁的家仆急忙系紧。
“酒来了!”
长孙洛依转头,从丫鬟手里接过那一小瓷瓶烧锅酒,张嘴咬开木塞,含住一大口。
朝平阳王胳膊上一喷。
霎时间,黑烟冒起,伴随着平阳王的一声惨叫,只见肉里几条鼓起,仿佛蠕虫一般向上窜走,好在被绑带止住,便慢慢消失。
平阳王疼得咳嗽几声,脸上也开始有了血色。
长孙洛依:“爹,现在感觉怎么样?”
平阳王:“好了许多。”
平阳王的状况比先前好了许多,但是还是十分虚弱。
平阳王:“三十一那天,我带着三百府军,与顾怀楼进宫捉妖,可惜被那妖祸咬了一口,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平阳王苦笑着:“还是顾怀楼身子硬朗,多少天的伤一点事都没有。”
长孙洛依一脸震惊地说道:“三百府军都死了?!”
平阳王愣了一会儿,仿佛是因为毒势让其失去了几分清醒,在努力回想着过去的事情。
平阳王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平阳王:“那三百人现在驻扎在洪德王府。”
平阳王缓缓抬头:“眼下情况紧张,快叫人把兵调回来。”
“遵命,老奴这就去调兵。”
长孙洛依:“别去送死了。”
众人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长孙洛依。
长孙洛依面色冷静:“爹您还不明白吗?”
长孙洛依:“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长孙洛依:“顾怀楼想要谋反,您被他解了兵权,现在就像一只瓮中捉鳖。”
平阳王死死地盯着自己女儿,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过了许久,一股愧疚、懊悔、无奈涌上了平阳王的心头。
紧接着,摇摇头,苦笑几声。
长孙洛依:“爹,现在您伤势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但是妖毒没有解。”
“老奴这就去宫内找御医。”
身旁老奴急忙说道。
长孙洛依:“宫里想必已经都被控制住了,你现在去就是找死。”、
长孙洛依:“另外时间也来不及了,陛下宫内离这里太远,一来一回都天明了。”
长孙洛依:“去东宫。”
长孙洛依:“找徐子墨,他是蜀山道士,一定有破解之法。”
长孙洛依说完,便要背起平阳王。
长孙洛依:“爹,我背你。”
一旁的丫鬟家仆急忙上前阻拦。
“小姐,现在外面最为危险,天色已晚,恐有祸端呐。”
“让老奴跑一趟,求徐大人来此。”
长孙洛依:“眼下徐子墨坐镇东宫指挥,又怎能让他离职跑来此处。”
“用烟花,对!小姐,可以用烟花。”
一个丫鬟提议说到。
但是随即又被长孙洛依制止:“不行!那时专门给大理寺官兵报信的,一户动则百户动,不能让大理寺的布局功亏一篑,浪费在如此关键时节。”
长孙洛依见局势逐渐紧张,时间刻不容缓,便厉声说道:“王贞。”
“老奴在。”
长孙洛依:“你随我背着父王去东宫走一趟。”
“老奴领命。”
长孙洛依:“雨荷、雨竹。”
两个丫鬟急忙答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长孙洛依:“取我甲来!”
……
大内,三贤王驻京府。
书房里,燃着炉香,飘渺而清香。
一面梳妆镜前,韩成雁缓缓换了衣服,静静地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
韩成雁身后,赵南星依旧是韩成雁的模样,恭敬地站立。
韩成雁:“怎么样,这几天府内还算清净吧,”
赵南星:“还算清净,顾怀楼曾派人来调过一次兵。”
韩成雁:“你调给他了吗?”
赵南星:“殿下的兵马,卑职怎敢拱手送出一兵一卒。”
韩成雁仰头笑笑,又继续低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韩成雁:“有你在,本王确实可以放不少心。”
韩成雁:“整个南汉,本王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能够替代你的人。”
赵南星顿时心生感激,与敬佩。
赵南星:“都是为殿下奔走,卑职荣幸之至。”
韩成雁:“今晚,东宫要出大事。”
韩成雁:“看我信号,你带兵支援我,明白吗?”
赵南星:“殿下放心,大理寺那些杂军不足为惧。”
韩成雁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不不,不是杀大理寺那些人。”
赵南星脸上顿时浮现一丝不解:“可是殿下......”
韩成雁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嘘。”
“兵者,诡道也。”